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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玄蛇在侧

南芜月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很多朋友很喜欢《玄蛇在侧》这部悬疑惊悚风格作品,它其实是“南芜月”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玄蛇在侧》内容概括:馊味的蛇腥。那段道路恰好隐在两头路灯中间空出的暗域里,只能看见一群张牙舞爪的黑影蓦然停下脚步,朝前伸出的双手五指弯曲成爪缩在胸前,一个个僵硬地扭动着脖子,吐着异于常人的细长舌头,动作迟缓地在那片黑暗里左右无声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周围突然安静得要命,浑身汗毛早在黑影冲出的那一刻就全部竖了起来,我脸色煞白的盯着那群不知是人是蛇的东西,垂在身侧的手微颤了一下,手背......

主角:柳妄之白梦月   更新:2024-08-09 21: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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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妄之白梦月的现代都市小说《长篇小说玄蛇在侧》,由网络作家“南芜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朋友很喜欢《玄蛇在侧》这部悬疑惊悚风格作品,它其实是“南芜月”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玄蛇在侧》内容概括:馊味的蛇腥。那段道路恰好隐在两头路灯中间空出的暗域里,只能看见一群张牙舞爪的黑影蓦然停下脚步,朝前伸出的双手五指弯曲成爪缩在胸前,一个个僵硬地扭动着脖子,吐着异于常人的细长舌头,动作迟缓地在那片黑暗里左右无声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周围突然安静得要命,浑身汗毛早在黑影冲出的那一刻就全部竖了起来,我脸色煞白的盯着那群不知是人是蛇的东西,垂在身侧的手微颤了一下,手背......

《长篇小说玄蛇在侧》精彩片段


他的视线扫过蛇群,继而淡道,“人间虽有父债子偿一说,但你们已经祸害了林秀村两代人,也该适可而止了。”

其他蛇皆垂着头,一声不吭,花蛇环视了他们一周,冷笑道:“您不明白,这已经不是我们想停手,就能停手的了。”

我听出了端倪,凝眉追问道:“是谁?究竟是谁在操控你们,亦或者说……逼迫你们?”

“后……后山上……”花蛇张了张嘴,突然呕出一口污血,随后蛇身一僵,倒在地上不动了。

“喂!花蛇!?”

我急得差点上手去把它捉起来,柳妄之及时握住了我的手,拉着我站起身。

“别喊了。后山的事我知道一些,我会帮你解决。”

是啊,柳妄之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正因为知道,先前他才选择冷眼旁观,任由其中因果顺其自然的发展。

我反手拽住他的衣襟,抬头迎上他的视线,眼底眉梢尽是焦灼:“那要什么时候解决?村里那些被选作蛇蛹的人已经等不及了!”

不知是天公为了应景,还是事情就是那么巧合,我话音刚落,蛇院那边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稀里哗啦的碎裂声,一群蛇蛹嘶喊嚎叫着,张牙舞爪的从那几间破屋子里冲了出来!

数十道黑影涌出破败的院墙冲到村道上,迎面而来的风里裹挟着一股夹着馊味的蛇腥。

那段道路恰好隐在两头路灯中间空出的暗域里,只能看见一群张牙舞爪的黑影蓦然停下脚步,朝前伸出的双手五指弯曲成爪缩在胸前,一个个僵硬地扭动着脖子,吐着异于常人的细长舌头,动作迟缓地在那片黑暗里左右无声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周围突然安静得要命,浑身汗毛早在黑影冲出的那一刻就全部竖了起来,我脸色煞白的盯着那群不知是人是蛇的东西,垂在身侧的手微颤了一下,手背不小心碰到了身旁那人布料滑凉的袖子。

刚准备往回收一收手臂,手心突然被人反手握住。

我微微一惊,低头去看被人抓住的那只手。

再抬眼时,一道宽阔结实的肩背从身侧晃过挡住了我的视线,定睛一看,只见柳妄之那高挑俊朗的背影不知什么时候拦在了前面,不动神色地将我藏在了他身后。

“柳妄之……?”我手心里全是汗,下意识抓紧他的手,紧张地喊了他一声。

柳妄之目视前方没有回头,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背:“安静,别做声。”

我愣了愣,赶紧听话的闭上嘴,但好像还是已经晚了。

那些杵在暗影里的蛇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纷纷一愣,接着全部齐刷刷地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呼出去,下一秒,站最前面的那个蛇蛹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嘶鸣,接着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蛇蛹群,顿时一个接一个地转过面向,张大的嘴里吐出长舌,爆发出一片渗人又震耳的嘶吼!

顷刻间,暗域里的黑影全部朝着我们奔过来,跑了几步纷纷倾身扑到地上,手脚并拢贴在身侧,微仰着上身像蛇一样开始游!

道路旁刚经历过一场厮杀的蛇群顿时又弓起了身子,不等柳妄之说话便前赴后继地蜂拥而上,灵活的蛇身顺着那些人的脖子开始往身上缠,但才挨上去没多久,就被蛇蛹一把抓住用力扯下,然后两手一边一个抓着不断扭曲的蛇身,直接塞进了露出尖牙的嘴里!


好好儿的吹着风,喝着冰汽水,最后被我不合时宜的话题,硬是把气氛搅得稀烂。

我抱着滴水的玻璃瓶一直不吭声,刘芳芸陪着我站了一会儿,侧头看着我:“汽水喝完没有。”

“啊……”我低头瞅了一眼还剩大半瓶的橘子汽水,摇了摇头,“没有,不想喝了。”

“嗯。”刘芳芸骨节分明的手从我这儿拿走了汽水瓶,转身往小卖部那头走,“在这里等我。”

我应了一声,老老实实站在这等他,脑袋里空荡荡的,也不知道该想点什么。

不过还个瓶子,两三分钟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他手里还提着个塑料袋,灯照不了那么远,看不清他买了什么。

两个人一前一后原路走回了我家,客厅里已经没人了,只留了一盏小夜灯。

我爸他们都以为刘芳芸真是我男朋友,在我们这里,带回家的基本就算是稳定了,所以也没特意给他收拾出客房。

刘芳芸对我房间也不陌生,我让他先在床上坐会儿,自己从柜子里拿了套睡衣,端着洗漱盆去洗澡了。

我们村虽然离城里远,但是各家条件都不错,日常该有的家电也不缺,洗澡当然也很方便。

我调好水温,就着花洒冲洗头发,忽然间,浴室里隐隐约约飘起一阵草木冷香。

嗅到这股熟悉的香味我倏然睁开眼,刚一转身,整个人突然撞上了一片结实的胸膛。

来不及惊讶,刘芳芸就把我轻轻推到了墙上,他搂着我的腰把我抱在怀里,垂眸侧头,含着草木冷香的薄唇贴上我的唇瓣,吻得极尽缠绵。

水蒸气散开,浴室变得更加闷热,他下巴抵在我肩上低低的喘气,声音沉醇微哑:“浴室回音太大,别出声。”

我心下一惊,想让他别闹,谁知话刚到嘴边,转眼被迫变成了一声低哼。

刘芳芸的眉眼如同被水墨勾勒过,他挑眉一笑,将我的声音尽数封入唇里。

浴室实在太热了,折腾了个把小时刘芳芸就放过了我,他把泡沫冲干净,自己先出去了。

我头洗了一半都忘记抹没抹护发素,干脆也不管了,随便把身上冲洗一下,换上睡衣往房里回去。

到了门口,我擦着头发伸手推门,谁知手摸到门边发现房门没关,眼睛往门缝里一看,突然一下睁大了眼!

房里的灯亮着,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床的方向。

刘芳芸背靠着床头坐在床边,洗了澡后上半身就没穿衣服,灯光打在他冷白的皮肤上,将那薄厚完美的胸肌展示无虞。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轻轻触上他的胸膛,指尖顺着胸口完美的线条,一路缓缓滑向腹肌。

刘芳芸一把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眸子里淡得看不出情绪:“手不想要了,可以直说。”

“哎呀!嘶……柳哥哥你轻点儿,抓疼人家的手了。”

女人捂着手腕站在他面前,身上只穿着一条薄薄的睡裙,裙子又透又短,只能堪堪遮到大腿根。

刘芳芸松开了她的手,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极淡:“我现在心情还可以,趁你姐回来前,你自己滚出去。”

震惊和诧异在我脑子里炸开,如银瓶迸裂,水花四溅。

原来我没看错,这站在刘芳芸面前的女人不是别人,还真是我的妹妹,白梦月!

这大晚上的她不在自己屋里睡觉,穿成这样跑到我房里来干嘛?

就算是找我有事,见我不在也该回去了,怎么还留在这儿对刘芳芸勾勾搭搭?

梦月咬着唇不肯走,揉了揉手腕,忽然身子一斜,直接坐到了刘芳芸腿上,伸出藕臂勾住他的脖子,软声软语的说:“先别急着赶我走啊柳哥哥,我会的很多,绝对要比姐姐知情识趣,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脚去勾刘芳芸的腿,手滑到他胸口,用指尖轻轻画着圈。

刘芳芸本来就没穿上衣,梦月这裙子基本也没遮住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凑一块儿,简直让人没眼看。

而且梦月今天白天才定了亲,她好不容易才让李珩答应娶她,这一晚上还没过去,竟然就开始想着琵琶别抱了?

刘芳芸好歹名义上是我男朋友,她连这也不顾就罢了,要是知道自己讨好的是一条蛇,怕是不得吓个半死。

我心里闷着口气憋得慌,刚想冲进去把梦月拉走,突然“砰”地一声,就看到刘芳芸把她掀到了地上。

梦月惊叫一声,趴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向坐在床边的男人,眼泪很快红了眼眶。

刘芳芸却无动于衷,眼神疏离带着压迫感,凉凉地看着她:“柳哥哥?你爷爷都得叫我一声老祖,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辈分?”

我承认刘芳芸确实长得好看,又有一双眼波濯濯的桃花眼,那样的眼睛总是容易引人陷进去,可偏偏他的眼底,含着的从来都不是情。

梦月初次见他,只是贪图他的皮相,却连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都不知道现在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担忧,想推门进去的念头都没有了。

“滚。”刘芳芸冷淡的丢下一个字。

梦月被他冷漠的眼神吓到了,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嘴跑出了门。

推门的瞬间难免又跟我打了个照面,她的哭声一顿,气恼地瞪了我一眼,光着脚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得庆幸我爸他们的房间跟我们隔得远,这出闹剧才没捅到他们面前。

我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搞不懂这一天天的,都净遇到些什么破事儿。

“白汀月,还不进来?”

房门大敞着,刘芳芸靠回床头,手里拿着张湿巾,擦着身上被梦月碰过的地方。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去。

刘芳芸扔了纸,坐起来朝我勾勾手:“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放下洗澡盆子,慢慢走到他边上站着。

他扫了我一眼,单手揽过我的腰,直接把我抱到他腿上,漫不经心的说:“看这么久的戏,不累?”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在门外。

我心情复杂地望着他,抿了抿唇:“刘芳芸,如果我不在,你是不是另有想法?”

我与他也不过是有了层这种关系,显得稍微比旁人亲近。

但他的想法,我目前还猜不透。

刘芳芸身子后仰,靠在枕头上散漫地看着我:“你想多了。你在与不在,我都不会。”

我疑惑的皱起眉:“为什么?”

,起身在我锁骨上咬了一下:“因为,我挑食。”

我愣了愣,突然想起晚饭的时候我这样打趣儿过他,但没想到,竟然会被他用到这个方面。

“你这……”坏蛇!

刘芳芸难得笑了下,又不说话了。

我等了片刻不见他吭声,想翻身到他旁边睡觉,。

,我脸一热,瞪着刘芳芸:“你不是吧,不是才……?”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刘芳芸挑了下眉,毫无波澜的歪曲事实。

我直愣愣地看着他把手伸向床头柜,把刚才小卖部买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看那盒子,我的脸直接烧了起来,这蛇不愧是成了精的,连这种东西都知道准备充分。

灯关了,房间陷入黑暗,夏蝉彻夜叫着,春光不眠。

小说《玄蛇在侧》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请那位隐居后山的蛇君下山,来帮我们渡过此次危难。

现在梅婆婆下落不明,不一定指望得上了,但如果能有白汀月的帮忙,说不定那些关在村尾荒屋里人都还有救,甚至连整个村子,都能免去走向灭亡的结局。

可他毕竟是妖,与后山上的东西本为同类,按立场来说,他没理由平白无故就愿意主动出手,亦或站在我们这边。

而且这么多天也不见他来白家找我,显然还在等当初与我说好的约定,在等我爸主动向他妥协。

只是眼下情况紧急,我等不了了,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拉着红绳把蛇鳞拽出来,然后虔诚的闭上眼,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四野无风,日光泛黄。

这次蛇鳞像是失效了,无论我怎么召请,都一样毫无回应。

唉……看来那条蛇是铁了心要我爸求他,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耳边的哭声骤然停了,我睁眼一看,梦月已经哭得昏了过去。我和我爸一起把她送回屋里,给她盖上被子,父女俩才慢慢走回客厅。

天色暗下来,聒噪的夏蝉也不叫了,家里安静得有点可怕。

我麻木地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茶几上后娘还没喝完的半杯茶,闷声对一旁的父亲说:“老村长是你叫来的吧,后娘出了事,你就这样把她送走了?”

我爸一直沉默地撑着头,把脸埋在手掌里,听到我说话,粗糙的手掌搓了把脸,声音沙哑疲惫:“我实在没办法啊,她和你一样不听劝,非要出去菜园挖点蔬菜,回来以后就被那些蛇堵在门外疯咬,我也救不了她。”

“再说这要是把她留在在家里,万一伤到你和梦月,我又该怎么办?”

“可你明明有办法的!”我胸口微微起伏着,两眼通红的看着他,“白汉生,那可是为你生儿育女、陪了你十几年的女人,就算不为了村里其他人考虑,难道连她你也不管吗?”

我爸低着头,两手抱着后脑勺,肩膀随着情绪的翻涌不停地抖动,内心的煎熬与挣扎表露无遗。

缄默了半晌,他忽然抬头看向我,眼里噙着刺目的心痛,决然道:“如果你说的办法,是非要去求那条蛇,那我……管不了。”

我睁着泛红的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爸,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塌了,如高楼倾倒,崩裂得彻底。

发酸的鼻子带来窒息的感觉,我猛地站起身,刚迈出脚步就被我爸叫住了。

“你还想去哪儿?”他跟着我站起来,低呵道,“给我坐下,只有老实待在白家,我们才能躲过这一劫。”

我抬手擦了把眼泪,背对着他,轻轻冷笑一声:“你放心,那些东西伤不了我。梦月我会照看,而您自己,恕我今后也同样管不了。”

白家的屋舍即便能庇护我们不受伤害,但我们坐吃山空就总有不得不出去的一天。

到时候又该怎么办,他或许从没想过。

突然空闲下来,绝望与无助在心底排山倒海,我长长舒了口气,推开了梦月的房门。

梦月已经醒了,她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看上去好像不哭也不闹,但靠近了,就看到豆大的眼泪从她通红的眼眶里,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要喝水么?”我不会安慰人,只能坐在她床边,试着与她聊聊天。

梦月摇了摇头,鼻翼耸动着,极力遏制想哭出声的冲动。

小说《玄蛇在侧》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不,怎么会是温情呢。

他连我的召唤都不应,当真是寡情。

一连好几天,李珩都是半夜三更偷偷来找梦月。

两人嘀嘀咕咕在门口亲昵一番,李珩门也没进,当晚又回去了。

我睡得浅,每次都会被他们吵醒,有时困烦了很想开门喊他们到屋里唠去,但怕大晚上被我爸知道李珩这不要命的玩法,到时候闹起来,让梦月他们俩下不来台。

所以就算了。

难得今天我起床的时候碰到梦月,她开门的时候正好我刚关门,两人抬头对视一眼,都微微愣了下。

“梦月,起这么早啊。”我扯着嘴角,主动跟她打了个招呼。

这是我们时隔多日头一回面对面说话,她转身掩上门以后,才是应了声:“嗯。你要出去?”

现在家里不怕蛇的只有我,家里的食物吃一天少一天,还是得有人去菜园摘菜。

所以每天早上我都会早起出门,提着篮子到外面弄点新鲜的蔬菜,一部放在邻居家门口,一部分带回自己家。

我怕她又想起后娘的事,只好找了个借口含糊过去:“没,这不是刚起,打算吃早餐。”

梦月什么也没说,直接与我擦身而过。

她今天穿了身浅色的短裙,衬得脸色红润有光泽,从我旁边过去的时候我的目光还在被她吸引,总觉得梦月几天不见,似乎变得更漂亮了……?

想到这我愣了下,但又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这阵子李珩一直陪着她,她心情好了,自然状态也就跟着好。

我看着梦月窈窕的背影,露出了这么多天来,唯一一抹欣慰的笑。

吃过早饭,我去厨房拿摘菜要用的篮子,谁知刚一进去就看到厨房里站着个人

我爸今天做完早饭以后竟然没走,他靠在灶台边,手里拿着我一会儿要用的菜篮子,一副像是在特意等我的模样。

“早。”我面无表情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故意无视他,打算拿另外一个菜盆出去摘菜。

我爸沉着脸,突然开口:“汀月,这几天晚上,梦月都在见什么人?”

我拿东西的动作顿了下,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继续把盆子拿起来,直起身说,“除了李珩,还能有谁。”

“李珩?”我爸微怔,转而皱起眉,“你确定吗,确定这小子这么不怕死,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天天来找梦月?”

他这话倒把我问住了,我只知道梦月每天晚上跟男人在家门口幽会,但这要不是李珩,还能是谁?

只是我爸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现在村里到处都是蛇,李珩他是怎么每天来来回回,又一点事儿都没有的?

没等我回答,我爸往灶台上放下篮子,拳头垂着手心,自言自语地往外走,“不行,我得打个电话给李珩家,先问问再说。”

我看着被他放回去的菜篮,脸色慢慢沉下来,心里浮出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全然没了心情出门。

梦月白天哪儿也不去,只待在家里,我直接去了她房间,抬手正准备敲门,忽然听见她在里面打电话。

“你还说呢,让你来我家里住你不肯,现在见不着,又想我了?”

她这样软声软语的说话,电话那头除了李珩,还会是谁?

看来是我爸多虑了。

不过为了李珩的安全,今晚有机会我还是跟他说一声,要么喊他住在白家算了。

深夜的时候,迟迟没听见门外有动静。


“你们的事我不想管。”柳妄之的眼神带着压迫感,“但动她,现在还不行。”

我怔了怔,忽然从柳妄之怀里抬起头看着他,所有汹涌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纸人老太有些为难,“毕竟是我家主人看上她在先……”

“是么,你确定?”树梢漏下的细碎月光晃过他的脸,照得那双桃花潭忽明忽暗,寒霜满溢。

纸人老太瑟缩着退了一步,突然低头噤了声。

柳妄之的手搭在我后颈上,微凉的掌心贴着皮肤,与我相触的视线没什么情绪:“白汀月跟了我,想动她,起码得等我腻了之后。”

“至于现在。”他微微垂眸,目光往树底一斜,眼神如寒刃锋利,“奉劝你们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以免自讨苦吃。”

我不可思议的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突然觉得这一刻的柳妄之,竟然陌生得可怕。

虽然之前一直清楚这条蛇的本性,也知道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还债的祭品,甚至也想过如果哪天他能腻了我,或许就不会再缠着我。

但这种想法被没什么温度的说出来,难免还是诧异了一番。

不过这种诧异只存在了片刻,就被心知肚明的心绪打散,我清楚自己的立场,自然选择不去钻这个牛角尖。

纸衣老太应该是畏惧柳妄之的,见他都这样说了,也不敢有什么意见,更不可能有那个胆量,直接从他手上抢人。

她再有不甘,还是弓着身子鞠了个躬,妥协道:“好吧,希望您说到做到,不会让我们等太久。”

话音落下,一道烟气从纸人老太身上飘出来,而后那纸扎的东西“啪嗒”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伸着脖子去瞅那地上的纸人,看它身上的白纸都已经破破烂烂,活像个被随意遗弃的废品。

“别看了,已经走了。”柳妄之没什么情绪的说完这句话,直接单手托着我的臀,把我抱了起来。

这树上太高了,他这突然一下站起来,我吓得条件反射地惊叫一声,一下又圈住了他的脖子。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移开目光,保持着单手娃娃抱的姿势,寡淡道:“闭眼。”

我猜想他许是要从树上跳下去,嘴上不说话,还是紧了紧搂他脖子的胳膊,乖乖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预想的下坠感并没出现,反而有一种忽然往上飘起来的轻盈感。

微凉的风从耳畔呼呼吹过,树叶的气味更清晰了。

我的头发被风吹得满天飞舞,和柳妄之的长发缠到一起,他发丝上的草木香气淡淡地吹到我脸上,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我实在憋不住,偷偷睁开了眼,视线豁然开朗起来,头顶是广阔无垠的澄澈星河,脚底是葱郁延绵的野林树梢。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他抱着飞在天上,在向着后山的更深处御风而行!

柳妄之淡然不语,一路抱着我掠过深山丛林,越过湍急的河流,正当我疑惑着他要把我带到哪儿去的时候,他衣袂一拂,向着地面徐徐下落。

“到了。”柳妄之长身玉立,麟纹黑衫衣袂轻盈。

我从他肩膀上抬起身,转过头看向身后那方石洞,一脸的迷茫:“这是哪儿?”

柳妄之保持着单手抱着我的动作,迈开长腿往里走,薄唇里漫不经心的吐出句话:“我住的地方。”

这里不是当初我爸送我去的那个蛇洞,甚至已经远离了村子后山,是个从没被人涉足过的地方。


“梦月,梦月啊……我没能护住你娘,现在连你都护不住,是我没用,我这当爸的没用啊……”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手捂着额头来回地搓,五大三粗的一个壮汉,难得在人前哭得泣不成声。

梦月被带走我也很焦灼,但村里现在又有多少人已经陷入绝境,又有多少人早就经历了我们正在经历的痛苦。

我胸口闷得厉害,深呼吸换了口气,看着面前兀自懊恼大哭的父亲道:“白汉生,白家现在只剩你我二人是安全的,你要是想独善其身保住自己的命,可以,那我们就继续缩在这间屋子里待着,直到整个村子彻底走向毁灭。”

“但你要是想救梦月和你老婆,那就放下过往和芥蒂,随我去后山请白汀月下山。”

如今大家的命数就在我爸的一念之间,不管他和白汀月到底存在什么亏欠或恩怨,我劝了他那么多次,该还的也是时候还给人家了。

我爸抱着头使劲儿扯着自己的头发,像是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挣扎。

我耐心的等着他,已经做好他要是选择自保,就自己上后山寻找梦月的决定。

半晌后,我爸忽然抬起头来,沉重的长叹一声,缓缓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大家都已经走投无路,不该留的,也不能再留了。”

什么留不留的,他这话说得我一头雾水。

刚张开嘴想跟他追问,他忽然站起身,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脸凝重道:“汀月,你去准备些香烛供品,我去房里拿点东西。稍后我们立刻就去后山焚香,请蛇君下山平息劫难。”

我一听他竟然同意了,还尊称白汀月为“蛇君”,心口压着的巨石轰然落地,喜不自胜地露出笑容,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

事不宜迟,我扭头就跑去厨房,收拾一会儿要用的东西。

我把贡香蜡烛都揣进竹篮子里,然后从我爸的酒坛打了半瓶高粱酒,又用纸皮包了几块儿绿豆糕,时间紧凑来不及杀鸡,只能多装点水果以显诚意。

我提着满满一篮子东西回到客厅,看到我爸站在供奉祖宗的龛台前,手里捧着一个两掌大的木雕匣子,微抬着头静静看着我爷爷的牌位,隐在黑暗中一声不吭。

“爸,我准备好了。”

听我在身后唤他,我爸慢慢转过身来,双手捧着手里的木匣走向我,朝我点了下头:“走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路上再和你慢慢说。”

我爸从我旁边擦肩而过,我转头时目光正好落在那个木匣上,薄弱的月光从门口照进来,在红檀色的匣面渡上一层淡淡白辉。

匣子做工精致,两面和连着锁头的位置,都细细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镂空花。古色古香的匣子却不着任何岁月痕迹,木色润泽光亮,散发着淡淡的木制冷香。

我认得那个匣子,那是锁在我爸房间暗阁里的东西,小时候无意见过一次,就压在一尊观音像下面。

我跟在我爸身后出了门,前脚刚跨出门槛儿,便见院里的蛇忽然躁动起来,全部歪七扭八的从房檐树梢上跌落,嘴里不停吐出蛇信,共鸣出一片嘈杂的“嘶嘶”声。

眼看着蛇群嗖嗖往我和我爸跟前聚,我心里一惊,连忙挡在我爸身前,拿着竹竿做出防御姿态。

我爸倒是出奇的镇定,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蛇,把手中的那个木匣子高举过头顶,这一瞬间,令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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