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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鹤年常年留着寸头,但一点都影响他的帅气,特别是手臂结实肌肉透着薄衬衣若隐若现,就这外貌,就这身材,哪个小姑娘见了不迷糊。可偏偏她前世瞎了眼,不把席鹤年放心上。
主角:席鹤年路心桐 更新:2022-11-15 19: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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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席鹤年路心桐的其他类型小说《席鹤年路心桐小说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席鹤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席鹤年常年留着寸头,但一点都影响他的帅气,特别是手臂结实肌肉透着薄衬衣若隐若现,就这外貌,就这身材,哪个小姑娘见了不迷糊。可偏偏她前世瞎了眼,不把席鹤年放心上。
1984年春,荷西镇。 窗外天色灰蒙蒙,飘着细雨。 路心桐大喊着从床上惊起,心慌的攥着被子,她又梦到了前世那个抛夫弃子,最后惨死的自己。 这时,一道“哇”的哭声,把路心桐思绪打断。 路心桐扭头一看,是儿子浩浩在床边哭,立马意识到是自己刚才的大喊吓到了他。 她忙下床安慰:“是妈妈吓到你了吗?对不起,不哭了好不好……” 路心桐想抱抱浩浩,可连个衣角都还没碰到,席鹤年就冲了进来,一把将孩子抱在自己怀里。 “你又要打孩子?” 路心桐抬头,和席鹤年警惕的眼神对上。 她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吓孩子的,我只是想……” 面对席鹤年冷冽的质疑,路心桐的话渐渐没了力。 她幸运重生,可不巧的是,她偏偏重生在为了离婚不惜撞破头的那一天。 这半个月以来,她一直躺在床上养病,也主动和席鹤年解释了很多次,自己以后要和他好好过日子。 可看他现在的反应,大抵还是不信自己。 席鹤年扫了一眼路心桐沮丧的样子,冷着脸说:“出去吃饭。” 路心桐听后,连连点头,心里一股暖意流动,席鹤年一直都是外表冷淡,内心温热的男人。 可偏偏前世的自己愚钝,被白莲花用猪油蒙了心,看不到席鹤年的好。 上辈子,她离婚后跟渣男离开荷西镇,很快就被对方抛弃,最后遇到危险,还是席鹤年不惜付出性命的代价,将自己救出。 直到那时她才知道,外表冷漠的席鹤年,其实才是真正爱自己的人。 所以这一世她要一定要远离渣男,踢走白莲花,好好对浩浩,讨好老公,挽救婚姻。 走出房门,来到堂屋的饭桌前。 路心桐看了一眼菜色,丝瓜汤,蒸南瓜,红薯饭,寡的清淡,一点也荤腥没有。 唯一的鸡蛋还白嫩嫩的躺在她的碗里。 她才记起,这个时候买东西不但需要钱还需要票,能吃饱就已经很不错了。 正想着,席鹤年冷淡的身音从身后传来:“你们先吃,我去洗手。” 路心桐嗯了一声,回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丝内疚。 席鹤年常年留着寸头,但一点都影响他的帅气,特别是手臂结实肌肉透着薄衬衣若隐若现,就这外貌,就这身材,哪个小姑娘见了不迷糊。 可偏偏她前世瞎了眼,不把席鹤年放心上。 视线转回来,路心桐在看着饭桌,心中又是泛起一阵自责。 记忆中这段时间正是席鹤年在国营器械厂最忙的时候。 可还要腾出时间安抚要离婚的自己,和照顾孩子…… 回想这些,路心桐两眼酸涩,等自己彻底养好了身体,一定一日三餐的给这爷俩安排好。 路心桐刚夹起鸡蛋。 余光瞥见一旁的浩浩,正望眼欲穿的盯着自己手里的鸡蛋,留着长长的哈喇子。 路心桐忍不住一笑,将鸡蛋分成小块喂他,嘴里不忘说:“你爸真是的,家里最后一个鸡蛋该给我们宝贝吃才对。” 刚喂到第二口,一只大手突然伸来抱走孩子,接着席鹤年带着怒意的话语在路心桐的头顶上方响起:“你不知道浩浩对鸡蛋过敏,不能吃吗?” 路心桐愣住,手上不稳,鸡蛋顺着掉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对不起,我不知道……” 席鹤年没空看她一眼,直接扣着孩子嘴里残留的鸡蛋。 只是太晚了,浩浩的手臂已经开始泛红疹了。 路心桐见状,急出眼泪:“我们快带孩子去卫生院!” 外面下雨,她转身去拿伞。 席鹤年等不及,一把抱起孩子冲进了雨中。 路心桐从厨房门口找到伞,慌忙跟出门。 她刚追到大门口,就见一个身段窈窕的女人,撑着一把格子伞,亲密地站在席鹤年旁边。 |
路心桐目光一沉,这一幕让她十分刺眼。
上辈子,就是潘月英这朵白莲花,导致她无心经营婚姻。
潘月英窥觊席鹤年,成天在隔壁院子听墙角,企图找机会取代自己,也是潘月英把渣男介绍给自己,一步步下套,教唆离婚。
这辈子,她一定护住自己老公,再不给这个恶女接近的机会。
想到这,路心桐微微拢了拢手指,撑着手中的大黑伞冲过去,一把挤开潘月英。
“我的老公儿子,我自己会照顾,用不着别人操心。”
而潘月英的手一下拿不稳,后退两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路心桐怎么也跟着出来了?她不是正闹离婚吗?
潘月英暗想,难道是自己的挑唆还不够?
于是,她笑着试探:“路姐姐,外面下雨路滑,弄脏了你的新鞋子就不好了,更何况你头上还有伤,我来帮你照顾鹤年哥就好了。”
潘月英嗓音甜腻,叫着鹤年哥更是让人觉得恶心,路心桐不可置信,上辈子的自己居然没有觉得不对。
路心桐收住猜想,直接回怼:“你一个没嫁人的大姑娘老往我男人面前凑做什么,还要不要脸?”
话音刚落,路心桐就感觉席鹤年那双幽深的眼神扫了过来。
她赶忙低头,心虚拉着他往前面走,走远了才解释:“那个潘月英不安好心,我们离她远一点。”
顿了一会儿,她又接上一句:“我之前说要好好地照顾你和孩子,都是真的!”
席鹤年没有回应,但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路心桐好像隐约听到他哼了一声。
而被遗忘的潘月英,站在原地,紧握着双手。
她没有想到,向来感激自己的路心桐居然敢把自己顶开!还敢阴阳怪气自己?
潘月英盯着路心桐逐渐走远的后背,眼神逐渐变得阴冷,心里止不住的恨意。
十分钟后。
席鹤年和路心桐赶到卫生院后,还是湿透了半边衣。
幸好孩子打了针后,过敏的红疹很快就消了下去。不过还是得住院吊盐水观察一夜,以防退敏后又发烧。
得知没有什么大碍后,路心桐松了口气。
她拖着愧疚的心来到病床前,半蹲握着浩浩的手亲吻,眼睛湿润:“是妈妈对不起你,浩浩……”
浩浩看着妈妈哭,也觉得好伤心,抽泣了几声,眼睛很快就红了。
路心桐抬头看着很感动,替孩子擦眼泪,哄着说:“浩浩不哭,妈妈也不哭了。”
席鹤年看着这场母子情深,脸上并无波澜。
此刻在他脑海里,想到的还只是路心桐为了离婚,不惜撞破头的那一幕。
席鹤年眼神黯淡下来,又变得一片冰冷,他扫过路心桐湿透的衣,淡淡道:“我回去拿换的衣服过来。”
路心桐望过来,点点头:“谢谢,路上注意安全。”
迈出病房的半只脚微微一顿,仅仅只有一秒,便立马大步流星的离开。
原本,从卫生院到家的距离,最快也得二十分钟一个来回,可席鹤年短短十分钟就把衣服送了过来。
路心桐惊讶地看着他:“你身上的湿衣服怎么没换下来。”
席鹤年没有解释,将塞着衣服的袋子放到病床尾:“我今天晚班,我去厂里请个假。”
说完,人就要走,路心桐连忙叫住:“我可以照顾孩子,你不用请假的。”
闻言,席鹤年眼眸一压:“我不信你。”
随后,席鹤年就离开了。 路心桐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疼。 她知道自己伤透了席鹤年的心,要他彻底相信自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路心桐很快收起失落的心情,她摸了摸浩浩的脑袋:“浩浩乖,妈妈去换衣服,马上回来,你在这里乖乖等妈妈。” 浩浩只是点点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路心桐眼角泛红,都怪上辈子她对孩子太差,导致重生过来到现在,孩子都不愿意叫一声妈妈。 不过路心桐相信,只要自己愿意花时间,浩浩肯定会接受自己。 病房内没有卫生间,路心桐只好去隔壁的空屋子换衣服。 她打开袋子,看见里面红色的小衣,瞬间耳朵绯红。 席鹤年这家伙还挺细心,还记得把这也带来。 路心桐忍不住偷笑,将衣服换掉,而后走出去。 不料,她却看见浩浩的病房门外撑着一把眼熟的格子伞。 路心桐心中莫名不安,快步走近病房,就看到潘月英站在浩浩的病床旁。 而浩浩正冲潘月英喊着:“妈妈。” 路心桐顿时觉得自己被雷劈了,劈的酥脆酥脆的。 她抑制住自己情绪,想着咱们浩浩还小,肯定是潘月英这不要脸的女人教的。 路心桐大步走进病房,故意把装着湿衣服的袋子,往潘月英身上一扔。 只听潘月英大叫一声,十分嫌弃的站起来,拍着自己的喇叭裤:“这袋子里都是什么啊!还有水!” 路心桐忍住不笑,镇定说:“这是鹤年刚刚换下来的湿衣服。” 一听是席鹤年的衣服,潘月英瞬间换了个脸色,将袋子拿起来看,嘴里还说:“路姐姐还得照顾浩浩。肯定没有时间洗衣服吧,不如……” 等她看清了里面的衣服,手像触电一样甩开袋子:“怎么都是你的衣服!路心桐你耍我!” 面对潘月英的暴怒,路心桐反倒一脸冷静。 潘月英后知后觉自己的小心思暴露,尴尬补救:“路姐姐怎么尽对我开玩笑,我可是专门来看浩浩的,你看我给浩浩准备的。”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麦乳香精票和一张一块钱。 就这两张麦乳香精票多少人都求不到,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东西。 潘月英得意的昂起头,等会她就要凭这两张麦乳香精票,好好在席鹤年面前表现一下。 正想着,路心桐却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票,塞进自己口袋,嘴里还说:“谢谢啊,不愧是供销社的推销员,出手真是大方。” 潘月英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东西,进了别人的口袋,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就这么收了?” 路心桐从不收自己的东西,还蠢得从家里拿东西倒贴,她今天吃错药了? 路心桐见潘月英傻站着,开口赶人:“没啥事了吧?天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说着,她就上前拉着潘月英望门口拽。 推搡间,俩人来到了病房门口,迎面碰上回来的席鹤年。 楼道里的灯光很暗,只依稀能看出男人俊朗的轮廓。 潘月英立马上前告状:“鹤年哥,我好心带着两张麦乳香精票过来看浩浩,谁知路姐姐连坐都不让我坐,还说太晚了,要赶我走。” 路心桐眸色一沉,就知道潘月英这女人要搞事。 她正要解释,不料席鹤年清冷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潘月英同志,时间不早了你跟我们一家待在一起确实不合适。” |
话音落地,潘月英处境陷入尴尬,她瞬感羞愧,立马捂住脸哭着跑出去。 看着潘月英离开的背影,路心桐再次感慨,席鹤年还是那个守正不阿的人。 席鹤年淡淡扫了一眼路心桐,然后走进病房。 病房内的灯光偏黄,直到席鹤年走到孩子病床边,路心桐才看清他身上的脏乱。 席鹤年手上提着的背包沾着泥土,身上衬衫被划破,还透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路心桐的心一下就被揪了起来,着急的上前:“你怎么受伤了?疼不疼?” 就在路心桐伸手靠近的那一秒,席鹤年却躲开,冷淡说:“路滑,摔了一跤而已。” 他这避如蛇蝎的姿态惹得路心桐鼻尖一酸。 她陡然想起前世,也是下雨天,席鹤年浑身是伤的回家,可她当时却看都没看一眼。 甚至还嫌他身上脏…… 难道在席鹤年眼里,刚刚的自己是在惺惺作态? 路心桐收回思绪,转头将目光重新放在席鹤年身上。 却见他在病房的角落,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撩起衣服,刚好露出他那诱人的腹肌。 路心桐惊的立马转身,仅是一眼,就让她脸红心跳起来。 待他换好衣服后,路心桐鼓起勇气开口:“你身上不是有伤?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说完,路心桐期待的望向站在角落的席鹤年。 昏暗灯光下,她看不清席鹤年脸上的神情,但却听见他磁性沉闷的一声:“嗯。” 路心桐心里欢愉,生怕他反悔,立马跑出病房去借医疗包。 再次回到病房时,浩浩已经被席鹤年哄入睡。 他见路心桐回来,不动声色的将半边衣服褪去,露出了后背触目惊心的一条伤疤。 伤口狰狞,但他却毫不在意,仿佛疼的不是自己一样。 路心桐眼睛酸涩,拿着医药包上前,替他上药。 她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什么宝贝一样,一边涂着碘伏,一边给他吹气,试图缓解疼痛。 药上完后,席鹤年迅速把衣服穿上,直接说:“我明天倒班,今天晚上我守着浩浩,你先回去休息。” 刚上完药,这男人就要赶着自己回家,路心桐不依,想留下来和他一起照顾孩子。 但随后席鹤年深幽的望了过来,无形的压力给到路心桐。 她突然喉间止住,愣愣的说了声:“好吧。” 闻言,席鹤年也收回了眼神,并说:“明天早上我会给浩浩办理出院,你白天照看好孩子。” 听到席鹤年的吩咐,路心桐激动起来,重生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让自己照看孩子 路心桐一口答应:“我一定好好照看。” 说完,她拿上俩人换下来的脏衣服,带着伞立马走出医院。 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 路心桐将里外将家里打扫干净,直到十一点才休息,累的倒头就睡。 早上七点,路心桐才醒了过来,想着家里半点荤腥不见,今天改善伙食。 她从房间上锁的木柜子中拿出自己的私房钱,一张肉票和细粮票。 又将昨天抢来的麦乳香精票放了进去,确认上好锁后才离开。 来到供销社,换了两斤面粉,又去称了一斤肉。 路心桐正准备回去,耳边却传来一声怒吼:“路心桐!” 熟悉的声音让路心桐猛然回头,对上席鹤年那双目赤红的双眼。 而他旁边的潘月英正大声嚷嚷:“鹤年哥,我今一早就看到她数着钱偷跑出来,还往车站的方向跑去。她一定是把卷光了家里的钱,要逃跑了!” |
供销社内,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路心桐身上,打量这个偷家贼。 路心桐抱着面粉和肉,一双杏眼带着怒意望向潘月英:“你这坏女人,大早上的你又跑到我老公面前乱嚼什么舌根!” 说完,路心桐竟直接朝着潘月英逼近。 潘月英看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对劲。 今天这蠢女人不是和渣男许志昌约在车站私奔吗?难道路心桐没有买到车票? 潘月英不及她多想,立即躲在席鹤年的背后,扭捏作态:“鹤年哥,路姐姐这样好让人害怕,做了还不承认,不会恼羞成怒了吧。” 席鹤年听后眉头紧蹙,挪步远离潘月英靠近,可她偏不识趣,还企图捏住席鹤年的衣角。 只是她的小心机还没得逞,就被路心桐一手擒住。 接着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她拖了出来,潘月英被吓的大叫一声:“路心桐!你干嘛!” 同样,席鹤年眼里也满是不可思议。 路心桐不是向来和潘月英感情不错,对她言听计从吗? 接着,就听路心桐当众痛斥潘月英: “潘月英!街上那么多年轻的俊生你不要,偏偏缠着我家已婚带娃的男人,你是不是贱!” 直接被指名点姓骂,供销社里的人也立马反应过来,原来喊的最大声的潘月英才是那个坏女人。 感受着四面嘲笑的眼神,潘月英羞愧的面红耳赤,忙和同事群众解释。 见潘月英已经陷入为难,路心桐也收起来锋芒的眼神,挽住席鹤年的手臂:“我拿钱是为了买面粉和猪肉,我们去卫生院接浩浩吧,等回家给你们做肉包子吃。” 席鹤年身体被她触及的一刻,瞬间紧绷。 不自在的抽出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我来拿吧。” 去卫生院的路上,俩人都沉默的不说话,还是被路过的豆腐小摊打破的僵局。 见这老豆腐不错,路心桐顺便挑了块豆腐,选了点大葱。 看一旁的席鹤年默默的掏钱,路心桐这才忍不住说:“我今天用的都是自己的私房钱,没拿你的。” 席鹤年紧抿着嘴不开腔,也不知道信没信。 路心桐也不再多说,想着就算他现在不信,等日子久了,他总有一天会相信她。 席鹤年付了钱,再接过豆腐和大葱提着,路心桐连忙拉住他的衣角,跟在他后面。 路心桐嘴里还说:“我是真心想和你过日子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和孩子,而且我今天没有去车站,都是潘月英诬陷我。” 但她真挚的话,并没有得到席鹤年的回复。 路心桐有些失落,抓着席鹤年的衣角慢慢跟在后面,却忽然发现他步行的速度似乎比平时慢了许多。 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卫生院门口。 席鹤年将买的面粉,菜和肉放在一处石阶上,让路心桐留在原地看着,自己就先进卫生院去接浩浩了。 路心桐在原地等了一会,刚要望卫生院门里看看,就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名字。 她刚一回头,就见一个人冲过来抓住她的手:“心桐,我在车站等你这么久,车都快开了,你还在这里干嘛?快点和我走吧。” 来人,竟然是上辈子害死她的渣男许志昌! 第六章 上辈子,席鹤年为了救自己被许志昌杀死。 光是一想,路心桐就抑制不住自己想撕碎这人渣的冲动。 正准备甩他一耳光,头顶上方忽然传来冷冽的一声:“你们在干嘛。” 路心桐抬头看去,只见席鹤年那清晰的下颌线在时刻显得格外冷酷。 她费力挣脱许志昌的手,冲到席鹤年面前,拉住他的衣角:“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但席鹤年却抬手慢慢将她手里的衣角拽回,本就深不见底的一双眸子里,现在更是透露出阵阵深寒。 路心桐颤抖着手,心里像被扎了跟刺一样,疼到无法呼吸。 陡然想起前世自己和渣男相约车站私奔,被席鹤年无情逮回去的那天场景。 原来竟是今天…… 而一旁的许志昌,早就在看到席鹤年出来之后,就怵了。 席鹤年这当过兵的可不好惹,许志昌赶说:“心桐,我们下次再联系,我先走了。” 说完,许志昌就像脚底抹油了一样,跑的飞快。 路心桐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只恨自己刚才手慢了,那巴掌没能打下去。 只是眼下,她该怎么哄席鹤年这尊冰雕大佛呢? 却见他抱着孩子,提上东西,面无表情越过她离开。 那一瞬间,路心桐感觉他们还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回到了从前,又坠入冰点。 路心桐忍住眼中的酸涩,回想前世被她伤透的席鹤年,他为自己受了那么多苦。 她现在就算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路心桐拍拍脸蛋,打起精神,她相信席鹤年始终爱着她,只要自己不放弃,终有一天席鹤年会和自己做一对恩爱夫妻。 缓和心情之后,路心桐立马小跑两步跟在席鹤年身后。 到家后已经快九点了,浩浩委屈的说肚子饿,席鹤年便直接就抱着浩浩,提着东西走入厨房。 厨房内干净整洁,让席鹤年微微一愣。 身后路心桐走了进来:“你去休息吧,我来做饭就好。” 不过她的话并未得到回应,席鹤年一言不发,放下浩浩,便开始着手早餐。 而站在旁边的路心桐,仿佛就像空气一样,根本不存在席鹤年的眼里。 她眼眶略微有些通红,轻吐一口气上前:“鹤年,我错了,我之前做了很多傻事,可现在我已经回心转意了,我只想和你和孩子在一起,你信我好不好。” 路心桐的声音微颤,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浩浩抬头看着妈妈,走过去想牵着路心桐的手安慰。 但下一秒,浩浩却被席鹤年截住,只见他冷漠的眼神落在路心桐手上:“把手去洗干净。” 路心桐低头看着双手,想到了被许志昌握住的黏腻恶心感。 她立马捂住嘴,跑到外面吐了起来。 干呕了一阵之后,路心桐恍然记起,上辈子自己在这个时候第二次怀孕了! |
路心桐清楚记得,前世因为被潘月英教唆,自己心狠打掉了这个孩子,因此,席鹤年彻底对她寒了心。 想到这,路心桐心有余悸,摸着肚子,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守护住这个孩子! 缓了一会儿,路心桐正准备起身,就见席鹤年从厨房出来,端了杯水递给她:“不舒服?” 路心桐眼睛湿润,接过水杯漱口:“我没事。” 扫了一眼路心桐无力的样子,席鹤年又递来帕子:“吃完饭,再去趟卫生院检查。” 路心桐接过帕子擦嘴,忽然眼睛一酸。 他明明就很在意自己,可偏偏却什么也不说,还整天冷冰冰的。 要是再有一个孩子,最好是个女孩,说不定还能融化这尊万年冰雕。 到时候,她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幸福美满。 饭后,席鹤年抱着犯困的浩浩,将家里门窗锁紧后,拿上钱便出门了。 路心桐走在席鹤年旁边,时不时看看父子俩,心里很满足。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潘月英悄悄跟了上来。 潘月英心里记恨路心桐让她出丑,就等着找回场子。 十分钟后,几人来到卫生院。 今天卫生院的人不是很多,很快,路心桐看完医生就去抽血检查。 抽完还得等化验结果,这期间潘月英也一直躲在拐角处观察,暗想路心桐来卫生院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 护士拿着验血报告,一脸笑容走到路心桐面前,祝贺道:“恭喜啊,你怀孕两个月了。” 哪怕路心桐早已料到,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激动,她扭头看向身边的席鹤年,发现他那常年冰山似的脸也终于有些松动。 只听他有些磁性沙哑的声音问:“还有什么需要做的检查吗?” 护士到:“今天做B超的人有点多,你们明天再来做。但你们如果有时间,可以留下来听一听卫生院组织的胎教课。” 路心桐想着席鹤年忙,正要拒绝,却不想席鹤年竟然点头:“可以。” 话落,身旁的护士一阵羡慕:“你男人对你可真好啊。” 路心桐心中一暖:“是啊。” 也就是自己上辈子眼瞎了,才会错过这么个好男人。 这辈子,她一定要和他好好在一起。 而拐角处,从头听到尾的潘月英,此刻气到指甲都嵌入肉里。 心想,本来有一个浩浩,当后妈就够呛。 要是再来一个孩子,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挤走路心桐,做席鹤年的第二任老婆! 潘月英眼里闪过一丝阴骘,她决不能让事情在这么发展下去。 随即她握了握拳,转身离开。 另一边,两个小时后。 路心桐和席鹤年听完胎教课,离开卫生院。 出了卫生院门口,席鹤年突然停下:“我去买点东西,你先回去。” 路心桐愣住:“我和你一起去吧。” 席鹤年没有立马做声,他抱着孩子,想了想说:“你得先回去好好休息。” 他终于温和的语气让路心桐欢心不已,她当即就点点头:“好,那你注意安全。” 席鹤年嗯了一声,还是送了她一段才离开。 路心桐朝家走去,脑海中想着自己和席鹤年的未来,嘴角止不住笑意。 一路走到家门口,路心桐脚步一顿,却看见家门开着,院子里站着两个人,居然是潘月英和自己的婆婆宋金梅! 路心桐正疑惑她们怎么搅在了一起,就听宋金梅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这贱蹄子,我儿子对你掏心掏肺的,你居然还敢在外面乱搞,野种都怀上了!” |
路心桐暗暗叫苦,胖子招谁惹谁了,犯得着这么歧视吗?
这时,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黑着脸进裁缝店,把一条碎花裙子往桌子上一拍,怒气冲冲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你这儿买的裙子,还特意花钱让你给我改良过,结果你就是这么改的?我刚穿上去,腰上的线头就崩开了!看不起我,故意恶心我是吧?”
边说着,她指着差不多10厘米长的裂缝,朝老板娘怒目横眉,一副讨不到好说法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老板娘小心赔笑,“李姐是我们店最重要的客人,我怎么敢看不起?可是我们店衣服的用料是全芒城最好的,从来没有裂开过,这……”
这女人是街道办的,要是得罪了,她随手开个罚单或者在她的裁缝店审批表上盖个不合格的章,那她的裁缝店就完蛋了。
李姐眉毛一竖,更炸了,“你什么意思?嫌我太胖,把你家的好布料给撑坏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李姐火冒三丈,气得不轻,“我看你贴门口广告那么响亮,说什么有全芒城最好的裁缝工,我才到你店里来买衣服!最好的裁缝工呢?倒是给我修修看!要是这裙子修不好,你这就是虚假广告,欺骗老百姓,必须要关店!”
老板娘眼前一黑。
她哪有什么最好的裁缝工?纯粹是为了招揽客人而吹牛皮写的。
店里唯一会点裁缝的人就她一个,还是个半吊子,不然也不会给李姐缝了裙子却一穿就崩开。
路心桐看在眼里,暗道天助我也。
她还在想要怎么拿下这份工作呢,老天就给她送机会了。
她上前一步,扬声道:“李姐,不好意思,当时老板娘病了,状态不太好,所以裙子才出了岔子,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免费帮你缝补,保证不会看出任何痕迹,也不会再崩裂开。”
她一席话,既给了老板娘台阶下,又把矛头转移到她身上。
身为时装设计师,缝纫是基本功,她有绝对的信心处理好李姐的裙子。
老板娘却不领情,横了她一眼,“你是谁?缝补衣服可不是谁都能干的,要是李姐的裙子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路心桐朝她眨眨眼,肉呼呼的脸上竟迸发出耀眼的自信,“如果我补好了裙子,你把缝纫工的工作给我,怎么样?”
老板娘当然不信她有这手艺,但她很会杏花露算计。
既然路心桐逞英雄,自个儿冒出来,她干脆就把责任推到路心桐头上,就算路心桐把衣服缝坏了,她大可以说是路心桐的责任,李姐怪罪不到她头上,自然就动不了她的裁缝店。
打定主意后,老板娘面上露出笑容,“她说得没错,店里的裁缝都是她做的,李姐可以让她试试,要是没缝好,随便李姐怎么处置她!”
李姐看向路心桐胖乎乎的身体,有些嫌弃,“要是缝坏了,你得赔我三件!”
这裙子10块钱一条,要是赔三件,那就是30块钱,根本就是故意刁难人。
她就是故意恐吓路心桐,要是她没胆也没手艺,肯定不敢拦这活。
路心桐微微一笑,没有丝毫胆怯,转头看向老板娘,“老板娘,我用一下缝纫机。”
“行。”老板娘很好奇她要怎么做。
这裙子裂口很大,全是各种线头,普通的缝纫技术就算能缝好,也会留下一条难看的缝补痕迹,李姐是绝对不会满意的。
她到底有什么法子?
就见路心桐坐在缝纫机前,有条不紊地装针,拧螺丝,然后选针脚,准备底线,装好锁芯,然后上线,拉线头,一步一步地做得干脆利落,最后把裙子放上压板,把压脚搬下压住裙子。
一切准备就绪,转动手轮,脚蹬机器,开始缝纫。
吭哧吭哧的缝纫机声音,听得众人面面相觑,店里还有几个客人被吸引注意力,都凑过来看。
其中,还有懂缝纫的老太太。
看到路心桐没按常规的缝纫方式操作,嫌弃地摇摇头,“架势摆得挺足,可惜是个门外汉。”
“谁这么缝衣服?我看她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瞎操作。”
“好好一条裙子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了……”
老板娘见状,明显感觉到李姐气压越来越低,顿时暗骂自己鬼迷心窍,竟信了那死胖子的话。
她硬着头皮给李姐赔笑,“李姐,其实我不认识她,根本不知道她打哪儿来的,这衣服缝坏了可不关我的事……”
话没说完,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天哪!居然还可以这么逢?”
老板娘拨开人群往里一看,正好看到路心桐收针。
再看裙子那裂口,她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这这这……”
哪里还有什么裂口,早就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用针线绣成的牡丹花。
缝纫针脚极为讲究,牡丹花瓣栩栩如生,仿佛就是专门设计上去的,让本来中规中矩的裙子变得时尚别致,好看极了。
李姐爱不释手,看路心桐的眼神彻底变了,“我让人做过不少衣服,衣服破了也没少让人缝补,可从来没有人想到用绣花来修补衣服的裂痕,这想法太妙了!”
边说着,她迫不及待就进试衣间把裙子换上,然后站在镜子面前一顿臭美地照。
看得旁边的客人一阵羡慕,“本来裙子的腰部没什么花纹,收腰还不好,特别显得腰粗,但是绣了牡丹花,腰线还往回收了几针,腰上的曲线和美感都出来了。”
“这可不只是缝衣服那么简单了,这姑娘也太会了吧?”
那瞧不起路心桐的老太太也服气得不行,“姑娘,你不只是会想,而且手艺也不错,我敢说整个芒城找不出绣工比你好的人。”
“您太夸张了,我这只是雕虫小技罢了。”路心桐挺谦虚的,毕竟这是基本功,她觉得没什么好炫耀的。
她转头看向老板娘,微微一笑,低声道:“老板娘,我可以来店里当缝纫工了吗?”
老板娘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么好的绣工,来她店里当缝纫工是她捡了大便宜,她怎么可能不同意?
当然,她也没脸再叫路心桐胖子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路心桐,老板娘叫我小程就行。”
“行,小程,你过两天来上工吧。”
“好嘞!”路心桐痛快地应了,很快就填好老板娘递过来的员工登记表。
解决了工作问题,离开的步伐都变得轻快了。
但她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后脚刘梅就进店里。
她一路跟踪路心桐到这里,发现路心桐要应聘做裁缝工,于是故意对老板娘说:“老板娘,你真要招她来这里工作啊?别看她长得膘肥体壮,不像是个能招男人的,实际上她骚得很,见了男人就挪不动步子,我家男人就被她纠缠过,她还跑到我结婚的婚礼上跟我男人表白!”
刘梅就是故意的。
她一想到路心桐觊觎她男人,她就来气。
上回告状到妇联办公室,本以为可以让路心桐吃个教训,没想到竟被她蒙混过去了。
现在还想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
老板娘听完她说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家男人本来就不安分,没少在外头勾搭野女人,要是被路心桐看上,那她还有安稳日子过?
她是想给店里招个裁缝工,可不是想给她男人招个小妾!
老板娘迅速拿出员工登记表,把路心桐刚登记的信息给划掉了。
这个时候的路心桐,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她正在逛芒城的交易市场。
在裁缝店当裁缝工只是为了解决温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路心桐还是想自己当老板。
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可以做点小生意。
交易市场逛了一圈,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反倒是走出了一身汗,肚子也饿得咕咕响。
兜里还剩9块8毛钱。
小餐馆是不敢吃的,路心桐买了两个大白馒头和一包豆浆,然后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午饭就这么解决了。
旁边的米粉店有人进进出出,生意挺不错,但吃完的人从里头出来,表情并不太好看。
“厂里的大锅饭吃腻了,想出来换换口味,这儿生意这么好,还以为味道不错,结果比大锅饭好不到哪里去嘛,简直浪费钱。”
“不然你去吃厂子门口摆的盒饭?”
“那盒饭也不好吃,还卖得死贵,谁买谁是傻子!”
路心桐灵光一闪。
芒城周边厂子众多,工人成百上千,一天三餐就是个问题。
自然,对她来说似乎也是个商机。
她做的意大利面被张姐拍手叫好,说不定可以去厂子那一带摆个面摊子,卖意大利面?
主意是不错,但路心桐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只能叹气。
一步一步来吧。
至少先把自己的吃饭问题解决,家里的米缸空空如也,要揭不开锅了。
路心桐从来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发现问题就解决问题,于是她利落起身,去交易市场买东西。
先买一袋米,然后买一些食材。
兜里只有9块2毛钱,肉是买不起的,而家里没有冰箱,放不久的食材也不能买,只能买些玉米,胡萝卜,黄瓜……
林林总总加起来,竟装了满满一大袋,看得路心桐咂舌。
80年代的钱真耐花啊,搁后世,9块钱连一杯好点的奶茶都买不到。
路心桐扛着两大袋东西上车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还是像来时一样,她直接走到车尾,把东西都放在一边,尽量不堵过道,可她忙活了一天,身上早就一身汗味。
车上的人纷纷捂着鼻子远离。
路心桐没办法,只能往角落再挪一点,以免影响到别人。
一个不小心,蹭到了旁边的人。
“没长眼睛啊?长这么胖还坐车,占了多少人的位置。”
声音熟悉又尖利,竟是刘梅。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冤家路窄。
路心桐知道刘梅讨厌她,但刘梅上回推倒她没道歉,还去妇联办公室告状,差点让她被赶出家属院,这一桩桩的,就算是原主欠下的债,也该还清了吧?
结果刘梅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
她要是不反抗,刘梅真当她是软包子,可以随便揉圆捏扁了。
路心桐面色微沉,“胖子就没资格坐车吗?你还是老师呢,不知道什么叫人人平等吗?”
车上的人纷纷看过来,看刘梅的眼神都有些谴责。
“就是啊,胖怎么了?招谁惹谁了?又没吃她家大米!”
“我看这姑娘挺好的,很自觉站到后面去,车上还有空位置她也不坐,已经很有礼貌,不想妨碍到别人了,她还要人家怎么样啊?”
“还老师呢,谁家孩子要是被她教岂不是要被教坏?”
刘梅心高气傲,几时被人当众谴责过?顿时一张脸涨成猪肝色,瞪路心桐的眼神恨不得要把她吃了,“路心桐,这笔账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然后,在车到站开门的一瞬间冲下车跑了。
路心桐风中凌乱。
明明是刘梅挑事在先,还不许别人说实话反驳?
就算玻璃心耍脾气也该有个限度吧?
路心桐简直无法理解,也没想跟刘梅多纠缠,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也不带怕的。
心态平和了,路心桐把米和食材都扛回屋里放好,然后先去洗了个冷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才出来处理食材。
全是素菜也没关系,反正她要减肥,不能吃太多高热量的东西。
不过,只吃白米饭也不行。
干脆做个素菜版的扬州炒饭吧。
说干就干。
路心桐卷起袖子,先把米淘好下锅,然后把玉米粒剥好,再把胡萝卜和黄瓜洗了切成丁,放在一边备用。
她自认为厨艺不错,因为前世一个人打拼,外卖吃多了很腻味,而且到处是地沟油,太伤身体,所以她没少下厨做饭。
做得多了,厨艺自不必说,八大菜系都尝试过,区区扬州炒饭当然不在话下。
米饭煮好后,开火,热油,下锅。
不多时,热腾腾香喷喷的扬州炒饭就出锅了。
不说顶顶好的卖相,光是闻到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动。
刚刚把围裙放下,门就响了。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来,依然面无表情,一身冷酷气场。
回来得真是时候,她刚把饭做好呢。
“你怎么回来了?”路心桐看着英俊挺拔的男人,心里暗暗吐槽。
席鹤年是很讨厌原主的,之前一直以工作为由,吃住都在厂子里,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来这里一次。
她穿越才两天就见了他三回,可真是稀奇。
心里暗暗纳闷,路心桐面上还是很客气的,毕竟欠着他钱。
“你吃饭了吗?我刚做好饭。”路心桐问。
幸好多做了他那份,不然这位爷又要黑脸。
席鹤年一眼就看到她放在角落的那袋米,还有桌子上一大袋子食材,俊脸不由黑了下来。
就不该给她那么多钱,肯定又花光了!
路心桐猜到他在想什么,更无语。
他在厂里可以吃食堂,可她在这儿什么都没有的,不买粮食做饭难道要饿死?
路心桐也不强求,直接坐下来给自己盛了小半碗,淡淡扫了他一眼,“你不吃就算了。”
“谁说我不吃?”席鹤年一反常态,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拿起碗就盛了满满一碗。
花他的钱买的,他为什么不吃?
一动筷子,他就不说话了,吃得大口大口的。
真是奇怪。
昨天吃了那碗意大利面,他就惦记上了,今天下班本来要去食堂,但是意大利面的味道一直在喉咙里转悠,再看食堂的大锅饭,他顿时就没什么胃口,然后鬼使神差又回这里来。
她今天没做那个意大利面,而是做了炒饭。
明明没放什么稀奇食材,连点肉末都没有,可就是意外的香。
米饭炒得绵糯松软,夹杂着玉米,胡萝卜和黄瓜的香甜,滋味说不出的好。
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炒饭。
越吃越上头,脑海里的问号也越来越多。
路心桐在程家娇生惯养,从来没下厨过,来这里之后别说做饭了,洗个碗都不肯,洗碗槽的脏碗总是堆得满满当当,发霉馊臭招苍蝇了,她也不洗。
这两天怎么回事,天天换花样下厨,还做得一次比一次好吃。
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路心桐有点别扭,“你看我做什么?”
“你……”席鹤年刚要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路心桐已经吃完了,放下筷子起身,“你继续吃,我去看看。”
结果一开门,看到一张熟悉的怒脸。
这人眉眼温和,跟席鹤年的高冷酷哥范儿完全相反,是特别讨女人喜欢的风度翩翩。
原主就是被这张脸迷得七荤八素,然后拼命作妖给席鹤年戴绿帽。
“陈,陈科长……”路心桐尴尬得想直接关门。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主暗恋的对象,刘梅的新婚老公,陈少荣陈科长。
气氛变得古怪僵硬。
身后的席鹤年放下碗筷,什么也没说,但是看路心桐的眼神冷得像刀子。
现任老公撞见绿帽对象,修罗场既视感啊!
路心桐尴尬到头皮发麻,很勉强才挤出一抹僵笑,“陈科长,你怎么来了?要不要先进来坐一会儿……”
陈少荣没有动,看她的眼神冷冰冰的,带着几分鄙夷,“我可不敢进你家,万一被人瞧见,传到我家梅子耳朵里,梅子误会了怎么办?”
在这位陈科长眼里,路心桐还是纠缠他的丑八怪呢。
席鹤年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询问,“陈科长,你来找我?是厂里出了什么事吗?”
“不,我来找你媳妇的。”陈科长特意咬重了“你媳妇”三个字,语气夹枪带棍的。
很明显,是冲路心桐来的。
席鹤年咬牙切齿,狠狠瞪了路心桐一眼。
路心桐却莫名其妙,“找我?什么事?”
她穿越之后就刻意避嫌,没找过这位周科长,应该没得罪他才对。
陈科长故意看了席鹤年一眼,才说:“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之前你纠缠我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但是梅子是我媳妇,我不想看到她受半点委屈,所以希望你以后跟我保持距离,也不要找梅子的麻烦。”
这话说的就很微妙了。
好像路心桐对他不死心,所以嫉妒刘梅能嫁给他,故意给刘梅找茬一样。
作为路心桐名义上的现任老公,席鹤年简直是被人找上门来扇一巴掌,几乎颜面无存。
他脸色顿时就变了,“陈科长,路心桐又做了什么事,你直说!”
陈科长在厂里的职位低席鹤年一档,本来对席鹤年有颇多不服,这会儿来席鹤年这儿打脸,心头难免有些痛快,所以说话挺不留情的。
“你媳妇说话挺难听的,故意当着大家的面数落我媳妇,让我媳妇难堪,你也知道梅子脾气好,不会跟人吵架,再生气也只会躲回被窝里哭,两只眼睛都哭肿了,明天可怎么去学校教课?
所以我希望周主任好好教育你媳妇,让她不要再针对梅子。”
席鹤年脸色铁青,“我这就让她去给你家梅子道歉!”
路心桐气笑了。
她不知道刘梅在陈少荣面前是怎么说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是搬弄是非了,不然陈少荣怎么会觉得她是被欺负的小白花,跑到这儿来教训她?
还老师呢,小聪明没放在教书育人上,净想着颠倒黑白诬陷人了!
“错不在我,我为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是刘梅。”路心桐不服。
席鹤年本来压着的火被她一句话点炸了,喝道:“你还狡辩!”
路心桐前世好歹是个老板,气势上怎么可能会输掉,她挺着胸膛,不卑不亢道:“先出言不逊的是刘梅,请你先搞清楚情况,不分青红皂白就让我道歉,不可能!”
陈少荣没想到路心桐这么嘴硬,态度都是也有些强硬了,“周主任,这件事给梅子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希望你好好处理。”
他了解席鹤年,这人刚正不阿,很讲原则,也轻易不会对女人动手。
可真惹怒了他,他发起怒来是很吓人的。
有外人在,席鹤年不好发难,等关起门来只有夫妻俩的时候,路心桐少不了要吃苦头。
所以陈少荣表明了态度,转身就离开了,顺手还把门关上了。
屋里只剩两个人。
气氛剑拔弩张。
“路心桐,我昨天警告过你要安分,否则就给我滚回老家去!”
席鹤年额头青筋直冒,真真在气头上,说话也不留情面了。
路心桐做老板这么多年,什么奇葩客户都见识过,性子锻炼得沉着冷静。
她已经很久没被人逼到直接发火了,可席鹤年似乎有这个本事,让她失去情绪自控力,“我怎么安分?她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难道我只能忍气吞声,被人欺负吗?凭什么?”
“谁不知道整个家属院就你最刁蛮,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谁敢欺负你?”
“你这是偏见!你亲眼看到我欺负她吗?眼见才为实,无凭无据就是诬陷我!”
“你!”席鹤年气得脸色发黑,“油嘴滑舌!强词夺理!不可理喻!”
长久以来对路心桐的忍让,到这时候终于忍无可忍。
席鹤年彻底爆发,“说什么都没用!你要么去给刘梅道歉,要么卷铺盖走人,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路心桐也憋不住了,“你以为我想待在这里?要不是没钱,我早就走了!”
“你啥意思?嫌我穷是不是?”席鹤年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巨大的轰响,整个人怒不可遏,“要不是你挟恩图报,你以为我愿意娶你?全天下的女人我娶谁都比娶你好!”
这话实在太重了。
即便知道他讨厌原主,可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她路心桐啊!
路心桐纵使脾气再好,被人嫌弃成这样也不想忍了。
谁还没点脾气,谁还不会拍桌子了?
路心桐愤怒一掀,桌上没吃完的扬州炒饭被掀翻在地上,“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不想娶是吧,那就离婚!”
离婚!
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怎么有脸提离婚!
就算要离,也是他提!
是他不要她!
“路心桐,你没资格提离婚!”席鹤年浑身血液逆流,气急攻心之下,高高扬起手。
对上他愤怒到近乎狰狞的面孔,路心桐呆滞住。
然后,怒火熊熊燃烧!
他竟想打她!
就算是作天作地的原主,给他戴绿帽子又毁他名声,他都没对原主动手。
而她穿越过来的几天,一直对他客客气气。
收拾了屋子,做饭有他一份,睡觉宁可自己缩在沙发,哪怕是跟他借钱,也规规矩矩给他写了欠条。
她自认为问心无愧,没有半分对不起他。
而他听信什么刘梅老师的狗屁控诉,对她大吼大叫就罢了,竟然还想对她动手!
为什么!
凭什么!
愤怒和委屈充斥着胸腔,路心桐胸口起伏,一双眼睛气出了泪花。
席鹤年浑身一震,心口被她眼角的泪光刺得一疼,然后——
“呯!”
这一拳,重重砸在墙上,用力到他手背渗血。
气急攻心的拳头,终究没砸在她身上。
路心桐心脏怦怦跳。
尽管这一拳没有打在她身上,但是那凶悍的力道,还是吓到她了。
墙面上残留的血迹告诉她,如果这一拳是在她身上,她怕是鼻子都要被打歪。
席鹤年从没对原主动过手,可他其实对原主已经忍无可忍了吗?
原主的确招恨,浑身上下由里到外找不到一丝优点,难怪所有人对她弃如敝履,恨不得她早点滚蛋。
路心桐并不是想给原主开脱,只是她不想背负原主留下恶劣名声,而让自己不管做什么,在别人眼里都是错的。
她想让别人正视此时的她。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捋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擦伤,“我没招惹刘梅,但是刘梅推倒我,这道伤就是这么留下的!
还有,我今天去买米,在车上碰到刘梅,根本没有招惹她,是她骂我长这么胖还坐车,这话太难听了,我连反驳都不能反驳吗?连车上的人都听不下去替我说话了!”
“不可能!刘梅是老师,不可能随便推人骂人!就算她不小心说了,那说的也是事实,你这一身膘早就该减了,你要是瘦了,别人还能说你?”
“你这是受害者有罪论!”路心桐被气笑了。
她本以为席鹤年至少通情达理,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席鹤年,我看错你了,你跟刘梅没什么不同,一样的以貌取人!”路心桐冷笑,不想再跟他废话,扭头出门。
“呯!”
巨大的摔门声,就像她此刻心里的憋屈和愤怒。
声音在席鹤年心里回荡,他愣住了。
再看变得干净敞亮的屋子,还有被摔在地上,还弥漫着香气的炒饭,他心里更是复杂。
路心桐以前确实很讨人厌,可是最近几天她真的变了。
是一种似乎由内而外的改变,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有神采了,看到他也不再像之前一样摆臭脸,使唤他伺候,而是会主动做他的饭,也对他露出了从没有过的笑容。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路心桐。
她真的变了吗?
她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受欺负的真的是她?
席鹤年突然动摇了。
路心桐并没有跑远,而是到筒子楼楼下的林荫道,疯狂跑步。
因为前世没有胖过,所以她不知道原来别人对胖子可以有这么大的恶意,坐车被嫌弃,找工作被嫌弃,连被诬陷了,给自己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想要改变这种困境,她必须减肥!
筒子楼里有人探出头来,看到她在吭哧吭哧跑步,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路心桐就是个懒猪,以前动一下都嫌累,怎么会突然跑起步来?
转性了?
“这不是周主任媳妇吗?听说你跟周主任吵架了,这会儿突然跑步,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周主任不像是会嫌弃胖子的人呀!”
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路心桐不必抬头看,也知道是刘梅。
刘梅故意抬高了音量,生怕别人听不到。
众人一听,纷纷摇头。
“谁不知道路心桐是什么德性,跟周主任能吵什么架?八成又是她在作妖吧?”
“周主任真是可怜,娶了个恶婆娘,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周主任能忍她这么久,她该感恩戴德,还有什么要作的?像周主任一样不嫌弃她是胖子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
听到大家都在骂路心桐,刘梅心里可算舒坦了。
谁让路心桐在车上时讽刺她,害她成为大家的笑柄?
这笔账,她可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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