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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九重素婉

凤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九见他不说话,心中更慌,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袖子:“和尚,你别赶我走行吗?”无尘看着那双扯着自己袖子的手,眉头皱的更深,抬手便拂开了。这时,房门忽的被人踹开,两人转头望去。是江绝!只见他一身黑衣,手里提着剑,看着那满脸惊恐的少女,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果然是你。”江绝冷冷道。小九惊慌不已,连忙后退几步。难道今日真的要命绝于此?她抬起头,哀求似的看着无尘,可无尘却无动于衷。无奈,她只得逼着自己直视着江绝:“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如何放过?”江绝冷笑,“杀人,自然是偿命。”

主角:凤倾九重素婉   更新:2022-11-15 14: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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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凤倾九重素婉的其他类型小说《凤倾九重素婉》,由网络作家“凤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九见他不说话,心中更慌,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袖子:“和尚,你别赶我走行吗?”无尘看着那双扯着自己袖子的手,眉头皱的更深,抬手便拂开了。这时,房门忽的被人踹开,两人转头望去。是江绝!只见他一身黑衣,手里提着剑,看着那满脸惊恐的少女,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果然是你。”江绝冷冷道。小九惊慌不已,连忙后退几步。难道今日真的要命绝于此?她抬起头,哀求似的看着无尘,可无尘却无动于衷。无奈,她只得逼着自己直视着江绝:“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如何放过?”江绝冷笑,“杀人,自然是偿命。”

《凤倾九重素婉》精彩片段

“若兰,你要好好的。”

张谦说完,缓缓闭上眼睛,金色的佛光自头顶注入,笼罩他的全身。

流转几番后,金光从结界而出,环绕在李若兰的头顶。

渐渐的,她头顶的七颗镇魂钉慢慢的消失,直至彻底不见。

李若兰睁开眼,此刻的她恢复了生前的模样。

一身红衣,黑发如瀑,秀丽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宛若秋波。

此刻,再次响起一声鸡鸣,结界散去。

张谦的魂魄开始消散,李若兰奔上前,试图抓住些什么,入手却是一片冰凉。

“他已经走了,你也放下前尘,投胎去吧。”

“放下?如何放下?”

李若兰转过身,含泪注视着无尘:“我和他只是两情相悦,求一个厮守终身,可是为何我和孩子因此惨死,他也落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这要我如何放下,我放不下……”

李若兰眼中清泪缓缓落下。

无尘无言,就地而坐,闭眼开始念诵起往生经文。

微凉的晨光里,李若兰依旧含泪望着张谦消失的方向,直至最后消散。

四周静谧,一切仿佛暂时落定。

无尘起身,耳边忽的传来江绝的声音。

“值得吗?”

无尘脚步顿住,默了半晌,走了。

客栈。

小九幽幽转醒之时,无尘正坐在床边打坐。

想起昨日的事,她犹豫几番,小声的‘喵’了一声试探。

却不料无尘忽的睁开眼,望着她。

“说人话!

小九瞳孔一震,知道自己是妖的事情瞒不住了。

心中后悔万分,为什么昨天那么冲动啊!

万一这和尚不要自己了,自己再去哪里找一个这种长期又稳定的饭票啊?

虽然,这饭票是素的。

更何况,那日江绝也在,和尚要是不要她,江绝那小子肯定会把自己给‘咔嚓’。

或者,和尚也会把她给‘咔嚓’……

不不不!太恐怖了!

绝对不能这样!

小九惶恐的用爪子抱着自己的头,不敢抬头去看他。

“怎么?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无尘的语气不带丝毫情感。

小九无奈,透过指缝悄悄的瞄了他一眼,发现无尘依旧闭着眼睛,并没在看她。

她犹豫再三后,摇摇尾巴,闭上眼。

只见白光一闪,小猫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无尘迟迟没有等到小猫的开口,正要睁眼,却忽的闻到一阵异香。

自床内而发,向鼻尖蔓延,缠绕。

床上传来响动,似有什么从床上下来,站定在他的面前。

他下意识的睁开眼,便见一双白皙纤细的小脚映入眼帘。

视线继续往上,只见一位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女,一袭白衣,长发如瀑。

精致的小脸,眉如翠羽,齿如含贝,一双似水柔情的眼睛正带着些许哀怨的望着他。

“和尚。”

无尘听着少女软糯无骨的声音,眉间微不可查的颤了颤,没有答话。

小九见他不说话,心中更慌,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袖子:“和尚,你别赶我走行吗?”

无尘看着那双扯着自己袖子的手,眉头皱的更深,抬手便拂开了。

这时,房门忽的被人踹开,两人转头望去。

是江绝!

只见他一身黑衣,手里提着剑,看着那满脸惊恐的少女,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果然是你。”江绝冷冷道。

小九惊慌不已,连忙后退几步。

难道今日真的要命绝于此?

她抬起头,哀求似的看着无尘,可无尘却无动于衷。

无奈,她只得逼着自己直视着江绝:“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

“如何放过?”江绝冷笑,“杀人,自然是偿命。”

小九神色一变,恨道:“我不过杀了一个该死之人。”

“该死?你倒是说说他为何该死?”

“因为他……”小九说到一半猛然顿住,似想起什么。

她闭上眼,将心中那翻涌的恨意咽了下去,半晌才睁眼:“他杀猫,我看不下去才杀了他。”

“这也算理由?”

小九一怔,心中那丝因昨日他救她而产生的感激之情瞬间消失,她激动起来:“那什么才算理由?你们人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算命吗?你们杀人杀妖,都如此不分善恶吗?”

“妖有什么善恶,不过是你的一片之词罢了。”

江绝不想再争论,抬手凝诀——

只见一把利剑朝着小九的方向破风而来!

速度之快,小九根本来不及躲避,只得认命般的闭上眼睛。

可是,意料中的痛却并未发生。

她睁眼,无尘不知何时挡在她的面前。

他徒手握着那把剑,锋利的剑刃正一滴滴往下淌血!



“和尚,你……你……”小九慌乱不已,又不敢贸然触碰。

江绝见状皱眉:“怎么?我杀一个妖你也要插手?未免管得太宽了。”

“一个灵力残缺的小妖,也没有害人的能力,何必咄咄逼人?”无尘握剑的手腕一翻,将剑丢回了江绝手上。

江绝接过剑,冷笑道:“那日你隐藏她的妖气,如今又护着她,难道不知道人妖不两立吗?”

“我佛慈悲为怀,李若兰的事情,若不是她的相助,只怕也不会这么顺利,为何不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呢?”

无尘语气淡漠,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改过的机会?你看看如今的世道,你看看那些惨死在妖怪手下的人,谁给他们一个机会?妖就是妖,装得再伪善也逃不过嗜血的本性。”

江绝的话铿锵有力,句句击中要害。

确实,自从二十年前开始,人间便沦为了妖魔鬼怪的肆虐之地。

它们食人精血,吞其肉体,手段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若不是那些能人异士在其中维护,只怕人间早就沦为了人间地狱。

“我真的没有害人之心,我……”

“你闭嘴!”

江绝打断小九:“我只信我亲眼所见,你们妖怪狡猾多端,蒙蔽的了别人,蒙蔽不了我和我手中的剑。”

说完,他再次扬起那把带血的剑,凝上杀诀,狠狠的刺来。

可剑还未靠近,就被一阵金光震开,江绝挥手抵挡,可还是被打退了几步。

无尘面色一改往日温和,变得冷峻无比。

他冷冷的看着的江绝:“她是我救下的,生死也该由我说了算,若她以后再作恶,我一力承担。江施主,可放心了?”

江绝捂着胸口,咽下喉中的腥甜。

昨日挡青衣男子那一下,他是受了些伤的,后又与鬼子母纠缠,消耗不少。

如今,若和无尘硬拼,只怕讨不到什么好处。

江绝冷哼:“好,我今日杀不了她,改日也自有别人来杀。我倒看看,你这和尚能护着她多久。”

说完,他甩手,玄袖凛然,愤恨离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一直不敢说话的小九终于探出了身子。

此刻她才看清,无尘手上的那个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眼眶一红:“和尚,我……我确实杀了人,你没必要护着我的,我是一个坏妖,人人诛之而后快……”

说完,她清丽的小脸上泪水滚滚而下。

无尘看了她一眼:“我当初救你,是因佛祖慈悲,今日护你,是因为人妖虽不两立,但也各有其道。你此后诚心悔过,便可相安无事,若继续作恶,不用他人,我自亲手除之。”

一番话,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冰冷的态度让小九不免有些失落。

她以为,他待她应该是会有些不同的。

原来,都是佛祖慈悲。

若是换了旁人,他也会如此吧。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在心底泛滥,很快被她压下去。

小九点点头,看着无尘处理伤口。

她的灵力虽然微弱,可是却对治伤有着奇效。

纠结一番,她没有上前,而是化作小猫静静的缩在床角。

夜晚。

月上树梢,四周寂静。

无尘盘腿坐在床边,小九在床角熟睡,一个透明的结界笼罩住她的身体。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来人在无尘面前站定:“听闻,你今日救了那猫妖?”

无尘未答。

那人见状笑了笑:“他不会让你留下她的。”

说完,房门被关上。

无尘睁开眼,额上亮起一道泛着红光的圆形印记。


翌日一早。

小九和无尘用完早膳后,便收拾好行李离开了客栈。

为了不引人注目,小九还是变成了小白猫的样子,缩在无尘的怀里。

不然,一个清隽的和尚,身旁跟着一个妙龄少女,就这么走在路上,任谁都会忍不住多想。

两人走出几里,准确来说没应该是无尘揣着小九走出几里。

依旧没有见到江绝的身影。

想来,应该是跟他们分道扬镳了。



毕竟昨日那么一闹,任谁都不会再跟若无其事一样,坦然相对。

无尘无所谓,小九暗自窃喜。

毕竟江绝的存在,对她来说是一种无形的威胁,走了正好。

“和尚,我们是要去长仙山吗?”

“嗯。”

“去长仙山干嘛?”

“议事。”

“议什么事?”

“……”

小九:“长仙山是干嘛的?”

“修仙门派。”

“人能修成仙吗?”

“不知道。”

“那长仙山有人修成过仙吗?”

“没有。”

“那既然修不成仙,为什么还要修?”

“……”

“和尚,和尚,那你能成佛吗?”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当和尚?”

“因为我是孤儿。”

“孤儿就要当和尚吗?”

“……”

小九还想继续问些什么的时候,无尘忽的抬手,在她嘴上一点,她瞬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消音咒!

这和尚居然对自己用消音咒?!

她扭来扭去,不断挣扎,以示抗议。

忽的无尘脚步一停,视线落在前方:“江施主?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江绝来了?

小九浑身一僵,四个爪子紧紧的扒着无尘的衣服,不敢松懈。

可过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动静。

她抬头看去,只看见无尘抿唇,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忍着笑意看着她。

好啊!这和尚居然骗她!

她挥起爪子,想去挠他,被他一把按住,塞进怀中。

“再闹,就把你丢了。”

行,和尚,你狠!

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

……

行了半日,小九有些渴,忍不住舔舔舌头,求助的看着无尘。

“前方百米有处树林,且去那休息吧。”

小九乖巧的点点头。

片刻后,两人找了一颗较为粗壮的大树,稍作休息。

二月天寒,地上冷硬。

无尘并没有将小九放下,而是解开咒语,给她喂了些水。

而后,又继续揣进了怀里。

“你老把我揣进去干什么?”

“我冷,你身上暖和。”

小九:“……”

她只得可怜巴巴的伸着小脑袋,望着外面。

此刻是正午,可是四周却越来越冷,偶有树叶沙沙,可是并未起风。

无尘生了堆火,终于将她提了出来。

小九刚化作人形,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和尚,你有没有觉得越来越冷了?”

无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似默认了。

眼看着火堆的火越来越稀薄,四周的温度还在不断地下降,小九忍不住往无尘旁边缩了缩,可是却不敢靠太近。

直到火苗彻底熄灭的那一刻,四周也彻底黑了下来。

漆黑一片,宛如深夜,不见任何亮光。

小九害怕,猫的视力的黑夜中向来极好,可此刻的黑暗中却总是迷雾蒙蒙。

她只能看见无尘淡淡的身形和似有若无的檀香味道。

小九看着无尘起身,往不远处走去。

她正要跟上的时候,耳边忽的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白,别去!”

是无尘的声音,带着些急促,从身后传来的。

可是,他明明往前去了,为什么声音会在后面传来?

她猛地转过头,可是后面却什么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声音从哪里来?

小九正迷糊的时候,前面走着的无尘却忽的转过身,看着她:“小白,过来。”

也是无尘的声音,一模一样!

小九心中一阵发寒,为什么突然会有两个无尘?



哪一个无尘是真的?

“小白,别去。”

“小白,过来。”

“别去。”

“过来。”

“别去。”

“过来”

……

两个声音在耳边淥淍不断交错,四周的的冷意越来越渗人。

小白只觉得一阵头脑发胀,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不知不觉中,她迈着脚步朝前走去。

前面的‘无尘’,一身白衣,正朝她伸着手:“小白乖,跟我走。”

她迷迷糊糊,正要将手搭上去的时候,手腕处忽的一痛。

小九瞬间清醒,抬眼望去,面前什么也没有。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腕,红绳串着的铃铛正发着微微亮光。

小九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周围死一般的沉寂,入目皆是一片迷雾,难以辨别任何方向。

“和尚?”

“和尚?”

“无尘?”

……

没有任何回应。

手中红绳没了反应,小九不想再原地等死,就摸索着往前走去。

刚迈出一步,铃铛便‘叮铃’了一声,越往前走,铃铛越响。

小九无奈,只得伸手按住铃铛。

不知走了多久,迷雾终于淡了一些。

不远处,一个泥巴房子出现在眼前,四周围了篱笆,一个小木板当做院门。

房里里面亮着蜡烛的暖黄色光,窗边偶有人影,看样子像一户普通的人家。

小九纠结一会,慢慢朝房子走去,刚到院门的时候。

里面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出来的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婆,手里端着一盆淘米水。

见到小九和身后的雾,瞬间脸色大变,转身就要往屋里去。

“阿婆。”小九叫住她,“不知道阿婆可不可以行个方便让我进去躲一躲?”

阿婆闻言,面露犹豫,斟酌再三后,还是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

隔着门看小九面色如常,呼吸有白雾,又伸手一摸,手也是热的。

凝重的面色终于松懈下来。

小九被阿婆的举动弄迷糊了,正要询问,脚边忽的一凉。

低头望去,那迷雾不知何时竟然蔓延至房子前了,看样子似要将小屋也包裹其中。

那阿婆见状,赶紧开门将小九拉了进来,匆匆往屋内而去。

屋内。

阿婆眼疾手快的将所有的门窗关紧,将灯吹灭,然后拉着小九去到里屋。

里屋内,一个年轻的女子,正怀抱着一个熟睡的半岁左右的婴儿。

见阿婆如此慌张,又看了眼窗外,神色微变,立马起身将里屋的灯吹灭。

三人蜷缩在炕上,凝神屏气,大气都不敢出。

此刻,迷雾已经将屋子整个围住,并还有越来越浓郁的趋势。

小九害怕的握着手腕处的铃铛。

此刻也不知道无尘在哪里,有没有事?

不过,他那么厉害,应该不会又是的。

现在比较危险的是自己,也不知道无尘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

正想着,院门外忽的响起一个敲门声。

‘咚咚咚’

小九疑惑的探出头,借着隐隐的月光望去,院门外,似乎站着一个男子。

他没说话,只是不停的敲门,动作越来越大,到后面甚至开始撞门。

小九想看清楚些,阿婆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别看,那是个死人。”

“死人?”

阿婆颤抖着点头:“半个月前死在迷雾里的,就是他。”

小九浑身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虽然是妖,可是却是一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妖。

门外的撞击声已经越来越大了,似乎下一秒就能破门而入。

“娘,这可怎么办,以往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啊?”那年轻女子抱着婴儿,十分害怕,连声音也有些颤抖。

“兰草,别怕,我们不出去就行。”阿婆话虽如此,也开始颤栗起来。

眼看着院门的木栓已经有了松动的痕迹,小九急中生智,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心中默念咒语,暗自往外一扬。

一只纯白的小猫,瞬间出现在那男子脚边。

小猫‘瞄’了一声,拔腿就跑。

那男子被猫吸引,呆呆的看了一会,手脚僵硬的正要追上去。

此刻屋内却忽的传出一声婴儿的响亮哭声,在静谧的环境里显得十分嘹亮又刺耳。

兰草手忙脚乱的去捂怀中孩子的嘴,但为时已晚。

门外的行尸听到声音,忽然开始发狂,直接一下便将摇摇欲坠的院门撞开了。

撞开院门后,行尸径直往大门口走来。



屋内几人乱作一团。

兰草使劲的捂着孩子的嘴,吓得眼泪直往下掉;阿婆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一动也不敢动。小九急忙汇聚灵力,凝起一个并不是那么结实的结界,将三个人笼罩在内。

这是隐身结界。

因为她灵力残缺,所以一般的妖怪很容易就能勘破,所以她平时根本不会有机会使用,都是直接逃跑。

但是这次情况危急,只希望这只没有神志的行尸走肉能被骗过去。

筑完结界,小九又抬手往婴儿身上一点,婴儿不再哭泣,而是渐渐昏睡了过去。

“别担心,这是昏睡咒,睡一觉就好了。”

阿婆的兰草看着眼前的一幕,哪里还敢有异议,只满脸感激的不住点头。

几人透着窗子,紧紧的盯着院内。

行尸手脚僵硬,脸上的肉已经腐烂,一块一块的耷拉着,隐约有什么在里面蠕动。

他缓缓往前走着,半道上院中鸡笼的鸡受了惊吓,飞了出来。

只见那男子伸手一抓,将飞来飞去的鸡直接提到嘴边,直接生吃了起来。

这血肉模糊的一幕恶心坏了屋内的人。

男子吃完鸡,又开始往里面来。

里面的门没有外面的结实,撞了几下后,便开了。

一股血腥和腐臭味顺着那迷雾,径直飘了进来。

四周迷雾越来越浓,连最后的月光也消失了,彻底陷入漆黑。

‘哒啦哒啦’的脚步声,渐渐往内屋来,屋内的腐臭气息的越来越重。

小九隔着迷雾,隐隐的看着那人影一点点靠近自己。

就在行尸要触碰到结界的那一刻,外面忽的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有人吗?”

这……

小九将头一伸,站在院子门口的人,那模糊又熟悉的身影,不就是……

江绝吗?!

居然是江绝?!

简直是祸不单行,一个个要自己死的人怎么都来了?

看来,今日不是这个行尸弄死自己,就是江绝弄死自己。

算了,反正都是死,宁愿被江绝一剑刺死,也不要被这行尸给吃了。

小九深吸一口气,开始大喊:“有人,有人,救命啊,杀人啦!”

门外的江绝神色一变,抬手凝诀,眼前的迷雾散开,只见一地血腥。

江绝毫不犹豫,提剑便冲了进去。

随着他身形的快速一动,所经之处,迷雾瞬间散开。

江绝径直冲向屋内,只见一只行尸正不断地撞着一道透明的结界。

他眉头一皱,有结界?

眼看那残破的结界立马就要被撞开,他也来不及多想,径直一剑砍过去。

那行尸的头,瞬间滚落在地,身子却立在原地。

与此同时,结界破开,小九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因为无论何种结界,一旦被强行劈开,结界的主人必遭反噬。

所幸,这个结界只是入门级的小结界。

小九虽被反噬,但是也无大碍。

“是你?怎么?又开始害人了?还连同这鬼东西一起?”

江绝提了提脚边的头颅,语气讽刺。

害你大爷,没看到我受伤了吗?况且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害人了?

这些话小九自然是没有力气骂出来的。

“啊!他没死!”

兰草忽的一声尖叫,只见那行尸的身体猛然倒向兰草和她怀中的孩子。

行尸抬着手,长着锋利乌黑的指甲。

这一倒,势必在孩子和兰草的身上戳出两个洞。

危急时刻,小九居然直接扑了上去。

行尸的指甲径直贯穿了她的肩膀,血肉撕裂,小九疼得直吸冷气。

那行尸的尸体就那么直直的压在她的背上,腐烂的气息几乎让她要作呕。

“喂,你要杀我,先把这个鬼东西弄开,要打要杀我随你,行吗?”

江绝闻言顿了顿:“我为何要帮你?”

小九:……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耐着性子道:“不是帮我,就当帮帮这个孩子行吗?你看,他都被我压的哭不出声了。”

小九说完,一边的兰草惨白着脸点了点头,伸手悄悄的在孩子的大腿处掐了一下。

原本乖乖睡觉的孩子,突然开始大哭起来,哭声震耳欲聋。

江绝皱了皱眉,继而抬掌凝诀。

行尸和头颅从窗外飞到院内,开始自燃起来,不久就成了一堆灰。

“你……你没事吧?”

兰草将孩子递给阿婆,扶起小九。

门外的迷雾已经消散,天色也开始亮了起来。



兰草看了一眼小九的伤口,忍不住惊呼:“呀!怎么会这样?”

只见那伤口处正往外冒着黑血,周围的血肉也已经开始乌黑发臭。

江绝扫了一眼:“是尸毒。”

旁边的阿婆年纪大,生活经验颇丰,听到这话,立马道:“家里有糯米,我去拿。”

“等等。”

阿婆被江绝叫住:“糯米煮熟,再加上香灰和白酒混合。”

“哎,好。”阿婆应下,忙不迭的去了。

小九此刻只觉得伤口处越发的痛,跟扯着神经似的,牵动着五脏六腑一起痛。

等阿婆将东西拿来后,小九已经唇色发黑,昏迷过去了。

兰草拿过东西,想要给她处理,被江绝拦住。

“你们都出去吧,我来处理。”

“这……”

兰草和阿婆相视一眼,犹豫不决。

“还不走?”

江绝一记厉眼扫过来,两人不再犹豫,连忙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

江绝看了一眼毫无意识的小九,握住腰间的佩剑,走了过去。

到了床边,他将剑放下。

扶起小九,开始将糯米和香灰那些东西涂抹到伤口处。

伤口瞬间发出‘滋滋’声,糯米一下就变黑了,江绝又换上新的糯米。

如此反复,半个时辰后,伤口才彻底恢复正常。

将人放下,江绝拿起剑,正欲出去,但手却忽的被人握住。

床上的人迷糊呢喃着。

“别走……别不要我……”

第二日。

小九睁开眼,撑起身的时候忽的发现手中多了一样东西。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片火红的羽毛,上面流光溢彩,迎着光还可看到点点细闪。

太好看了吧!

猫咪的本性让她一下就爱上这片羽毛。

这是谁给她的?江绝?

不可能!那……还未细想,一个声音传来。

“呀,姑娘你醒啦?”兰草凑过来。

小九连忙收起羽毛,道:“有水吗?”

“瞧我这记性。”兰草说着连忙倒了杯水递过来。

小九喝完水,瞧了瞧窗外,此刻已经天光大亮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睡了多久?”

“才过午时,你从昨夜睡到现在,也不算太晚,我去给你拿些吃的。”兰草说着走了出去。

屋内安静了下来,小九回想起昨日的事情。

只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听见江绝嘱咐阿婆什么,具体没有听太清。

看了看肩上的伤口,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还有些疼。

吃过兰草端来的午饭,小九又躺下了。

兰草知趣的出去,没有打扰她。

小九暗自催动体内的灵力,开始疗伤,只有快些恢复才能去找无尘。

其实,她原本想问问江绝去了哪里,可想想还是算了吧。

昨夜命大,也可能是他心情好,没有直接一剑杀了自己。

自己也就没必要,再巴巴的去送死了。

疗完伤后,外面忽的传来响动,有人进来。

“师父,您回来了啊?里面那位姑娘已经醒了。”

兰草的声音十分热切。

小九却心中一慌,这是江绝回来了?

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跑?

想着,小九已经将手边的窗子打开,一只脚正要迈出去的时候,门帘已经被掀开。

熟悉的檀香传过来,小九动作一滞,回头看去。

那一身白衣的不是无尘还能是谁?

“和尚?”

“你在做什么?”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小九没有回答,动作迅速,一下扑进无尘的怀里,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臭和尚,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昨天经历了什么?那么大一个鬼啊,那么大,他还要吃我……”

无尘身子僵硬,看着怀中的姑娘一边哭一边比划着昨晚的事情,一时间竟没有推开她。

只沉默的听着她的‘哀嚎’,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小九才停止可怜巴巴的哭诉,抬头看着他:“你昨夜干嘛去了?”

“捉妖。”

“捉到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无尘:……

“我来了。”

“昨天为什么不管我,一个人去捉妖?”

小九刚说完,无尘一记冷眼过来:“你还记得昨天被你按住的铃铛吗?”

她昨夜要是在原地不动,任何妖魔都伤不了她。

可她偏偏不肯待在原地。

小九悻悻的收回手,讪讪一笑:“意外,意外。”



接着又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今日清晨。”

无尘话落,院内传来响动,是阿婆回来了。

小九和无尘来到堂屋,阿婆正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小九开门见山,问道:“阿婆,这雾到底怎么回事啊?”

阿婆闻言叹了口气:“原本这里一直相安无事,不知为何,就从十几年前起,这里每隔半个月就起一次雾,一起雾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还会死人,但多数都是一些过路的人。”

“那你们怎么不搬家呢?”小九问。

“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而且我老头子和我儿子的坟都在这里,平日都没啥事,谁料到昨夜会……”

阿婆的话还没说完,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恐无比的尖叫。

“啊!

阿婆猛的拍了一下大腿:“呀,是兰草的声音!”

说完,抬脚就跑了过去。

无尘和小九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刚迈出门口,又是一声尖叫,这次是阿婆的声音。

两人快步过去。

只见院子右边,兰草和阿婆瘫坐在鸡笼前,惊恐的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身子已经都抖成了筛子。

小九定睛望去,只见兰草的孩子,那个半岁的婴儿。

正坐在鸡笼前,扯着一只活鸡,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鸡撕裂成两半。

内脏和血流了一地,他居然抓着那些内脏直接塞进了嘴里,砸吧砸吧的吃了起来

一边的兰草哭喊了几声,就开始趴到地上吐了起来。

阿婆镇定一些,颤巍着指着眼前这一幕:“师父,这……这如何是好啊?”

无尘没说话,双指夹住一张符纸,符纸打在婴儿身上。

随着婴儿嘴中发出一声沙哑的男人的惨叫声后,符纸化为烟灰,孩子也双眼一闭躺下了。

兰草见到这一幕早就昏死过去,只有阿婆壮着胆上前,抱起自己的孙子。

只见那孩子满身血污,呼吸微弱,一副濒死之态。

“师父,师父救救我孙子吧。”

阿婆说着,就要跪下,被无尘阻止:“施主请起,贫僧定当尽力。”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阿婆红着眼,看着怀里的孩子:“这孩子是我儿子唯一的孩子,是家里的最后的香火,要是除了什么事,我老婆子哪里有脸去地下见家里的列祖列宗啊!”

“阿婆放心,这个和……师父很厉害的,放心吧。”

“好。”阿婆含泪点头。

几人将孩子和兰草扶到了房间里,一大一小躺在一起。

无尘端过桌上的碗,修长的指尖沾了沾茶水,洒在兰草的脸上。

瞬息之间,兰草便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可刚一睁开眼,看到身边的孩子,就猛地开始尖叫。

“不要……鬼啊,走开,走开……”

她抱着头,紧紧的缩在角落,不许任何人靠近。

无尘见状,依旧用手指沾了沾水,洒去。

癫狂的兰草瞬间安静了下来,神志也恢复了清明。

“娘……”

“哎,孩子,师父在这,你快说说,这都是怎么回事?”

兰草定了定神,道:“当时我抱着孩子来到院子里,看到昨天被那东西咬死的鸡,正准备拿出去丢了,但是无意间看到有一只鸡身上没有伤口,想着应该是被吓死的……”

“我,我就把那只鸡单独提了回去,熬了一些汤给孩子吃,没想到刚喝完一口,孩子突然猛烈的挣扎起来,嘴巴里发出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后来……后来……你们就来了。”

兰草说到后面,就想起当时那个情景,就开始瑟瑟发抖。

阿婆搂着她,求助似的看向无尘。

“鬼上身,看样子就是昨日那个死人的魂,尸身被毁,就寄在了其他东西身上。”

无尘解释道:“孩子年幼,魂魄不稳,这么一冲撞,三魂七魄已经丢了一半。想来,跟那片林子脱不了关系。”

“那可怎么办?”小九问。

无尘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只留下一句。

“待雾再起。”

小九皱着眉,待雾再起?

那不是得半个月以后吗?



九重天,凤栖宫。

天医涂瑜脸色难看的收回诊脉的手。

榻上的凤倾平静地开口:“又恶化了,是吗?”

涂瑜心中难受,单膝行礼:“天后娘娘,您的凤凰元丹缺失,受伤后无法自愈,甚至无法涅槃……”

“你只需说,还有多久?”

涂瑜语气沉重:“至多……三百年。”

“三百年……”凤倾喃喃道,“也足够了。”

涂瑜又说:“娘娘,天元丹如今效力越来越弱,您只怕会越发虚弱。”

凤倾淡淡摇头:“无妨。”

涂瑜退下后,侍女明鸾走进殿中。

看着又望着龙佩出神的凤倾,心中难过不已。

凤倾回过神,见她模样,心中了然。

“他还没回九重天,是吗?”

明鸾缓缓摇头,欲言又止。

凤倾摩挲着手上的龙佩,轻声问道:“你说,他是不是彻底忘了,他还有个妻子在家等着他?”

一片沉默。

但凤倾本也是自问,她心中或许早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成婚三千年,这些时日,她与九重连见面都要数着手指过了。

明鸾看着一身红衣,越发单薄的凤倾,心酸不已:“您又是何苦?”

凤倾摇摇头,收好龙佩,起身道:“去拿酒,我去一趟不周山。”

不周山。

当年仙魔大战,她的父王和九重的母后便是死在此处。

走入那至今仍漫着血雾的战场,一个熟悉的人影却比她还先到。

九重转身,俊美绝伦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凤倾垂下眼回道。

招呼过后,便无话可说。

这便是两人的现状。

凤倾取出清酒倒在地上祭奠,水声中,她又问:“陛下为何来此?”

九重瞥她一眼,淡淡开口:“带素婉来此见见我母亲。”

凤倾心一颤:“怎不见她人?”

“她身子弱待不得,我派人送她先回了。”

九重话语平常,可凤倾却听出了隐藏的温柔。

浅浅的酸涩涌上心头,她强行按捺下去。

收回酒壶,她又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血雾外一道声音传来:“帝君,素婉姑娘突发梦魇……”

话未完,凤倾便见九重立时转身就走。

擦肩而过的一瞬,她嗅到了梦罗花的香气。

凤倾一时怔住,望向九重的背影,心底悲怆。

她突然想起,三千年前,他也曾带她远渡万里,去看一片梦罗花开。

曾经,九重如此在乎的人,是自己。

可悲的是,她竟不知是从何时起,一点点失去了他。

胸口一片生疼,她拿出天元丹咽了下去。

回到九重天。

往日平静的天宫,突然喧闹起来。

远远便见四处明灯亮起,凤倾心中一动,飞身前往太渊宫。

宫门口,仙娥拖着各色奇珍穿梭摆放。

见到凤倾,纷纷下跪行礼:“见过天后娘娘。”

凤倾管不得她们,朝殿内走去。

一个刚刚分别的人影出现在她眼前。

三十三年了,他又回了家。

凤倾压着激动的情绪,缓步上前:“陛下,你回来,为何在不周山都不跟我说一声?”

九重转身看她,神情有一丝不自然。

但随即便下定决心开口:“我确有一事要说。”

凤倾望着他,心中莫名不安。

便听他言:“我准备娶素婉为妻。”



偌大宫殿一瞬寂静。

凤倾久久看着九重,他的神色那么平静,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有多残忍。

她问:“陛下说的妻,是什么妻?”

九重平静地开口:“你居凤栖宫,她住太渊宫,两不相干。”

不相干?

凤倾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语带讽刺,却更加悲哀:“陛下,拥有同一个丈夫的两个女人,能不相干么?”

九重皱起眉,不悦道:“她为凡人,你是凤凰,只要你不去打扰她,自能互不相干。”

凤倾微微睁大眼,心口深处的冰凉一点点蔓延。

见她不说话。

九重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道:“素婉本不愿上这九重天,是本帝君舍不得与她分离,你为天后,莫要不识大体。”

那话里的警告和爱怜,如刀一般插入凤倾心口。

她还能说什么?

凤倾颤颤移开目光,看着这为了迎接新的女主人被装饰得流光溢彩的太渊殿。

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

退后两步,她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同样,九重没有挽留她一句。

走出殿外,一片花瓣打着卷落到凤倾脚下。

原是起风了。

回到凤栖宫,早有一人坐于殿中等待。

来人雪发苍眸,正是司命星君。

凤倾有些惊讶,司命星君掌管星宿命轨,地位超然,无事不出斗星宫。

“星君。”凤倾上前见礼,“不知星君找我何事?”

司命星君受了礼,声音毫无感情:“我看到帝后星即将陨落。”

一句话,砸得凤倾懵了一瞬。

回过神,她露出一个苦笑:“看来我的确无药可救。”

“三千年前我就告诉过你,嫁给九重是一件错事。”司命星君走近一步,苍眸注视着凤倾。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离开他,尚还有一线生机。”

凤倾心颤了颤,垂下眸没有说话。

计时的沙漏“沙沙”流淌。

司命星君抿紧了唇,已经知道了答案。

“帝后星陨落事关重大,我不能对天帝隐瞒。”

说完,他带着莫名的气愤迈步就要离开。

凤倾急忙拉住了他:“星君,看在一同长大的份上,这件事还请让我亲口去说。”

司命星君紧了紧手,看着她恳求的眸子,心口一顿,终是点头。

司命星君离开后,凤倾久久站在殿中,思绪混乱。

明鸾进殿的声音惊动了她,她转头看向这个从小便一直跟着自己的侍女。

莫名升起一个念头:“明鸾,你说……若他知道我活不久了,是不是就会推迟娶她?”

明鸾一愣,张了张嘴,满眼心疼:“娘娘……”

凤倾猛然回神,想到自己刚刚说得话,一瞬狼狈。

“我胡说的。”

她摇摇头,满眼苦涩。

过了两日,凤倾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前往太渊殿告诉九重帝后星一事。

太渊殿。

没在意仙娥异样神情,凤倾前往后院。

刚到院门口,一道温柔女声让她脚步僵住。

“陛下,若我只能陪你这一世,你会如何?”

凤倾探出头去,看着九重将一只牡丹插入女子云鬓,声音温柔而坚定。

“我会找到你,生生世世。”



眼看两人就要转身,凤倾下意识往后一躲。

心口猝然悸痛,密密麻麻的疼让凤倾几乎难以呼吸。

她捂着胸口,拿出一颗天元丹囫囵吞下。

好似逃一般,她脚步踉跄地回到凤栖宫。

这一回,便有半月都未再去。

虽未出宫门,凤倾却也知道,太渊宫开始张灯结彩,准备大婚。

与那边的热闹不同,凤栖宫好似跟它的主人一般,一日冷寂过一日。

九重回了九重天,凤倾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睡觉。

很快,日子到了十月初九。

这一日,是凤倾的生辰。

明鸾从前几日就开始忙活,做了新衣裳,又用竹实学着凡间做了年糕。

凤倾不愿拂了这份好意,扬起笑任她施为。

看着凤倾吃下年糕,侍女明鸾立马笑着道:“吃下年糕,年岁高高。”

有一瞬的心酸叫凤倾酸了眼眶。

她压下情绪,轻声道:“愿如你所言……”

夜渐深,明鸾已然退下。

凤倾坐在桌前,望着殿门,期待一点点变冷。

正当她起身准备歇息时,殿门一动,九重冷着脸走了进来。

凤倾眼神一亮,忙迎了上去。

“陛下……”

九重看也不看她,径直坐到桌前。

凤倾心一空,还是上前给他倒茶。

茶递到面前,九重却没接,看着桌上的年糕皱起了眉:“这是年糕?”

凤倾抿起笑,将盘子推到他面前。

“陛下要尝尝吗?这是凡间的小吃……”

话未说完,便被九重一声冷笑打断:“你倒是消息灵通。”

凤倾笑容一僵,压下浅浅的不安开口:“怎么了?”

九重却是手一扫,年糕盘子“啪”一声!摔得稀碎。

‘年岁高高’的年糕滚落一地。

凤倾惊得起身,无辜无措的样子让九重心生厌烦。

他语调冰冷的质问:“前几日,司命来找你做了什么?”

凤倾攥紧了手,又蓦然松开。

她看着地上的年糕没答,反轻问:“陛下,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见她转移话题,九重怒气更重。

他负手起身:“凤倾,别忘了你现在是天后,该和司命保持距离。”

声线如冰,一刹那冻结了凤倾浑身的血液。

“……是。”

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回答。

九重厌恶的看了她苍白的脸一眼,冷漠的甩袖离去。

‘嘭’一声!

殿门狠狠关上,摔碎了一地的希冀。

冷风灌入,压抑了许久的鲜红溢出唇畔,落在袖间。

她怔了怔,随即自嘲抹去。

一夜未眠,第二日,凤倾穿戴整齐前往太渊宫。

她一个人的事,还是莫要连累了司命。

走到殿前,一队仙娥手捧各式凡间糕点经过。

“等等。”

看到其中一人白玉盘上的年糕,凤倾忍不住出声。

“天后娘娘。”仙娥们立时停下行礼,垂着头你瞧我我瞧你。

凤倾都看到了,却并不苛责,只是问:“这些是什么?”

为首的仙娥迟疑的答:“是陛下今早特意派人从凡间带来的小吃。”

见凤倾还在等待,她只好继续说。

“昨日,素婉姑娘思念凡间下厨做了年糕,陛下以为她要离开天宫,两人闹了脾气,所以……”

仙娥声音越发小,凤倾的脸色也一寸寸苍白下去。

她明白过来。

原来,昨夜九重是和另一个女人吵了架,才会来见她。

原来,九重是真的不记得她的生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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