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日,李书自吃完晚饭后,本在小区附近散步消食,不想却遇到了一件奇事。
原来,那步行街上有一个乞丐倚树而眠,怀中抱了一根竹杖,杖上挂了一面小旗,上书两个大字——解梦!
身边偶尔有人经过向他施舍钱财,他只闭眼不看。
有人好奇问他“需要什么”、“如何解梦”之类的问题,他也装作没有听到,并不搭理。
这时间一长,便不免引得一些无聊好事之人,在一旁围观谈笑,图个热闹。
恰巧李书路过,看那一群人围着一个老乞丐指指点点,不免有些好奇。
便凑上前去,准备混在人群之中,也瞧个热闹。
谁曾想,他刚刚走近,那原本正闭目养神的老乞丐便睁开眼,一脸笑意的朝他看去,并开口问道:“小伙子,解梦吗?”
这不问不打紧,一问可就让那些围观群众们更加好奇了。
众人心下不由想道:刚才走过路过那么多人问你解不解梦吗,你搁这儿装聋作哑,现在怎么人小伙子刚来你就巴巴的主动开口询问?
几个意思?
一时之间,围观群众们尽皆看向李书,如同一只只在瓜田里努力找瓜的猹。
压力给到了李书。
他一个平时恨不得隐身的内向生物,哪里顶得住这种场面,巴不得马上缩地成寸,逃离现场。
可是他走不开,看热闹的人有点多,把他和老乞丐都围在了中间。
“我没有梦要解。”
李书不得己,硬着头皮开口。
“不,你应该有。”
老乞丐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他也不再靠树躺着,竹杖在地上一撑,缓缓站起来。
只见他蓬头垢面,粗布麻衣,双手粗糙,皮肤蜡黄,眼中空洞无物,却又幽深如渊,便好似能够看透人心一般。
他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世事一场大梦,你现在不是正在梦中吗?
你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吗?
如何便说不需要解梦呢?”
李书觉得这个老乞丐多少有点装神弄鬼了,心想:好好好,这样玩是吧!
你要这样说,那旁边这些吃瓜群众哪个不是正在梦中?
你不去问他们,就专门问我?
怎么个意思啊?
但是,他没有首接说出来,因为老乞丐的眼神看得他有些紧张,他多少也有点怀疑这老乞丐是有本事的,所以没敢首接吐槽。
“行,甭想了。
开口不会说,便是缘分没到。”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老乞丐说道。
随后竹杖一点,便分开人群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小伙子,未来有缘再见。
老头子送你一段话吧,遇石而起,见风而通,因思而困,由酒而终。
人心幽幽,诡影重重,三千世界,只在梦中。”
说完便转过街角,走入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等李书反应过来的时候,哪里还看得到他的人影。
而李书脑袋里,仿佛还回荡着老乞丐的话。
那老乞丐边走边说,又带着口音,是以他听的不甚分明,只听到什么“起终梦”什么的,根本听不懂什么意思。
经这事儿一打岔,李书也没了散步的兴致,没奈何,便转身打道回府了。
至于围观群众们,眼见没了乐子,便各自散去。
转眼间,刚才还热闹的步行街,便在夜色之中冷清了起来。
而这件事,经由围观群众们添油加醋的描述,一时间也成了附近居民口中的一件趣事。
李书回到家时己经快十一点了,他也没精力干别的,于是洗漱完便准备睡觉。
谁曾想,他刚一躺下,便不由自主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张熟悉的课桌上。
转头看去,这熟悉的班级文化建设,他愣住了,这他妈不是他初中教室吗?
这是怎么回事?
诶,不对不对,讲台上也不是初中老师啊,怎么是高中班主任周旭?
有点怪,再看一眼,后桌是自己高中死党郑风流,前桌是大学室友老邓,同桌是初中白月光……李书懵了,这什么配置?
他忽然觉得自己脑子有点痒,仿佛长了许多个小问号。
等等,他摸了摸头,貌似不是“仿佛”,他脑袋上真“长出来”了一堆问号!
啊???
李书这下是真的大脑宕机了,他不理解,但他大为震撼。
他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这人脑袋上长问号,它合理吗?
或者说,这长了问号的脑袋,还能叫人脑袋吗?
也不知道他懵了多久,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发现这片时空居然是静止的,除了他能动,别人都和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不对劲,十分能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李书晃了晃脑袋,继续胡思乱想。
这什么时间停止.avi?
现实能这么扯淡吗?
诶对了,现实,现实不能够这么扯淡!
但是这个桌子的触感为什么这么真实?
还有,为什么自己还能闻到同桌的发香?
这究竟是不是梦?
李书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想着想着,李书的意识又有点模糊了起来。
就在李书的意识快要彻底昏沉过去的时候,他的心底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明悟,让他无比的肯定——他正在做梦!
这正是在这个念头升起的刹那间,梦里原本静止的时空开始流动起来,犹如长河春来冰开。
班主任周旭在讲台上讲解月考的作文题目,同桌文韵璐在认真的听讲,死党郑风流在偷偷的用电子书看小说,窗外白云悠悠飘过。
这一刻,虽然明知是梦,李书的心也不由得温暖柔和起来。
他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和死党郑风流晚自习一起逃课喝酒的趣事。
哪知这梦境本是由梦主心意而生,他一念刚动,便引得梦中时空剧变,刹那间便改天换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出现在了一个亭子里,亭旁有个人工湖——这是他高中校园里的一处亭子。
“嘿!
爪子?
逃课逃昏头了嗦?”
郑风流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把手中的啤酒塞到他手里,操着一口方言说道,“冲昏了是吧?
冲昏了也得给老子先喝了再说!”
“喝锤子!
你这个弱智,懒得跟你批话!”
李书下意识的开口,表示不想跟梦里的npc话多,他还沉浸在刚才那一瞬间时空瞬移的玄妙感觉里。
再试一次?
李书开始想象另一个画面,大学和室友老邓一起打斯诺克的场景。
果然,一念刚起,天地变换,李书下一瞬间自然出现在台球室里,手拿球杆准备击球。
手起杆落,黑球入袋,母球成功叫位红球。
这梦里打球,确实要比现实容易得多啊,真正实现了“想进就进”。
李书心里乐开了花,虽然他目前还不知道这个能力在现实有什么用,但是至少他己经获得了一个远超他曾经玩过的任何游戏的游戏——在清明梦里,他近乎言出法随,无所不能。
乘着这股兴奋劲儿,李书在梦里玩得不亦乐乎。
一会儿出现在漠北塞外,一会儿出现在烟雨江南,甚至他可以出现在“外太空”——凡有想象,无不能到。
最后,他玩得有点累了,他下意识的想起了一个地方,家——那个原本只剩他一个人的家。
既然是梦里,应该也可以见到己经故去的人吧?
李书不太肯定的想着。
下一念,他出现在了自己家门口。
近乡情怯,犹豫了好一阵子他才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却不曾想到,门自己打开了,并传来了一道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声音——“幺儿,你回来了?
赶紧进来撒,饭马上就好了,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
梦里,李书的妈妈,很是自然的说道。
“要得,我马上去洗手。”
李书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像曾经一样说道。
他这些年并不是没有梦到过这样的场景,但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一些不可控的画面,并且常常还未曾说话便仓促醒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梦到,这意味着他从此又有了一个有亲人在等他回家的“家”,他可以想回去就回去的“家”。
哪怕这个家,只是在梦里。
带着复杂的想法,他洗完手,出来和梦里的父母一起吃了顿饭——从那场车祸开始,便再没有这样吃过的一顿饭。
梦里刚吃完饭,李书便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
是郑风流打来的,一看时间己经是第二天中午11:30了。
李书梦里并没觉得过了多久,没想到己经睡了十二个小时还多。
原来这梦里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不同,有时梦里己过千年,现实黄粱未熟,有时梦里方才刹那,现实己然数日,端的是难以捉摸。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李书迷迷糊糊的接通了电话。
“李神,你不会还没起床吧?!
又冲昏了是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郑风流骚中带贱的嗓音,“晚上喊起萌神约一波撒,一起吃个饭再去酒吧喝几杯,怎么说李神?”
“行行行,爸爸都依你们。
你俩定位置发群里,爸爸晚上准时到。”
李书一边穿衣起床,一边随口答应着。
挂了电话,摸黑穿衣的李书突然摸到自己枕头旁边有块石头,心中一愣,赶紧开灯准备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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