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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芙陆则小说免费

江晚芙陆则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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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这两天,江晚芙反复研究拌料的配方。前世,她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但对榨菜情有独钟,一顿饭下来,夹那么两筷子,爽口开胃,饭都能多吃两口。吃的多了,嘴巴就刁了,心血来潮的时候也研究过配方,所以配方难不倒她,难的是精确配比和实际操作。“嫂子,你要的花椒粉、辣椒粉、盐这些东西,都给你找来了,能做榨菜了吗?”陆娟双眼亮晶晶的,神色迫不及待。

主角:江晚芙陆则   更新:2022-11-15 18: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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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晚芙陆则的其他类型小说《江晚芙陆则小说免费》,由网络作家“江晚芙陆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趁这两天,江晚芙反复研究拌料的配方。前世,她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但对榨菜情有独钟,一顿饭下来,夹那么两筷子,爽口开胃,饭都能多吃两口。吃的多了,嘴巴就刁了,心血来潮的时候也研究过配方,所以配方难不倒她,难的是精确配比和实际操作。“嫂子,你要的花椒粉、辣椒粉、盐这些东西,都给你找来了,能做榨菜了吗?”陆娟双眼亮晶晶的,神色迫不及待。

《江晚芙陆则小说免费》精彩片段

“陆则也没钱,要不到。”江晚芙淡淡道。

“他是在厂子里当主任,怎么可能没有?是不是不想给?他爸的命可是你爸从鬼门关拽回来的,他给多少钱都是应该的!”杨翠气的不行,觉得江晚芙太包子了,“是不是你那恶婆婆把钱给收起来了?”

“你说谁恶婆婆?”在外头听墙角的吴春芬,终于忍不住了,“要不是为了娶她,我家才不会欠那么多钱?是她欠我们家的,别说给钱,她帮我们还债都是应该的!”

“什么还债?”杨翠声音更尖利了。

江晚芙心头一跳,生怕吴春芬说漏嘴,赶紧把杨翠给拽走,“没什么还债,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700块钱的事,绝对不能让杨翠知道,不然以杨翠的泼辣性子,非得搅得陆家鸡犬不宁。

那她就甭想过安宁日子了。

杨翠骂骂咧咧,张口闭口叫着江晚芙要帮弟弟攒娶媳妇的彩礼。

江晚芙没应声。

终于把她送走,她转头就对上吴春芬阴森森的脸。

“我就说你们江家全是讨债鬼,一个两个净想着吸我们陆家的血!我一分钱也不会让阿越给你,你死心吧!”

吴春芬本来就对她有意见,被杨翠这么一闹,勉强缓和了一些的关系,再次跌入谷底。

江晚芙在陆家的日子更艰难了。

不管她做什么,吴春芬总要刺两句。

“连生个火都不会,笨手笨脚!”

“天都黑了,也不知道把鸡赶进笼子里,就知道干站着偷懒!”

“大热天的,烧什么水洗热水澡,矫情!”

江晚芙头痛欲裂。

要不是陆娟非要她留下做榨菜,她早就打包回家属院了。

看来,得早点把榨菜做出来。

榨菜前期需要经过清洗、晾晒和研制,之后还要修剪、拔筋,然后再伴料、装坛,每一道工序都不能出错。

尤其是腌制过程,处理不好很容易出现棉花包、翻水、霉口、酸败等问题,最终影响成品的色泽和口感,甚至直接失败。

榨菜腌制需要两天。

趁这两天,江晚芙反复研究拌料的配方。

前世,她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但对榨菜情有独钟,一顿饭下来,夹那么两筷子,爽口开胃,饭都能多吃两口。

吃的多了,嘴巴就刁了,心血来潮的时候也研究过配方,所以配方难不倒她,难的是精确配比和实际操作。

“嫂子,你要的花椒粉、辣椒粉、盐这些东西,都给你找来了,能做榨菜了吗?”陆娟双眼亮晶晶的,神色迫不及待。

江晚芙只能摇头,“还没腌好,明天吧。”

“那你今天下厨不?好久没吃到你做的意大利面了,可馋死我了。”陆娟说着,口水都要流下来。

吴春芬直接泼冷水,“她会做饭才有鬼了!

自从她嫁到陆家来,哪天不是游手好闲的?

之前让她洗个碗,比登天还难,为了不干活才特意跑到厂子家属院去骚扰阿越的!”

“嫂子现在特别会做饭,尤其是意大利面,可好吃了!嫂子,你就露两手嘛!”陆娟拿了一把面过来。

“行。”江晚芙点点头,往厨房去。

陆娟美滋滋的,“我来帮忙烧火!”

吴春芬见状,觉得莫名其妙。

奇了怪了。

江晚芙到底给娟儿灌了什么迷汤,娟儿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她可是最讨厌江晚芙了。

她倒要看看,江晚芙能做出什么来!



意大利面对江晚芙来说,得心应手。

她动作麻利,下锅煮面,番茄切丁,下锅炒料,动作一气呵成。

因为是柴火烧的,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没多久,浓郁的香气飘散开来。

刚从地里回来的陆忠良直接被勾了过来,咽着口水问:“做的啥,这么香!”

“意大利面,嫂子亲手做的!”陆娟装盘上桌,挺着胸脯很骄傲。

陆忠良泥腿子出身,没吃过什么意大利面,觉得稀奇。

儿媳妇做的?

她不是从来不做饭吗,啥时候有这好手艺了?

吴春芬绷着脸,“不好吃,香有啥用!”

陆忠良压根没听她说啥,直接拿起筷子夹了吃起来,然后,一阵狼吞虎咽,“这面怎么能这么好吃!”

家里的面不是水煮就是干炒,翻来覆去没啥新花样,陆忠良第一次知道面可以这么做。

“太香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江晚芙笑了,顺势盛了一碗给吴春芬,“要尝尝吗?”

吴春芬不信邪,嫌弃地吃了一小口,然后就停不下来了。

她直接把碗端起来,大口大口往嘴里送,吃得比陆忠良还快。

很快,一碗就见底了,马上就要盛第二碗,突然发现空气安静。

陆忠良和陆娟笑眯眯地看看她,摆明了看出她是口是心非。

江晚芙还在减肥,只吃了小半碗就放下筷子,“你们慢慢吃,锅里还有。”

“我才不是觉得好吃,就是太饿了!”吴春芬冷哼,但是动作却一点没停,又盛了满满一碗,吃得狼吞虎咽。

江晚芙没拆穿她,放下碗筷之后,便自顾自去跑步。

陆家是泥瓦房,之前为了还债,别说盖新房子了,连老房子翻新的钱都没有,所以挺破旧的。

好在,屋子后面就是后山,有一大片空地可以用来锻炼。

自从发现自己瘦了两圈之后,江晚芙干劲十足,逮着空挡就锻炼,前两天就是在这儿跑步的。

没少被人撞见。

江晚芙特别怕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因为人又多,称谓又乱,傻傻分不清谁是谁。

于是,只能逢人就笑,男的就叫叔,女的就叫婶,总不会错。

叫得大家没好意思说她闲话了,渐渐地,也对她笑脸相迎。

陆忠良看在眼里,“娟儿妈,咱这儿媳妇确实变样了,你也少给她摆臭脸,再怎么说她也是咱们儿媳妇。”

“要不是她非逼着阿越娶她,我儿媳妇轮得到她?当初宋小姐……”

陆忠良摇叹气,“咱们也该知足了,谁让我欠她爸一条胳膊,所以过去的事别提了,省得添堵,我瞧着儿媳妇现在挺好的……”

吴春芬不说话了。

江晚芙的变化,她也看在眼里。

700块钱的积蓄,说帮他们还债就还上了,之后也没提这茬邀功。

还会下厨做饭,做的意大利面就算她再苛刻也挑不出刺来。

平时态度也没得说,见了谁都笑着打招呼,连本来挺讨厌她的左邻右舍,对她的闲话也渐渐少了。

硬要挑毛病,就是她非要跟娟儿瞎折腾搞什么榨菜,简直胡闹!

陆忠良关注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她跟阿越结婚有两年了吧,又去家属院跟阿越住了那么久,怎么肚子也没个动静?隔壁家的大强比阿越还小两岁,他儿子都满月了,咱们阿越落后了啊……”

“肯定是江晚芙肚子不争气。”吴春芬冷哼。

“你说要不要去问问她?说不定已经有了……”



陆忠良眼看着别人一个个都抱孙子了,除了羡慕,只能干瞪眼。

吴春芬也有点坐不住了。

她悄悄把陆娟拉到一边,“娟儿,你不是你去你哥那儿住过吗?你哥跟江晚芙是睡一块儿的吧?”

陆娟点点头。

她哪知道江晚芙和陆则虽然睡一个屋,但一个睡床上,一个打地铺。

吴春芬又问:“那他们有没有点动静?”

“啥动静?”陆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妈在问啥,顿时面红耳赤,“我都睡着了,能听到啥动静?你想知道,直接去问嫂子不就得了?”

“谁要去跟她说话?”吴春芬冷哼,“你别再跟她搞什么榨菜,明天起跟我挑大菜头去卖,别整些没用的!”

吴春芬当然不会主动去问江晚芙,但终究是挂心了,想着等儿子回来了,一定要好好问问。

这时的陆则还在北方。

北方四季分明,天气已经开始转凉。

一到夜里,冷风嗖嗖地刮,冻得很。

陆则在办事处,收到一个包裹,正在被大伙儿围观。

老李凑过来一看,眼馋不已,“这是西装吧?这线条和裁剪很硬朗,特别显人精神!还有这料子,摸着就舒服,还挺保暖,这么一套下来,搁商场里摆,还不得卖五六十块钱?”

“这么贵?差不多是咱们一个月的工资了!”

“那可不?是算准了这儿天气转凉,特意寄来给陆主任的吧?也不知道是谁寄的,忒舍得为陆主任花钱了。”

“我瞧瞧这地址……家属院那儿寄出来的,那不就是陆主任媳妇?”

“陆主任,你媳妇对你忒好了,我媳妇可舍不得给我买这么好的衣服。”

“我媳妇也没给我寄过东西,也就陆主任媳妇有心,惦记着陆主任,天气一凉就巴巴给他寄衣服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话里话外虽是调侃,可对唯一收到家人寄来东西的陆则,那是打心眼里羡慕。

陆则摸着笔挺的西服,嘴角忍不住上扬。

宋娇娥在这时推门进来,手里还捧着一条深色围巾,笑眯眯地递给陆则,“陆主任,我去买衣服,老板送了我一条围巾,是男款的,我用不上,正好天气转凉,你手臂还没好,可别又着凉了。”

老李一看,那围巾料子厚实,不像便宜货,老板怎么可能说送就送?

这宋小姐揣的什么心思,也太明显了。

陆则把西装叠好,没有接围巾,“我有衣服了。”

“哪来的西装?还挺好看的。”宋娇娥不禁多看了两眼,因为这西装确实好看,她逛过很多大商场,就没见过这么别致好看的西装。

陆则把西装抱进怀里,眉眼露出了少有的几分柔情,“晚芙寄来给我的。”

宋娇娥攥紧围巾,委屈得眼眶通红。

陆则没有理会她,转头问老李:“还有多少工作没做完?”

老李笑着调侃,“陆主任该不会是想媳妇,急着要回去了吧?”

陆则愣了一下。

想江晚芙?

好像真有点想了。

“阿嚏!”

柳塘村这边,江晚芙突然打了个喷嚏,“奇怪,南方天气还热着,应该没着凉才对。”

“那肯定是有人想你了。”陆娟八卦兮兮地凑过来,想到昨晚她妈问的问题,她红着脸蛋说:“肯定是我哥,嫂子,我哥出差有一阵子了,你不想他啊?”

想陆则?

江晚芙猛的一愣。



江晚芙心头闪过一丝异样,但被她刻意忽略了。

陆娟又问:“哥这回出差,那位宋小姐也跟着呢,嫂子,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他一个大男人,吃好喝好,能照顾好自己,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江晚芙假装没听懂她在问什么,岔开话题,“我让你买的坛子,买到了吗?”

榨菜第一次研制需要两天,已经腌好了,接下来要捞出来脱水,经过充分晾晒后,就要开始拌料,然后封坛,进行第二次腌制。

封坛必须要用专用的腌制坛,确保密封良好,隔绝氧气,防止细菌侵袭导致腌制失败,最终功亏一篑。

“是这个吗?”陆娟把东西抱出来,“我拿着你画的图,跑遍交易市场才找到一家卖这个。”

这是个样式古朴的坛子,坛体上口部有封盖,坛体中部是腌制榨菜的部分,下部有坛颈口,整体结构紧凑,无论是密封还是腌制效果都很不错,是腌榨菜的最佳工具。

“对,就是它!”江晚芙眼睛一亮,没想到还真能买到。

她把腌制坛清洗干净,然后,把第一次腌制好的榨菜处理好,又把事先准备用花椒粉、辣椒粉和盐等材料配比好的调料拿出来,把榨菜涂抹均匀,保证入味。

紧接着,把拌料好的榨菜装坛,用玉米叶扎紧坛口,这是为了防止榨菜发霉变质,而玉米叶可以让榨菜的口感更加鲜脆。

最后,在潭口的槽里加满水,隔绝氧气,彻底密封发酵。

一整套下来,工序严谨,注意事项贼多,看得陆娟眼花缭乱。

就算江晚芙一边做一边教她,她愣是没记住,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江晚芙太厉害了!

“嫂子,你懂得真多!”陆娟是真的看傻了。

吴春芬却在泼冷水,“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有啥用?指不定做出来会成啥样呢!”

左邻右舍也听说江晚芙在捣鼓着什么,探出头来想瞧个究竟,但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然后纷纷摇头。

“大菜头就大菜头,能整什么榨菜出来?”

“又腌又脱水,菜头的风味都没了,这能好吃吗?”

质疑声没停过,但江晚芙从没有反驳。

因为第一次做,她也不确定最后的成果会不会好。

倒是陆娟巴巴地等着,一天三次地去瞅,终于等到腌制好,开坛的这一天。

江晚芙先捞出一颗。

看色泽还不错,捏了一下,汁水流出,香味也跟着飘出来,就是过于软了。

切成丝后,江晚芙先尝了一口。

味道还行,但过于绵软,口感不够脆爽,跟想象中的风味也有差距。

算不上成功。

吴春芬看了一眼,没好气道:“好好的大菜头被整成这样,能好吃吗?”

吴春芬真是一句好话都不肯给。

江晚芙无语,也就没求着她试味。

她那张嘴里,肯定听不到中肯的答案。

正好陆娟下地收菜头回来了,闻到一股特别的浓香,精神一震,“嫂子,是不是榨菜腌好了?这香味,闻得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是不是很好吃?”

“比我预想的差一些,你来尝尝看?”

陆娟没吃过榨菜,但是闻着那个味儿确实带劲,她立刻吃了一口。



“这味道太好吃了!”陆娟赞不绝口。

陆忠良也凑过来尝了一口,顿时满嘴生香,滋味说不出的好,他连连竖起大拇指,“又香又脆,肯定很下饭!”

“对对对!”陆娟连连点头,“要是有它,我每顿饭能多吃一碗!”

榨菜本来就是开胃菜,而他们的反应恰恰说明,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榨菜摆上饭桌都会受欢迎。

陆娟已经迫不及待了,“早知道还能这么做,咱们就用不着累死累活卖大菜头了!嫂子,这榨菜肯定好卖,咱们地里还有不少菜头,全都做榨菜吧,能挣不少钱!”

江晚芙却没那么乐观。

专用的腌制坛不好买,而且非常花钱,她的钱几乎都用来还给孙伯了,手头紧巴巴的,没钱买腌制坛。

再者,榨菜风味还不够好,想要卖得好,还得再琢磨一下拌料的配方,把口感提上来。

“我这儿还有100块钱,腌制坛我来想办法,嫂子,你管配方就行!”陆娟拍着胸脯保证。

江晚芙不知道她有什么办法,实在凑不到钱,100块钱也能买不少腌制坛了,能做多少是多少。

至于做不完的,烂在地里也是没法子的。

江晚芙暗叹一口气,加紧时间调制配方。

“花椒放多,太呛了。”吴春芬突然说。

江晚芙若有所思,“妈,你觉得味道咋样?”

“还能吃,可是要卖还差得远呢。”吴春芬说着,又吃了两口。

很显然,口是心非。

江晚芙没有拆穿,不过吴春芬的话启发了她,于是,她重新调整配方,研制了一坛新的。

但是腌制坛只有一个,原来这一坛拿出来没地儿放,江晚芙索性就分装成一份一份,然后挨个敲左邻右舍的门,给大家送榨菜。

“叔,这是我做的榨菜,要尝尝吗?”

“娟儿成天说什么榨菜,原来就是这个?”

左邻右舍瞧着稀奇,白送的东西哪有不要的道理,而且还这么香。

大家尝过之后,无一例外,赞不绝口。

江晚芙可不是白送的,她带着问题,等大家尝过之后,挨个把问题都问一遍——

口感好不好,会不会太辣,会不会太软……

总结意见之后,江晚芙心满意足拿着答案回家,才开始调整配方。

这回可是经过实践调查的,相信再做出来的味道,一定符合大众口味!

邻居们是人手短,吃人嘴软,看江晚芙越发顺眼了,见吴春芬给江晚芙甩脸色,都没忍住给江晚芙说两句好话。

“娟儿妈,你这儿媳妇不错了,对你态度没得说,哪像我家媳妇,让她干点活儿就黑脸。”

“她又会做饭又勤快,你还有啥不满足的?”

“就是啊,特别她做的那个榨菜,味儿太香了,我家孩子特别喜欢,根本不够吃嘛!你能不能跟你儿媳妇说说,让她下回多做点,再送我点儿?”

听得吴春芬咬牙切齿。

怎么大家全都在替江晚芙说好话?

一夜之间,好像全世界都站在江晚芙那边,她也没对江晚芙做啥,怎么在大家眼里就变成了恶婆婆?

吴春芬搞不懂。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陆则刚进村,就听到大家一口一个“你媳妇”,听着他稀里糊涂。

江晚芙之前就是村子里的谈资,大家没少议论,可是这回又似乎不同,大家说着的,好像是江晚芙的好话?

还有什么榨菜不榨菜的,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江晚芙正在菜地里收大菜头。

她头上戴了个草帽,可还是晒,才到地里来个把钟头就汗湿了一身。

好在两大篮子装满了,江晚芙拿起扁担挑上,吭哧吭哧往回走。

前世坐惯了办公室,吹着空调用着电脑,她真没想过有一天会下地,还要挑扁担。

她做不惯苦力活,把肩膀伤得不轻,刚挑上扁担没几分钟,肩膀就压红了一大块。

地里的小路也不平整,坑坑洼洼的。

江晚芙挑着扁担,晃晃悠悠,一不小心踩空,跌坐在地上。

“咣当!”

扁担也砸在地上,篮子倒了,圆滚滚的大菜头咕咚咕咚滚出来,散了一地。

“下次少装点,装这么满太重了。”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江晚芙以为听错了,抬眼就看到陆则奔过来,然后蹲在她面前,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关心。

他本就高大挺拔,即使是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也能穿出高定的效果来,往田地里一站,跟乡村田野有些格格不入,越发显得挺拔贵气。

饶是前世混迹时尚圈,见过无数俊男美女的江晚芙,也不禁看愣了好几秒。

“怎么不说话,受伤了?”陆则动作小心,把人给扶起来,这才发现江晚芙完全不一样了。

瘦了很多。

虽然还是有点肉肉的,但整个人有了线条,脸上也不是肥肉挤在一起,渐渐露出了五官轮廓,白皙又秀气,还有点热乎乎的可爱。

跟他出差之前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尤其她之前从来不下地,现在居然在地里收菜头,勤快得像换了个人。

这真的是他媳妇吗?

陆则惊讶到有些不敢认。

“哎呦喂,小两口子可真是恩爱。”路过的大婶笑眯眯地调侃。

江晚芙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和陆则相互盯着看,她顿时就尴尬了,急忙转身去捡菜头,掩饰被陆则盯着的不自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陆则耳尖也有点红,帮着捡菜头。

他是先回家属院的,发现她没在,知道她回柳塘村了,于是马不停蹄坐车回来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迫切想要见她。

江晚芙看了一眼他的手臂,“伤好了?”

是在关心他吗?

陆则把袖子卷起来给她看,“已经好了。”

“出差忙完了?”

“嗯。”陆则点头,发现自己又在不自觉看她,急忙别开脸,“任务完成得不错,厂里发了奖金,还给我放了半个月的假。”

这微微上扬的语气,难道是在求表扬?

江晚芙瞅了他一眼,正对上他也看过来的目光,她下意识说:“那你还挺厉害。”

陆则咧开嘴角笑了,等把菜头都捡进篮子里,他直接挑上担子,“我来。”

他身材高大,满满两篮子挑在肩上轻轻松松的。

回到家门口,吴春芬一看,立刻板起脸,“儿子,你回来怎么没好好休息?你媳妇真是的,你刚回来就让你干活,真不知道体贴人!”



“唔……头痛……”

江晚芙头痛欲裂,耳边响着嗡嗡嗡的声音,全是刺耳的讽刺。

“竟然跑到陈科长婚礼上的表白,也不看看自己那一身膘,配得上人家陈科长吗?”

“这哪是配不配的问题啊?她可是有男人的,还一天到晚对陈科长发骚,不要脸到家了!”

“幸亏陈科长爱她媳妇,压根没理这死肥婆!就是可惜了陆主任,大好男儿娶了这么个东西,没一天好日子过就算了,还成天被戴绿帽!”

一道道尖利的声音,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江晚芙硬是被吵醒了。

看到周遭的环境,她呆立在当场。

只见空荡荡的房间里摆着一套老旧木桌椅,桌上摆着一个老式热水壶和一个搪瓷缸子,而房间没有任何装修设计可言。

水泥的地板,只刮了白腻子,还刮得不平整,天花板也不是她熟悉的吊顶造型和欧式水晶吊灯,而是一个圆乎乎的裸露灯泡。

绿色的老式吊风扇在晃晃悠悠地转,发出年久失修的吱嘎声响。

像极了八十年代。

八十年代?!

不会吧?

江晚芙猛地一个激灵,立刻看向自己的身体,然后就傻眼了,她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穿越了。

明明前一刻,她还拿着亲自做的设计稿一件一件地核对服装,连恋爱都没时间,30岁好不容易就要走上国际舞台,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发布会现场的吊灯砸下!

再醒来,就到这里了。

忽然一阵刺痛,一段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

原来,原主是已婚妇女,嫁给了在国营单位任职的主任陆则。

照理说,原主又胖又懒,名声还稀烂,是配不上陆则的。

毕竟陆则虽然出身贫寒,但聪明有志气,凭实力走出穷困山村,在国营单位升到了主任的位置。

在八零年代能进单位足够让人艳羡,更别说是堂堂主任了,多少适婚女孩随便挑,上门说媒的媒人能把他家门口给踏平。

只可惜陆则的父亲跟原主父亲在同一个小单位上班,因为一场事故,原主父亲为救机床操作失误的陆父,一只手被绞进机器里,整条手臂因此废掉。

原主母亲是个势利的,不止要主任家赔钱,还趁机挟恩图报,把家里好吃懒做,根本嫁不出去的胖女儿嫁给陆则。

陆则没她脸皮厚,赖不掉这份恩情,最后还是娶了原主,但因为实在没办法接受原主,结婚第二天就以要加班为由赶回厂里,对原主简直避如蛇蝎。

原主也是个厚脸皮的,嫌弃乡下生活苦,硬是跑到厂里的家属院来住,嫌弃老公没情趣,转头就看上了彬彬有礼的陈科长,还不顾自己是有夫之妇,跑去纠缠陈科长。

甚至在陈科长娶媳妇的婚礼上犯抽,当众对陈科长表白。

当时那场面堪比十级大地震。

结果,还没等新郎新娘发作,原主就因为太胖给摔了,脑袋正好撞在柱子上,一下子晕死过去,被几个身强体壮的伴郎一边嫌弃一边拖走。

江晚芙风中凌乱。

她万万没想到,原主竟然这么极品!

而且穿越就穿越吧,可原身这双肉呼呼的猪蹄,肚子上三个大游泳圈是怎么回事?

江晚芙更头痛了,她拖着肥硕的身体走到桌子边,拿起桌上的镜子一瞧,然后吓得差点把镜子给丢出去。

在服装设计界呆久了,见多了身材苗条修长的模特,江晚芙几乎没见过这么胖的女人。

浑身脂肪几乎堆成一个球,手脚和肚子被并不合身的衣服勒出一圈圈肉,别人顶多双下巴,她硬是变成了三下巴,一圈圈下巴肉让低头都变得困难。

更可怕的是,身上还邋遢油腻。

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变成黏糊糊的一缕一缕,油光发亮中还飘着白花花的头皮屑,手脚也不干净,指缝间全是污泥,指甲盖又长又黑全是污垢,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鬼德行,江晚芙不只是头痛,简直是要裂开了。

闻着空气中浓重的馊臭味,再看猪笼都不如的小破房子,江晚芙捏着眉心站起来。

不管如何,为了以后的生活,她得减肥,也得赚钱!

现下,至少先把屋子给收拾了,不然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地板上,垃圾和米混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泼到地上的青菜面还没清理,长了青黑的霉,两只拇指大的苍蝇就当着她的面在上面爬,泼散开的面汤被踩来踩去,地上全是油乎乎的脚印。

厨房和卫生间更恐怖。

满地摘掉的菜梗烂叶没有丢,多都无处下脚,洗碗槽堆得满满当当,至少有一个星期没洗碗了,搪瓷碗不是变黄就是变黑,沾着没吃完的菜渣,发出让人胃里翻腾的腐臭味,还招了一群苍蝇在嗡嗡嗡。

想到自己刚穿越来,暂时无处可去,江晚芙深吸一口气,“先收拾吧,怎么说也是要住一阵子的地方。”

至于以后?

她堂堂二十一世纪女强人,来到改革开放的八零年代,自然是要抓住历史的机遇,把前世的服装品牌开起来,重新登上巴黎时装周,完成前世枉死而没有完成的梦!



江晚芙开窗通风,把臭味馊味都散出去,然后找了个废旧不用的肥料袋子,把残羹冷炙和垃圾都倒掉,再把要洗刷的东西都摆放好,并彻头彻尾清扫一遍。

油污和黑垢是扫不掉的,洗洁精太贵用不起,而且家里压根没那东西。

好在有洗衣粉。

江晚芙从厨房角落里翻出来丝瓜络,沾上洗衣粉,把所有顽固油污都刷了,再用干净的抹布擦过去,直到桶里用来洗抹布的水不再变得黑乎乎,勉强清澈见底了,她才把抹布给放下。

这个家里里外外终于干净,像个能住人的地方了。

而她也腰酸背痛,直接累瘫在旧木沙发上,胖胖的身体也出了一身汗,衣服汗哒哒地黏在身上,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还是汗馊的那种臭水。

江晚芙是爱干净的,忍受不了自己是邋遢的状态,于是拖着疲惫泛酸的身体打开衣柜。

原主审美还不在线,选的衣服不是大红就是大绿,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苗条,买的衣服还特别紧身,以江晚芙的经验看,这些衣服,穿上身喘不上气不说,还会勒得身上一层层肉,看起来会滑稽又可笑。

江晚芙几乎翻遍了衣柜,才找出一套米色小碎花的宽松衣服,带进了卫生间洗澡。

烧热水来不及了,她直接洗了冷水。

水浇在身上,冷得她一个哆嗦,好在现在是大夏天,勉强能忍。

肥硕的身体,很不便利。

江晚芙决心减肥。

前世,她身材高挑修长,体重维持在95斤左右,如今要恢复回到前世的状态,至少要甩掉70斤肉吧?

任重而道远啊。

胡思乱想间,江晚芙就洗好澡了,穿上宽松的衣服,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全身都轻松了。

“咕噜……”

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

江晚芙捂着肚子上的一圈圈肉犯愁。

胖成这样了,要不要吃?

正想着,门口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阳光中。

原主的老公陆则,回来了。

他一头利落的板寸头下,眉目英挺,五官深邃,搁后世不输给任何娱乐圈的大明星,身上是白衬衫加黑长裤,衬得身姿宽肩窄腰的,落在服装设计师出身的江晚芙眼里,简直是最完美的衣架子。

就这么个极品男人,怎么就被原主给祸害了,原主还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次次给他戴绿帽呢?

江晚芙前世活了30年,一直在为事业打拼,根本没心思想什么恋爱结婚。

面对突然从原主那儿继承来的老公,江晚芙一时转换不了从单身女青年变成已婚妇女的事实,就这么愣愣的和他对视。

四目相对。

气氛尴尬。

陆则一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的压制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锋利的眼神,恨不得把江晚芙刀成肉片。

很明显,原主留下的烂摊子,这位老公要算账了。

“咕噜……”

江晚芙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打破了空气中的死寂。

“我先去煮个面。”江晚芙实在不想面对这尴尬的场景,扭头就进了厨房。

陆则锋利的视线随着她转移,这才注意到屋子大变样了。

本来脏脏馊臭的猪笼,现在干净又敞亮,不止地板被拖得干干净净,垃圾一扫而空,屋子里的东西也被重新摆放过,变得整整齐齐的,连空气中一直弥漫的那股臭味也闻不到了,只有从开着的窗户中飘进来的淡淡青草香。

这女人向来懒惰邋遢,怎么会突然收拾起屋子来?

果然是干了对不起他的事,所以心虚了?

还是说,她又盘算着要钱?

想到她不顾他这个丈夫的尊严,又纠缠陈科长,还跑到别人的婚礼上大闹,他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

不管她又在打什么算盘,他都不会再让她如愿!

江晚芙哪知道他脑海中的惊涛骇浪,她正在盘算要做什么吃的。

刚才收拾过厨房,发现做菜调料不少,但是食材几乎没有,只有一扎干面条还有几个番茄。

干脆做个意大利面吧,这是最简单,也算是她拿手的一道菜了。

说干就干。

江晚芙撸起袖子开火,先把水烧开放干面条煮熟,然后捞出来沥干水分先放着,在煮面的时候同时把番茄洗干净切成小碎丁,用来煮最重要的酱料。

先放入油,倒番茄丁进去煸炒,一直炒到番茄有点碎烂并飘出香味了,再把盐、鸡精、胡椒粉和一点点糖放进去,一份香喷喷的酱料新鲜出炉。

最后,把面装盘,再淋上做好的酱料,一份简单却飘香四溢的意大利面就做好了。

闻着香味,江晚芙肚子更饿了,嘴里却发苦。

她是要减肥的人,这么大一碗顶多吃几口,剩下的只能干瞪眼。

因为剩下的,是给客厅那位的。

不是要讨好他,而是她想清楚要怎么处理跟他的关系了,多做他这份面,是想跟他坐下来,好好把话说明白。

很显然,对方也有话要对她说。

江晚芙端着面回到客厅,气氛依然凝固。

男人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场,一双冷酷的鹰眸死死盯着她。

江晚芙前世好歹是个老板,面对他冷酷的气场,她面不改色地坐下,拿过来一个搪瓷碗,先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然后心平气和道:“你也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陆则不止手背上冒青筋,太阳穴也突突直跳,看江晚芙的眼神震惊又愤怒。

干出那么丢人现眼的事,她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吃面?

“江晚芙,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他一字一顿,几乎咬牙切齿。

江晚芙给自己也盛了小半碗,正要吃,见他单刀直入,她干脆放下筷子,也不拐弯抹角了。

穿越过来几个小时,她想的很明白,虽然原主造孽太多害死了自己,但她不是原主,对那些事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她是理性的人,想到是要向前看,把以后的日子过好,以前原主的事,能翻篇就翻篇。

至于陆则,原主挟恩图报让他娶她,又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早该放他自由了,而她是21世纪的江晚芙,对他没有什么感情。

反正陆则也讨厌她,与其相互折磨,不如放过彼此,各自海阔天空。

这么一想,江晚芙思路就通透了,她看向面色阴沉的男人,很认真道:“陆则,我想过了,我们之间的婚姻名存实亡,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我,既然如此,我也不拖累你了。”

陆则面色一变,双眼怒到有些赤红,“你什么意思?”

话说到这份上,江晚芙索性把话都说开,“我们离婚吧。”



“啪!”

陆则突然拍案而起,面前那碗面因此被掀翻在地上,搪瓷碗碎裂,面和酱汁泼洒开。

一地狼藉,难看到刺目。

陆则却没看一眼,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整个人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面目可怖,死死盯着江晚芙,恨不得把她给撕了。

江晚芙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

正要说什么,只听陆则阴森森地丢下一句,“江晚芙,你竟然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然后,带着一身压抑的怒火,拂袖而去。

江晚芙傻眼。

他不是讨厌原主吗?原主要给他戴绿帽才是羞辱他,而她提出离婚正是放他自由啊,怎么是这个反应?

转念一想,江晚芙懊恼得想给自己一拳。

陆则是讨厌原主,可是原主穷追猛打的陈科长刚结婚,她还在婚礼上大闹出丑了,可人家陈科长看都没看她一眼。

现在,陈科长娶了媳妇,在别人眼里她彻底没戏了。

而她这时候提出离婚,不就等于告诉别人,她得不到陈科长,伤心欲绝之下把正牌老公给甩了吗?

就算要离婚,也是被戴绿帽子的陆则提出离婚。

可他为人正直,虽然是为了报恩才娶她,对她的臭脾气无可奈何但都一直沉默纵容着,也从没提过离婚。

这种情况下,她提出离婚不是羞辱他吗?

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待他?

完蛋了。

她好像说错话了。

就算跟他没感情,要跟他离婚,也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

本来情况已经够糟糕了,这下直接没有转圜的余地。

陆则八成要恨死她了吧?

江晚芙头痛扶额。

这场婚姻名存实亡,拖着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迟早是要离的,还是等过些日子再跟他提吧。

江晚芙暗叹一口气,默默把自己那份面吃了。

可这膘肥体壮的身躯,小半碗面下肚,根本没有半点感觉。

再看被陆则掀翻在地上的那碗面,江晚芙暗骂他浪费粮食,最后还是默默扫起来装进垃圾袋,然后出门去倒。

走下楼,八零年代的老式楼房映入眼帘。

陆则就职的国营厂福利不错,专门为员工的家属建了筒子楼做家属院。

筒子楼里是长长的、灯光昏暗的走廊,外墙上伸出一个又一个阳台,被规整统一但古旧生锈的防盗网包着,活似一个又一个“笼子”。

八十年代被称为后世的黄金年代,外头遍地是机遇,然而,走出去的人可能海阔天空,也可能落魄他乡。

住在这儿至少能温饱,所以很多人在这样的“笼子”里,一住就是一辈子。

筒子楼前面是林荫道,虽然没有铺水泥地板,但道路两边种满了花草树木。

走在期间,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

这么好的锻炼场所不用起来简直可惜,而她这一身膘要减掉,正好方便在这里跑步。

江晚芙深吸一口气,然后迈开步子跑起来。

前世,她的体重一直保持在95斤上下,除了控制饮食之外,长跑锻炼也是她控制体重的秘诀,长期锻炼下来,肺活量杠杠的,一口气慢跑10公里不在话下。

可是现在,还没跑出百米,她就气喘吁吁,扶着膝盖挪不动步子了。

旁边一道俏丽的身影经过,明明那么宽一条路,愣是撞在江晚芙身上。

江晚芙猛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

来人很瘦,居高临下俯视江晚芙,从鼻孔里发出轻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头想拱了我家男人的猪!”

江晚芙一听,顿时就明白她是刚跟陈科长结婚的刘梅。

原主纠缠她老公,还在她的婚礼上大闹,难怪她敌意这么大。

“看什么看?”刘梅憋着一股火,态度高高在上的。

她老公陈少荣虽然只是个科长,比不上江晚芙的老公陆则是主任,可陈少荣风度翩翩,比陆则温柔有情趣,况且陈少荣家境优越,比农村出身的陆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刘梅自嫁给了陈科长后,成了整个家属院羡慕的对象。

而江晚芙这个家属院的笑柄,却来她的婚礼上捣乱,害她的婚礼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恨不得把江晚芙给撕了,三两步上前,重重推了江晚芙一把,“让你纠缠我男人,不要脸!”

江晚芙知道她是老师,万万没想到她竟会直接动手,一个措不及防,肉乎乎的身体倒地上。

幸好屁股墩肉多,没摔坏哪里,只是右手臂撞到旁边的旧花坛,被花坛裂口割到,留下一道伤口。

伤口不深,但是很长,渗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的。

刘梅半点没觉得自己做错,反倒出了一口恶气,居高临下地冷哼,“碍眼的肥猪,快点滚吧,家属院不欢迎你!”

说罢,扭腰一扭,趾高气昂地走了。

“嘶……”

江晚芙颤悠悠站起来,抹了抹伤口上的血迹,有点刺痛,但更多的是头痛。

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实在太多了,她继承了这副身体,这些烂摊子迟早是要她来解决的。

江晚芙暗叹一口气。

好在她的志向并不是窝在家属院这一亩三分地。

等到解决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她就离开,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闯出自己一片天!

这么想着,江晚芙就有干劲了,跑得两腿发酸,衣服都被汗湿了,也不想停下。

要不是有人来拦住她,她至少还能坚持1公里。

来拦住她的,是一个干瘦的中年女人。

她瞅了瞅江晚芙的一身膘,似乎是闻到江晚芙身上的汗味,不自觉后退两步,语气嫌弃道,“你是陆主任的媳妇?”

这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江晚芙对陆则媳妇这个身份还有点适应不良,沉默了几秒,才点头,“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家属院妇联办公室的办事员,有人举报你作风不良,纠缠别人老公,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刚刚碰到刘梅,妇联办公室就有人找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刘梅告状去了。

本来只是两家之间的恩怨,一旦闹到妇联办公室,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处理不好,说不定她会被从家属院赶出去。

她现在身无分文,又没有原主的记忆,一旦离开这里,根本活不下去。

刘梅这一招借刀杀人,是要把她往死里整啊。



江晚芙对现状认识得很清楚,在挣到第一桶金,确保在外头也能活下去之前,她还不能离开这里,于是她露出礼貌的笑容,“好,麻烦你带路。”

妇联办公室里,闫主任已经在等着了。

看到江晚芙浑身汗湿,带着一身汗味进来,她眉头皱了皱,但没有说什么,直接入正题,“江晚芙同志,我们接到举报,你身为有夫之妇,但却一直纠缠陈科长,在陈科长婚礼上还大闹一番,搞得场面很不好看,有这回事吗?”

边说着,她直接翻开别人举报的资料,于是表情越来越严肃,“咱们家属院当初建立的初衷,就是解决让国营厂职工的生活问题,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后地投入到工作中,所以家属院的所有人和平共处是第一要务。”

“现在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严重影响了家属院的风气,如果事情属实,那么,为了家属院能有个干净健康的风气,也为了大家以后能和和平平的相处,我希望你能离开家属院。”

她阖上资料,看向江晚芙的表情很严厉,“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旁边的办事员眼睛一瞪,“那么多人在场,全都看到了,明摆着的事实,她还有什么可狡辩的?闫主任,甭问了,直接给她开劝离书,让她赶紧走,还大家一个安宁吧!”

“你少说两句。”闫主任还算讲道理,没有一杆子打死江晚芙,“听听陆主任媳妇怎么说吧,万一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倒不是要维护江晚芙,因为江晚芙早就把家属院的所有人得罪了个遍,谁会想替她说话?

说白了,这面子是给陆则的。

陆则年轻有为,别人在他这年纪的时候还只是个科长,他不止当上了主任,还被厂长屡次唯以重任,要不是家里的媳妇太极品,拖累了他的名声,他还能升职得更快。

闫主任眼光毒辣,知道陆则前途不可限量,自然不想跟他起冲突,连带着他家的丑媳妇也给了两分薄面。

江晚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总不能告诉他们,真正犯错的原主已经死了吧?

闫主任见她半天不吭声,倒是有些稀奇了,因为传言中的陆家媳妇很能咋呼,难道是在装?

“江晚芙,如果你没什么话说的……”

话没说完,江晚芙突然抬起头,一脸苦兮兮的表情,“我是有夫之妇,怎么会纠缠别的男人?其实我就是气陆则不搭理我,所以就想用别的方式来气一气他……”

江晚芙自己先恶寒了一把,暗暗捏了一把自己腿上的肥肉,才把一身鸡皮疙瘩压下去,然后硬着头皮继续胡扯。

不经意中,还露出手臂上那道被刘梅推倒的伤。

“陈科长婚礼那天,我跟陆则闹翻了,我一时气不过就喝多了,然后闹了笑话……陆则相貌堂堂,年轻有为,丝毫不比陈科长差,我怎么会丢下他,跑去纠缠别人?我跟陈科长的媳妇解释过了,她不听,情绪很激动……”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硬要反驳,那就挑进江晚芙挖的坑,说陆主任不如陈科长,还挑唆人家夫妻关系。

办事员哪有她能说会道,一张脸被堵成猪肝色,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闫主任没想到江晚芙竟然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说的话又合情合理的,让人挑不出错处,她也被噎了一下。

再看江晚芙手臂上的伤,心道陈科长媳妇在找她告状之前,原来还找过江晚芙的麻烦,顿时,闫主任对江晚芙的态度就软了几分,“你的话,句句属实?”

“当然!”江晚芙抬起一只手,做出发誓的动作,肉乎乎的脸上,表情严肃又诚恳,“我可以保证,以后安安分分过日子,不会再纠缠厂里的任何男同志!”

包括陆则。

不过这句话,江晚芙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不然跟她前面的说辞对不上,不是自打嘴巴了吗?

闫主任看在眼里,暗暗点头。

这个江晚芙胖归胖,还一身汗臭味,品性倒是不错,并没有传闻中那样刁蛮泼辣嘛!

况且,她是陆则的媳妇,陆则都没动她,别人要是动她,岂不是越俎代庖,还得罪了陆则吗?

闫主任心里有了计较,翻出一张纸来,“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签了这份保证书,要说到做到。”

“好。”江晚芙满口应着,签字也痛快。

签完字后起身,还礼貌地把椅子给摆回原位,肉乎乎的身体走出门去,背影不卑不亢的。

办事员咬牙切齿,她是希望江晚芙被赶出家属院的,没想到江晚芙竟然躲过一劫。

大闹婚礼这么大的事儿,都没让她滚蛋,以后再赶她走,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闫主任,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她走?她赖在这儿,以后鸡飞狗跳的,大家还怎么过日子?”

闫主任眼皮子可没她这么浅,她慢悠悠地收起江晚芙签字的保证书,仿佛捏住了江晚芙的把柄,“她签了保证书,以后要是再纠缠男同志,我就把保证书送到陆主任手里,白纸黑字的,陆主任想护也护不住她,况且,我瞧着陆主任没多喜欢她,也未必会护她。”

闫主任老神在在,办事员恍然大悟。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张纸,现在就是江晚芙不能再犯错的一个法令,犯错了,就被送走!

江晚芙真的有点顶不住了。

不是因为回来一路上的流言蜚语和白眼,而是因为太饿了。

之前只吃了小半碗面,牙缝都不够塞的,又跑了那么久的步,现在是一身臭汗,并且饿得头晕眼花。

家里什么都没有,本来还有一大碗面,被陆则给掀翻了。

想要吃饭就得重新做。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能呛到,江晚芙翻遍了厨房,突然发现厨房空空,没米没面也没油。

想她堂堂江大设计师,前世什么美酒佳肴没吃过,谁能想到重活一世,竟然落魄到连锅都揭不开的地步?

没时间自怨自艾,江晚芙深吸一口气进卫生间洗澡,把全身的汗味洗掉,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走到隔壁,敲隔壁邻居大姐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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