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七十年,云国皇宫。
春去秋归,漫天的柳絮随风纷飞,云国的皇宫处处张灯结彩,虽是喜的预兆,却是刺疼了一人的眼。
交了兵符,卸了佩剑的苏瑾一身银色铠甲,步伐匆匆的紧紧跟在云国前任舒贵妃的身后,一步步朝着夏侯殿走去。
就算她此刻不想去看那满目的红,可那鲜艳的红却还是清晰的映照在她的余光之中,久久不肯消失。
就在前一刻,她还骑在马背上,看着云国满城的张灯结彩,听着那震耳欲聋的鞭炮齐鸣,带着她引以为傲的部队,穿过街道,直奔皇宫,心中揣着久别重逢的喜悦,感恩着这一刻百姓和国家对自己的迎接。
然而现在,就在她在宫门前被逼迫交上兵符,被部下卸下佩剑时,她才猛然察觉,或许,现在这一切的喜悦和喝彩,似乎并不是给予她的。
迈步夏侯殿,放眼看去,大殿之中还是那样的金碧辉煌,可苏瑾面对着这熟悉到再不能熟悉的一切,却是一直狐疑的心脏,紧紧的窒息了一下。
因为就在大殿的中央,站着她的母亲,她的夫君,她的姐姐,和她的皇姨娘。
可有所不同的是,此刻她母亲的白皙柔夷,却是那般亲密的挽在了她夫君的手臂上,她姐姐纤细的手臂,竟是那般留恋的搂在她最信任的暗卫腰间。
瞳孔狠狠的收缩成了一个点,苏瑾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
“瑾儿可是吓着了?”大殿中,她的皇姨娘,前任的皇后娘娘对她微笑含目,笑着晃动着腰肢走到她的面前,伸手,轻轻为她打理起了身上那凌乱的铠甲,“在你离开的一个月后,先帝突然驾崩,云国在众位争权王爷的厮杀下,最终三王爷,也就是你的夫君,荣获大权,并在你归来的前三日登基称帝,虽然新帝是你的夫君,不过要让你失望了,因为皇后并不是你,而是你的母亲,当然公主也不会是你,因为公主只有一人,这个殊荣是属于你姐姐的,而你的暗卫,也将在不久之后迎娶云国唯一的公主,成为云国的驸马爷。”
苏瑾的心脏,跟着自己皇姨娘的话,疼了又疼,最终,她不敢置信的扫视了众人一圈,轻轻的呢喃,“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是的,她确实是不敢置信,因为就在她出征之前,她的夫君还亲昵的为她盘起万千发丝,她的母亲还含泪让她保重,她的姐姐还那般的对她不舍,她最信任的暗位还和她信誓旦旦的保证,将辅佐她一生。
可是为何,不过是几个月的光景,一切就都变了模样?
“为什么?”苏瑾站在不远处的的母亲顾云霞讥讽的笑了起来,“因为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儿,你不过就是一个野种,一个地地道道的野种!”
一直,她就知道苏瑾并不是自己的亲身骨肉,可奈何苏瑾太过强势,不但是成为了云国的第一名女将军,更是成了苏家的骄傲,为了顾及着自己的皇后之位,和夏侯永长的帝王之位,她一直假装疼爱苏瑾的隐忍到了今日,现在,她是彻底的够了。
因为只要看见苏瑾,她就会想起曾经的那一段自己永远无法抹去的耻辱!
“皇后莫要动怒,伤了身子,朕可是会心疼的。”三王爷,不,现在的帝王夏侯永长开了口,一边轻轻抚着顾云霞的手背,一边淡淡的朝着苏瑾扫视了过来,“苏瑾,你确实不是苏家所出,苏家养了你这么久,无非是缺少向你这么一颗英勇的棋子罢了,而朕,也该谢谢你,因为没有你的辅佐,这片江山,此刻也不会在朕的脚下。”
“妹妹。”苏莲,她的姐姐,在夏侯永长的话音落下之后,从太监的托盘中取过了一杯酒,站定在苏瑾的面前,笑容依旧,眼中却如同含着蛇蝎之毒,“如今我与母亲都有了自己的归属,就算你是一个永远卑微的野种,但为了报答我们这么久的养育,多少也是该对我们以酒相敬的吧?”
曾经,她是那么的厌恶着苏瑾,只因这个野种有着能掌控调动东宫兵马的兵符,为了顾全大局,她不得不忍着恶心对苏瑾以姐妹相称。
现在,大局已定,她也马上就要成为了云国的荣耀公主,而对于苏瑾,这个她早就恶心到了极点的野种,她也终于可以尽情的展露自己唾弃的目光了,哈哈真好,她终于再也不用看见这个野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