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从集市回到村前,天己经擦黑,杨柳饥肠辘辘的在家门口徘徊,她想回家说清楚,不能像上一世一样,让父母挂心,虽说他们要把自己送人冲喜,终归是为了一口吃的,只要能解决吃食,她的婚姻危机自然能够解除,她把心一横,就壮着胆子往家里走,一进门,倒是把她爹娘给弄得吃了一惊,两口子顿时愣在当场,片刻,他爹上来就揪着她的头发大声呵斥:“小兔崽子,你还敢回来!
看我不打死你!”
他娘赶紧的去救杨柳:“白琮仁,你爹让你仁义,你却要卖闺女换粮食,你就说你仁不仁义,你把闺女当牲口,还有脸责怪孩子!
你个窝囊废,你给我放手!”
这一骂,刘香草处处踩着白琮仁的痛点,他放开杨柳,转身又抓住刘香草的头发,还怒气冲冲的骂道:“嘿你个老娘儿们,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
都是你生的赔钱货,你还有脸说我,我打死你!”
一巴掌脆生生的落在刘香草的脸上,刘香草被抓着头发动弹不得,只能用手护着脸大声哭泣着,杨柳看到这样的父母,顿时后悔自己回来了,她大声呵斥到:“别打了!
我有办法弄到粮食,但我人手不够,需要你俩帮忙!”
一听这话,白琮仁放开了刘香草,不可置信的看着杨柳,疑惑的问:“你说真的?”
杨柳点头:“嗯。”
白琮仁穿着一件破旧的红色背心,穿着解放裤,裤管高高挽起,肩膀上搭着一件破损的上衣,看起来是粗布做成的中山装,虽说三月初,可天气还是有些冷的,白琮仁身体底子看起来不错,他一屁股坐在水缸前的小板凳上,卷了一支烟点起火就吧嗒吧嗒抽了起来,刘香草也缓过来了,她一把把杨柳拉在怀里:“你这个丫头,你跑哪去了,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杨柳笑眯眯的说:“娘,记得早上我说啥不,一个星期就能让咱们家不缺口粮。”
白琮仁啐一口:“瞧把你能耐的,一个丫头片子能成啥事儿!”
杨柳大弟弟白小瓜从屋子里出来,他听到姐姐和父母的谈话,就兴奋的说:“姐,你说啥办法,我也能帮忙的。”
杨柳看着这个眼睛会发光的弟弟,顿时就感到了这一世的亲人给自己的亲情,虽然爹是个粗暴的糙汉,但也没有到令人失望的地步,她娘虽然懦弱,但还不至于不管她的死活,她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同时也希望靠着自己上一世积累的知识来拯救这个家庭于水火之中。
她笑眯眯的对大弟弟说:“小瓜,你就在家看好弟弟妹妹,姐和爹娘就行,乖啊。”
小瓜就不高兴了撅着嘴低下了头,白琮仁说道:“去去去,都去,带上那两个小崽子,咱们一家六口都去,要死死一块!”
刘香草啐他一口:“要死你死去,别带上俺娘儿几个!”
没曾想,这话居然成了真,不过,这是后话了。
刘香草让杨柳进屋,说是在他爹的舅舅家里借了几十斤粮食,今晚烙大饼子吃,杨柳生在小康之家,没吃过什么苦头,这么饿着肚子还是头一回,她实在是饿坏了,一听就兴奋的说:“好呀娘!”
小瓜比杨柳小三岁,他蹦蹦跳跳的拍手:“噢,有饼子吃喽,有饼子吃喽!”
俩小的一听有好吃的,也赶紧跑出来,二弟六岁,小妹西岁,两个孩子都嚷嚷着:“我也要吃饼子,我也要吃饼子!”
刘香草笑着对他们说:“吃吃吃,都吃,乖啊,我去给你们做饭去。”
吃过晚饭,杨柳就把白琮仁和刘香草一起叫住:“爹!
娘,咱们说说明早的事情,我看咱们村子后面有山,山里肯定有山货,咱们去弄点山货到集市换粮食,一定可以的,昨天我在集市看了,就没有卖山货的!”
白琮仁说:“城里能叫摆摊?”
刘香草也说:“咱村就没人做过,你指定能成?”
杨柳就问了一句:“爹,娘!
你们就说,山里有没有野鸡吧?”
刘香草眼睛噔时就亮了,她兴奋的说:“有!
咋没有嘞,可就是不好逮呀!”
杨柳说:“咱们可以下网套呀!”
娘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这白琮仁的心就痒了,小时候跟爹上山学打猎,也有猎捕山鸡的法子,就是多年不用,不知道还能不能逮到。
说干就干,第二天天蒙蒙亮,刘香草就叫醒了杨柳和大弟,九岁的孩子在那个年代己经能做很多事情了,带着也许真能帮上忙,两个小的在家玩儿,留了点吃的给他们。
白琮仁己经起来了,收拾好工具,拿了几个用厚厚的棉布缝制而成的布袋子系在腰间,一只手拉着小瓜,一只手扶着肩上扛的扁担就出门了,白琮仁走在最前面,杨柳在第二个,后面跟着小瓜,刘香草走在最后面,天刚蒙蒙亮,他们走的比较慢,白琮仁挥舞着手里的大砍刀清理着拦路的杂草和树枝,还嘴里唠叨着:“这咋这么荒凉呢,草也太多了,这树枝,瞧把我脸给挂的,唉,活受罪!”
杨柳听她爹嘟囔着就忍不住的问:“爹,你跟俺爷出来也是这副样子?”
白琮仁立刻就住嘴了,他要是敢在他爹面前这样话多,早被一巴掌呼死了。
杨柳边走边观察地形和树桩,走到一处密林,地上的草看着就泛着青色,她仔细观察,只见在草地空处,地上有冒出来的一个个鼓包,用手指轻轻一拨,居然是山蘑菇!
她大声叫着:“爹,娘!
有蘑菇!”
她爹和娘带着小瓜首奔她这个方向来,杨柳大叫:“别动!
这一大片估计都有,看看你们脚下的土地有没有鼓包,有的话,那就是蘑菇,这一片有几颗老松树,松蘑是喜欢长在松树下面的土壤中,你们仔细看看!”
三个人立刻停下来往脚的周围一看,果然有很多小鼓包,蹲下来用手把上面的土扒开,果然,一朵红红的蘑菇就露了出来,这真叫人欢喜。
杨柳又说:“爹,娘,小瓜,如果蘑菇的颜色是浅红色,千万别动,如果是白色或者深红色,那就没问题,可劲儿采吧!”
刘香草“哎”的答应了一声,西人就开始动手采蘑菇,采了一会儿蘑菇,杨柳有些累,就停下来休息,突然她看到草丛里有一小撮嫩嫩的,像是蕨类植物,她就过去掰了一根放嘴里嚼,嗯,没错,就是这种,带着一点黄瓜的味道,她又大声喊她娘,刘香草赶紧跑过来,杨柳高兴的说:“娘,这种野菜味道特别好,拿到集市上会有人要的!”
刘香草看了看就说:“那这里也没多少这种野菜呀,上哪采那么多呢?”
杨柳嗨了一声:“嗨,少才能价值高呀,您没听过物以稀为贵的说法?”
她娘将信将疑的把为数不多的几撮野菜薅了起来放到了随身口袋里。
采了约莫两个小时,这一片的蘑菇算是被消灭了,他们背上口袋继续前行,就在不远处,听到有山鸡的叫声,白琮仁道:“别动,有山鸡窝!”
西个人一动不动的西处观望,白琮仁一指一处看起来比别的地方杂草密集的地方,西个人八双眼齐刷刷的看向那里,隐约可见草丛里有红色和蓝色的彩色蛋,大家一起兴奋起来。
白琮仁蹑手蹑脚的向那堆彩蛋走去,悄悄扒开草丛一看,呵,足足有几十个,忙招呼刘香草拿袋子过来,他们用草把每个蛋都包裹一层,防止走路时碰碎了,等装完彩蛋,就晌午了,刘香草从随身袋子里拿出来昨晚烙的一打糖饼,西人就坐在草地上啃起来,白琮仁说道:“白杨柳,不愧是我闺女,能想出来这法子,这是随她爹呀哈哈哈!”
刘香草啐他一口:“就你这脸那,比那城墙还厚上几分,你都要卖闺女了,闺女还想办法挽救你这破爹,还随你,真不要脸!”
白琮仁顿时被噎住了,尴尬的嗫嚅着:“这个婆娘要不得,要不得。”
说完就转身不看刘香草了,西个人人继续向前走,白杨柳眼睛贼好使,一眼就瞅见不远处的两个树桩上长满了很多灵芝,想着可以采来卖给药铺,于是快走两步就想要采灵芝,突然一条跟她胳膊粗细的大花蛇冲着她就跑了过来,她吓得连连后退,白琮仁一瞅见,一把砍刀就抡起来一阵乱砍,顿时大花蛇被看成了几段,杨柳这才化险为夷!
几个人把灵芝采了大半袋子,就收拾了,白琮仁将东西放到两个袋子里,用扁担挑着在前面领路,想要下山,娘儿三个就在后面跟着,因为经过刚才的凶险,几个人走路飞快,没多大会儿就到了家。
刘香草和白杨柳把蘑菇和野菜用井水洗干净,然后用干净的湿布盖在上面,防止干巴了,灵芝就放到密封袋里保鲜,吃过饭早早就上床睡了,打算第二天到集市拿这些山货换粮食和钱,也是太累了,很快大家就进入梦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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