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芮欢笑回到座位上，心神不宁。
“笑笑，你怎么了，被夺舍了？”
颜聿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芮欢笑捉住那只挥舞的手，欲言又止。
要真是夺舍，也是她夺了别人的舍。
什么别人，明明就是自己，自己夺自己的舍。
“笑姐，你胆子真大，敢首呼曹老班名讳。”
一男生一屁股坐到前桌的位置上，毫不生分。
芮欢笑盯着眼前的人，这人是谁来着，挺眼熟，她绞尽脑汁想了想，硬是说不上名字。
“尹新格，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颜聿制止道。
芮欢笑捶了下头，对了，叫尹新格。
颜聿关注着芮欢笑的反应，不解道：“是不是头痛？”
芮欢笑老实回答：“有点晕。”
颜聿还没说什么，尹新格便急切道：“笑姐，你可不能有事呀，明天月考我还仰仗您呢！”
“月月月……月什么？”
芮欢笑大脑短路，似乎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
“月考。”
颜聿补充道，“又要考试了。”
“月考！”
芮欢笑惊得站起来，又觉得脑子晕乎乎的，赶紧坐下，小声质疑：“月考？”
颜聿点点头。
“你不会忘了明天要考试吧？”
尹新格问。
何止是考试，姐不做卷子好多年了……尹新格呆若木鸡，觉得芮欢笑的沉默震耳欲聋。
“算了，我再睡会吧。”
没准睡一觉就回去了。
他俩见她状态不对也没再打搅她。
周围熙熙攘攘，不安静，但这样的环境让她内心异常平静。
她懵懵地想，这时候的陆君祎在哪，十年前的现在，他们还不认识啊。
*英语课上。
芮欢笑认真听着，竟然觉得有意思，虽然以她目前的英语水平，不学也罢。
但或许工作之后格外想念上学的时光，又或许上学什么都不用想。
总之此时此刻，她格外享受。
况且，英语老师真的很漂亮。
“笑笑。”
颜聿偷偷摸摸把手机递了过来，“你看。”
那眼神，仿佛有什么八卦。
芮欢笑心领神会，大大方方端起手机。
好吧，八卦的对象是她自己。
手机界面是她在走廊上罚站的照片，看角度，似乎是隔壁班拍的。
睡觉被罚站这种事都上了学校万能墙，高中生活是够无聊的。
芮欢笑不感兴趣，刷新了下页面。
万能墙又弹出一个说说：惊！
逃课七天校霸竟回来上课了！
底下附着一张男生认真听课的图片。
芮欢笑呼吸一滞，她不由得点开那张图片，放大。
图片上黑T的少年和周围穿着校服的人格格不入，镜头里的他像是发现了偷拍的人，视线朝镜头的方向偏了偏。
芮欢笑看清了他的脸，眉眼冷峭，却又多了丝慵懒。
这人竟然是陆君祎，芮欢笑百分百确定这是一中的万能墙，图片里的教室和这个教室的布局大差不差。
怎么可能？！
她拽了拽颜聿衣袖，把手机展给她看：“这是谁？”
颜聿也粗略扫了一下内容，略显惊讶，却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陆君祎啊？
跟你说过好几次了。”
芮欢笑觉得嗓子发干，他竟然跟自己一个学校？
怎么上辈子从来没听说过。
不待她细想，英语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己经走到她身边。
她那眼镜下的目光犀利，语气不善：“老远就看到你们凑着脑袋讲小话，什么话题这么有意思不能下课说？”
芮欢笑的手机大喇喇摆着，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
隔壁颜聿千言万语愣是说不出来一句，姐们，那是我的手机啊。
“芮欢笑同学。”
英语老师微笑地看着她，摊开手掌。
芮欢笑突然反应过来，她忘了，高中是要没收手机的！
她瞅了眼颜聿苍白的脸色，咽了口唾沫，熄屏，蔫蔫将手机双手奉上。
老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下课来一趟我办公室。”
芮欢笑讪讪点头。
这边英语老师前脚刚走，一道纸条飞过来落在桌上。
“……”芮欢笑有了经验，先迅速观察了下周围环境，才小心翼翼翻开纸条。
“一天就干了两件大事，笑姐牛啊。”
尹新格！
皮痒了，多年不见还是那么欠。
芮欢笑自知理亏，把纸条翻过来写字：下课给你讨回来。
并附上一求饶的表情。
颜聿看完内容，回道：你最好能做到。
那文字落笔太重，都墨水都浸染了纸张，看得出来咬牙切齿了。
下课芮欢笑拖着沉重的心情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有几个班级老师共用，但这会儿刚下课，没人。
“老师，我错了。”
芮欢笑乖乖站在老师办公桌边，表情诚恳，手指纠缠着如同杂乱的心，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
“不是我说你，都快高三了，现在时间多紧啊。”
英语老师先摆正态度，“就算成绩还行也不能这么掉以轻心。”
芮欢笑点头如捣蒜。
不解释不反驳。
“看你这次月考考得怎么样，考得满意，就把手机还给你。”
芮欢笑咂舌，那可能不能让您满意了。
她思考再三，说：“英语考满分可以吗？”
英语老师其实也不想为难她，想了想这个意见的性价比，同意了。
“谢谢老师，我会好好努力的。”
芮欢笑松了一口气。
“你这个年纪就该好好学习，上了大学随便怎么玩都没人管。”
老师语重心长道，“不该懂的心思别动。”
熟悉的思想教育又开始了。
考虑到自己上课看男生照片的事，老师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正打算说点什么，办公室的门开了。
两个人的视线自觉被吸引过去，刚刚那张照片里的少年就出现了。
少年跟在一位老师后面，察觉屋里有人，目光顺过去，眼神与芮欢笑交错的片刻有一瞬间迟疑。
两位老师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芮欢笑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整个人仿佛定住了般，视线跟着他移动。
陆君祎！
活的！
“咳咳，眼珠子都不转了怎么回事？”
老师的声音让她回神。
“嗯，老师。”
教了快十年书的教师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芮欢笑的异常。
她似乎觉得提点得不够，首言道：“不许谈恋爱！”
“知道了。”
芮欢笑无奈。
婚都离了，谈什么恋爱。
“行了，回去吧。”
芮欢笑又看了眼少年的背影，那身影坚挺清冷，没给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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