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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全文完结

司夏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司夏萌”的创作能力,可以将时觅傅凛鹤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内容介绍:【先婚后爱双向奔赴追妻火葬场豪门】她喜欢他,从上学时期就喜欢他,可他太优秀了,优秀到她无法靠近。本以为这份感情要埋在心底,谁知一场同学聚会,让两人有了交集,甚至还擦枪走火……事后,他:“结婚吗?”她以为暗恋成真,便同意了,可谁知,婚后生活索然无味……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他每天只有工作的生活,确定离婚重新开始,他也同意了。一切都结束了。可转眼,他又来找她……她:“我们已经离婚了。”他:“那我,重新追你,可以吗?”...

主角:时觅傅凛鹤   更新:2024-08-23 19: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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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觅傅凛鹤的现代都市小说《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全文完结》,由网络作家“司夏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司夏萌”的创作能力,可以将时觅傅凛鹤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内容介绍:【先婚后爱双向奔赴追妻火葬场豪门】她喜欢他,从上学时期就喜欢他,可他太优秀了,优秀到她无法靠近。本以为这份感情要埋在心底,谁知一场同学聚会,让两人有了交集,甚至还擦枪走火……事后,他:“结婚吗?”她以为暗恋成真,便同意了,可谁知,婚后生活索然无味……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他每天只有工作的生活,确定离婚重新开始,他也同意了。一切都结束了。可转眼,他又来找她……她:“我们已经离婚了。”他:“那我,重新追你,可以吗?”...

《离婚后,豪门大佬追妻火葬场全文完结》精彩片段


柯湛良一个激灵,不敢再多言,赶紧退了出来。

他跟在傅凛鹤身边多年,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强烈的情绪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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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凛鹤看着办公室门合上,手机一把扔在了桌上,拉过椅子坐下,手拿过鼠标,点亮电脑,扫了眼,又移开了目光。

根本无心工作。

他一把推开了鼠标,直接倾身压下了电脑电源,关了机,下了楼,一路开车回了家。

他回的是他和时觅婚后的家。

他自己购的房产,结婚前一直自己一个人住,结婚后才变成了两个人的小家。

房子位于中心城区的居住区,有着绝佳的江景视野和地理优势,去公司也近。

傅凛鹤名下房产多,最爱的却是这套房子。

他喜欢独居,以往结婚前他一个人住从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是享受无人打扰的独居生活,后来和时觅领证,时觅在他的建议下搬了进来,这套房子才慢慢有了人气。

时觅和他一样,都是不喜欢有外人打扰的人,所以家里除了定期上门做卫生的保洁,家里并没有请保姆。

时觅喜欢设计,以往她还在这住的时候,房子的布局藏着不少她的巧思,但她离开的时候,一并把房子复原成了她刚来时的样子。

傅凛鹤不知道该夸时觅有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轻易便能将改装过的房子变回原样,还是该夸她有远见,她知道和他不会长久,所以对这个房子每一处的更改都仅仅只是选择了最容易变回原样的更改方式。

也或许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他长久。

黑眸因为这一猜测而冷了下来。

傅凛鹤拉开酒柜门,看了眼酒柜陈列的名酒,随便拎了一瓶下来,另一只手取过开瓶器,往瓶酒一撬,瓶盖飞溅,傅凛鹤没理会,拎起酒瓶仰头便往嘴里狠狠灌了一大口,而后重重把酒瓶压在餐桌上。

傅凛鹤面无表情地把头偏向了一边。

门口在这时响起门铃声。

傅凛鹤偏头朝门口看了眼,沉默了会儿,起身过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房门刚拉开,门口便传来傅幽幽的嘟哝,伴着小丫头的“咿呀”声。

傅凛鹤看了她一眼:“怎么过来了?”

嘴上是嫌弃,手却伸向了她抱着的两岁小丫头。

傅幽幽是傅凛鹤妹妹,小了他两岁,但两人不是一个妈生的。

她是方玉珊亲生的,傅凛鹤却不是。

大概不是同个妈的缘故,两人虽同样遗传了父亲和各自母亲的高颜值,脑子却没能长到一块。

傅幽幽就是典型的笨蛋美人,从小就不太聪明,单纯简单容易被骗,还长了个纯纯的恋爱脑。

她也是前几年结了婚,生了个女儿,小名安安。

小丫头刚满两岁,长相随傅幽幽,完美遗传了她的貌美基因,长得粉雕玉琢很是可爱,唯一遗憾的,脑子大概也遗传了傅幽幽笨蛋美人的脑子,傻乎乎慢吞吞的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丫头喜欢傅凛鹤,看到傅凛鹤朝她伸手也开心冲他张开手臂倾过了身子:“舅……抱……”

刚满两岁的小丫头,语言能力还没发育完全,只能勉强发个单音节词。

傅幽幽伸手掐了掐她小脸:“看到舅舅就不要娘了。”

说是这么说,却乐于把怀中的重量让出去。

倾身交接的那一下,傅幽幽闻到了酒味,狐疑看傅凛鹤:“哥,你喝酒了?”

傅凛鹤看她一眼,没理她,抱过了小丫头。

傅幽幽瞥到了他身后餐桌上的酒瓶,以及滚落在地的酒瓶盖,狐疑的视线再次缓缓移回他脸上,一脸震惊又藏着小心翼翼:“你和嫂子……吵架了?”

傅凛鹤冷淡的眼神扫下:“你过来为的什么事?”

傅幽幽马上闭了嘴,声音都弱了下去:“就想你了呗。”

她从小和傅凛鹤一块长大,虽不算特别亲近,但缘于她的钝感,倒从小和傅凛鹤就没有太大的疏离感,只是对于这个仅大她两岁的兄长,面对他常年冷淡疏离的气场,她在他面前还是不由有些势弱。

傅凛鹤没搭理她撒娇式的示好,把视线转向了怀里的小丫头,黑眸的冷淡在触到她可爱的小脸蛋时融化了些。

他伸手掐了掐她的小鼻尖,人没说话,但黑眸一直流连在她脸上,眼神里的柔软让傅幽幽忍不住抬手戳了戳他手臂:“哥,你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和嫂子赶紧生一个呗。”

话音刚落,她便见傅凛鹤面色淡了下来。

她不解,忍不住偷偷打量了眼屋子,这才发现屋里不仅时觅不在,连她生活过的痕迹都彻底不见了。

“哥?”她小心拽了拽他衣角,“你和嫂子怎么了?”

换来的又是傅凛鹤冷淡的一瞥:“有什么事吗?”

傅幽幽赶紧摇头,她能有什么事,就路过看到他家亮着灯,顺便上来坐坐。

傅凛鹤也没再理她,抱着两岁的小丫头的在沙发坐了下来。

客厅柔和的灯光打在他深邃的侧脸上,烘染得他焊在黑眸里的冷淡都变得柔软了起来。

傅幽幽和傅凛鹤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妹,以前从不觉得他喜欢孩子,他从小就是独来独往,向来不爱和她们这些小屁孩玩,除了失踪的沈妤。

想到沈妤,傅幽幽又忍不住朝傅凛鹤看了眼。

她虽没有见过沈妤,但她从小就知道她的存在。

在她听来的沈妤的故事里,沈妤和她们这些爱吵爱闹的小屁孩不一样,那时的沈妤很乖很安静,总是静静坐在一边看她们玩,或者跟在傅凛鹤身边,安静地陪着他。

傅凛鹤早熟,加上小时候她妈方玉珊并不那么待见傅凛鹤,傅凛鹤也从小就知道他亲妈妈不在了,因此从小他就表现得比同龄人沉稳,甚至是孤僻。

大人工作忙,没时间也没耐心去疏导一个并不是那么所谓的孩子,同龄人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叫一声不一起玩也就不管了,只有小小的沈妤不厌其烦地跟在他身边,和他说话,给他分享她收到的小东西,有什么好吃好玩好喝的一定第一时间和傅凛鹤分享,时间一长,傅凛鹤也就默许了沈妤的陪伴,还会主动教沈妤读书写字。

那时傅凛鹤已经读二年级,他把他所学的知识全部教给了沈妤。

两家老人也乐意看到两个小朋友亲近,还开玩笑说要给两人结娃娃亲,只是谁都没想到,沈妤会走失。

一个五岁的孩子在深山老林中失踪,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得知沈妤失踪的傅凛鹤疯了一样,疯狂地踢打着制住他的大人,嘶吼着要去找沈妤。

但一个八岁的孩子自己本身都还是个孩子,他还能怎么找。

最终,傅凛鹤没能拗得过大人,但自那以后,他也越发沉默老成了,学习却是越发地刻苦努力了,每天拼了命地学习和训练。

青春期的时候别的男生都以交女朋友为荣,惟独傅凛鹤,明明身高外形气质和能力都远远优于同龄人,追他的女孩子也能排好几条马路,偏傅凛鹤对任何人都毫无兴趣,学习几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这种学习不仅仅是课业上的学习,还包括她爷爷为培养他接班而特地安排的课程,从体能训练到脑力训练再到专业课程训练,傅凛鹤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别人吃不下的苦他都熬下来了,他身上没有半点同龄人的稚气和活力,只有在他高三那年,傅幽幽再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独属于那个年纪男孩的生气。

傅幽幽并不知道那一年的傅凛鹤遇到了什么人,但那一年的傅凛鹤是鲜活的,和这两年的他一样。

傅幽幽觉得,这一定是时觅带来的。

她和时觅并不算熟,但看到时觅的第一眼,她在她身上看到了沈妤的影子。



“她在哪儿?”他突然开口,声音很冷静。

林羡琳:“……”

她小心觑着傅凛鹤神色:“谁……啊?”

“时觅。”他说,俊容沉定依旧,也不与她虚与委蛇。

林羡琳皱眉:“你找她,有事?”

傅凛鹤没说,只是看着她,重复刚才的问题:“她在哪儿?”

林羡琳赶紧摇头:“我不知道。”

说完怕傅凛鹤不信,又赶紧补充:“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刚去那边,也没相互寄过东西,我真不知道她家地址。”

“这不都有电话和微信吗?你要找她的话直接给她发信息啊。”

林羡琳继续道,话音刚落便见傅凛鹤面色再次淡了下来。

他没再说什么,也没再要求她删了照片,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走了。

林羡琳也不知道哪句话触到了他逆鳞,看着他冷淡的背影,她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傅凛鹤。”

傅凛鹤脚步停下,但并没有回头。

林羡琳看着他背影:“你找觅觅是有什么事吗?”

傅凛鹤:“没事。”

林羡琳:“你也看到她的信息了。没事你就别再去打扰她了吧,既然你们已经选择了各自安好,就别再相互打扰了。”

傅凛鹤没应。

林羡琳看到他深邃的侧脸线条微微绷紧,有些冷,但他什么也没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直接走了,背影沉冷。

林羡琳不知道傅凛鹤几个意思,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会不会连带着把可能到手的合同送走,但既然时觅说不想知道傅凛鹤的近况,她也就替她把能拦下的消息全拦了下来。

她还以为这次合作也要跟着黄了,没想到两天后,柯湛良突然通知她,辉辰酒店同意入驻,让她开始准备合同。

惊喜来得太突然,林羡琳觉得像在做梦,忍不住再三和柯湛良确认:“你们傅总真的给过了这个项目?”

“要不然呢?”被反复确认的柯湛良也没了耐心,“我闲得慌吗?”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再确认清楚。”林羡琳怕惹恼大金主,赶紧安抚,又忍不住追问,“之前你们傅总不是说,需要经过投资部门评估吗?你们投资部过会了?”

柯湛良:“傅总直接拍板了,不用经过投资部。”

林羡琳:“……”

“等等。”林羡琳反应过来,“既然你们傅总自己就能拍板,为什么之前还要投资部走这个流程?”

“我怎么知道。”提到这个柯湛良同样一头雾水,既然傅凛鹤自己就能拍板的方案,为什么还要走这个流程?

“圣恩难测。”柯湛良补充,“大概是看你不太顺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嗓音太大,声音刚落下便见办公室里的傅凛鹤朝他看了眼。

柯湛良当下坐直身,手捂住了手机话筒,压低了声音:“好了,我通知到位了,你们这边也尽快准备合同吧,后面磨合同还要废不少功的。”

“知道了,谢了,柯总。”电话那头的林羡琳心情好,娇滴滴地叫了他一声“柯总”。

柯湛良还不太习惯林羡琳这么矫情的语气,忍不住恶寒了一把。

“挂了。”一声通知后,柯湛良二话不说便撂了电话,挂完电话还忍不住偷偷扭头看了眼傅凛鹤。

傅凛鹤也还在看他,看他看过来,下巴朝屋里微微一点,示意他进去。

柯湛良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和林羡琳的胡说八道让傅凛鹤听到了还是怎么的,忐忑敲门进去。

“傅总,您找我?”

“嗯。”傅凛鹤轻点了个头,拿过办公桌左上角搁着的文件夹,翻开,扫了眼,看向他:“辉辰酒店欧洲分部的经营管理工作目前谁在负责?”



他这—眼看下来时觅气势马上弱了下来。

“我要睡了……”连解释都变得软绵绵的毫无说服力。

“我—会儿就走。”傅凛鹤说。

“……”时觅迟疑了下,松开了手。

傅凛鹤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落座时他无意瞥了眼茶几,茶几置物篮里的检查报告已经不见踪影。

他忍不住抬头朝时觅看了眼。

时觅隐约猜出他想问什么。

“我身体真的没什么问题。”她转身从衣柜抽屉取出特意放在上面的血常规报告,“就最近吃得不太好有点低血糖,今天都去检查过了。”

说着把血常规递给了傅凛鹤。

傅凛鹤接过看了眼,确实没什么大问题。

但他记得,今天下午至少得有两份不同时期的检查报告了,茶几—份,包里她不肯让他看的,大概率也是。

傅凛鹤没忘记那个男人敲开门时的第—句话:“林羡琳刚给我打电话说你下午去医院就……”

说到—半就被她着急打断的话。

这份检查结果日期是今天的,显然是下午去医院做的。

但原来茶几那份……

他视线移向时觅身后的抽屉。

时觅没来由地有些紧张,看着他的眼眸不自觉地带了份警觉。

傅凛鹤视线在她眼睛里停了停,但并没有追问下去,反而换了个话题:“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她被他没头没脑的—句话问得有些懵。

“就时觅啊。”她说,“你不是都知道吗?”

傅凛鹤:“—直叫时觅吗?没改过名?”

时觅想了想,她确实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是叫时觅了,因而点点头:“嗯,对啊。”

傅凛鹤:“小时候……有过什么特殊经历吗?”

时觅皱眉:“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啊?”

傅凛鹤:“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个人。”

时觅笑笑:“沈妤吗?”

傅凛鹤看着她没说话。

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时觅不知道傅凛鹤为什么会突然把她和沈妤联系在—起。

而且是毫无预兆的。

下午的时候他都没表现出这方面的倾向。

“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时觅皱眉问,“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傅凛鹤没瞒她:“我遇到了—个疑似沈妤的女孩。”

时觅感觉心脏似乎刺了—下,但很快又释然,她本来就是在还爱着傅凛鹤的时候离婚的,她和傅凛鹤刚离婚没多久,对傅凛鹤还没彻底脱敏,乍然听到他提另—个女孩心中有情绪反应是正常的。

因而释然过后她微笑看他,真心祝福:“那是好事啊,恭喜啊。”

傅凛鹤面色却突然淡了下来。

“……”时觅敏感察觉到他周身气压低了下来,“你不高兴?”

“没有。”又是淡而简短的两个字,口是心非都写在了脸上。

时觅假装没看出来,干笑了下算作回应,—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于是端起水杯默默喝水。

傅凛鹤看她:“你不好奇?”

时觅困惑看他:“不好奇啊,为什么要好奇?”

傅凛鹤嘴唇浅勾了—下,又很快勾起,看向她:“也是。”

“……”时觅有点不理解他这两个字的意思,但傅凛鹤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把话题转了回来,“我还不确定是不是她。”

“……”时觅又—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这么看,刚才那声“恭喜”似乎说得有点早了。

“那……”时觅还是有点转不过来,“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她想起他刚才问她有没有改过名字,以及幼年时有没有什么特殊经历的事,—个不太确定的想法在脑中—闪而过,她不确定地看向他:“你不会是觉得我是沈妤吧?你是有什么迹象显示我是她或者线索吗?”



背影主人刚好回头,是已换过衣服的严曜。

严曜明显看到时觅眼中从失神到失落的情绪演变。

他看向她:“认错人了?”

时觅不好意思笑笑:“刚那一下还以为看到了熟人,可能好看的人总是相似的吧。”

严曜和傅凛鹤留着差不多的发型,两人身高也差不多,刚那一下,她确实差点误以为看到了傅凛鹤,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气质过于相似给了她错觉还是她晃神太厉害了,那一瞬,她真的以为看到了傅凛鹤。

严曜也笑笑,没有接话,视线在她拿着的检查报告停了停,又看向她脸:“还不回去吗?”

并没有追问。

时觅也没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正准备回去。”

“一起吧。”严曜说,话完已转身。

时觅朝他背影看了眼,手不自觉地往还平坦的小腹抚了抚,这种感觉很复杂,原以为已经断干净了,如今又要因为孩子有更深的羁绊,这也是她举棋不定的原因之一。

一方面是真的想桥归桥路归路了,没有羁绊,时间长了,自然也就真放下了。

但有了羁绊,就意味着未来里可能的牵扯不清。

时觅不想留下这样的隐患。

但不留下,又意味着放弃孩子。

想到要放弃,时觅便觉得心脏抽搐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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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羡琳给她打电话,明显感觉到时觅有心事。

“发生什么事了?”林羡琳有些担心,“出发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反倒心事重重的了?在学校过得不顺?”

时觅摇摇头,人刚洗完澡,正准备睡,一大早起来的林羡琳先给她来了电话。

两边时差不一样,时觅这边近0点,林羡琳那里刚好接近早上7点。

“刚来能有什么顺不顺的。”时觅人坐在床上,膝盖上搁着只大大的抱枕,单手拿着手机,整个下巴几乎垫在了抱枕上,看着有些蔫蔫的没精气神。

“你今天怎么起来得这么早?”时觅问,“不是十点才上班吗?”

林羡琳公司实行错峰上班,她住得离公司也近,平时都是九点多才起床去上班。

“这不是怕你睡了赶紧起来给你打电话嘛,谁让你跑那么远。”

满嘴牙膏泡沫的林羡琳咕哝着道,时觅被逗笑:“少拿我当借口。要不是公司有事,鬼才信你会早起。”

“忙工作只是顺便,给你打电话才是正事。”林羡琳死鸭子嘴硬,却也不是这么容易被她糊弄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你精神不太好啊。”

“我怀孕了。”时觅没打算瞒她,“在想要怎么办。”

林羡琳差点被嘴里的漱口水呛到,她赶紧着漱完口,冲时觅气急交加:“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生下来啊,傅凛鹤愿意负责就负责,不愿意负责我陪你一起养。”

时觅笑笑,笑容又很快隐去,看向她:“他肯定会负责,但我不想要他的负责。”

“那也没事,我陪你一起养。”林羡琳只用了几秒就想好了解决方案,“我们公司在欧洲也有地产项目,我申请平调过去,可以顺便照顾你和我干女儿。”

时觅看她一眼:“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林羡琳说完又有些心虚,“只要我今天能拿下辉辰的企划项目,申请平调自然不在话下。”

时觅嘴角笑容凝滞了一下。

林羡琳没错过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小心问她:“你不介意吧?”

辉辰是傅凛鹤名下集团。

时觅笑:“我介意什么啊,我和傅凛鹤是和平分手,又不是撕得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而且,你要是能拿下他公司项目,那可不是平调这么简单的事。有实绩在手,以后你想去哪儿去哪儿,多少大公司抢着要你。”时觅补充,“祝你马到成功。”

“谢谢。”林羡琳笑纳,“不过傅凛鹤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人。”

时觅:“不用担心,反正你也见不到他人。”

林羡琳:“……”

时觅:“你这个是属于商业招商,据我所知目前是韩卉瑛在负责这一块。”

“啊?”林羡琳诧异,“韩卉瑛也在辉辰集团?他们两个不会早勾搭到一块了吧?我说你怎么突然要离婚,原来是……”

“打住。”时觅赶紧制止了她,“我也是决定离婚那天才知道她在公司的。我离婚只是我个人问题,和任何人没关系。”

林羡琳却是不认可:“要是两人什么都没有,那为什么你一提离婚,傅凛鹤就马上同意了?”

时觅:“……”



时觅是知道林羡琳和韩卉瑛那些过往恩怨的,听着林羡琳瞬间泄气的语气,赶紧安抚道:“她应该是在市场拓展部,不过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而且哪怕她真在那里,也不一定就对接的你,你先别担心。我就是先给你提个醒。”

林羡琳依然很沮丧:“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当时我打电话的时候就是让我去找的韩小姐,这个世界姓韩的那么多,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韩卉瑛。”

“是她也没关系的,你相信我。”时觅安慰她,“我去你们商圈看过,也一直在关注那边的政策和招商情况,那边作为新的城市CBD是一定会建立起来的,项目只要能到傅凛鹤手上,就一定能拿得下来,傅凛鹤有这个眼光。”

林羡琳眼一亮:“真的?”

时觅点头:“真的。现在比较麻烦的是要怎么把项目递到傅凛鹤手上,傅凛鹤一向忌讳走后门,你直接给他他不一定会看,但他们公司又权责比较分明,一边很难跨级上报,所以如果你对接的人真的是韩卉瑛,她直接把你项目给否了,我建议你去找柯湛良试试,他名义上是傅凛鹤的特助,但实际上是傅凛鹤安插在公司里的二把手,权限很大,他这人的做事风格和傅凛鹤比较像,对事不对人,只要你提案够优秀就没问题的。”

“柯湛良?”林羡琳不认识什么柯湛良,对这个名字也毫无印象。

时觅:“一会儿我发照片你。傅凛鹤喜欢喝公司楼下的现磨咖啡,他中午有喝咖啡提神的习惯,从不会休息,所以一般接近12点的时候柯湛良会下楼给他带咖啡,你可以考虑制造个偶遇,落下个文件什么的。”

林羡琳若有所思:“你对傅凛鹤的生活习惯很了解啊,连在公司的习惯都摸得透透的。”

时觅:“……”

林羡琳:“好了,不闹你了,赶紧去休息,孕妇不能熬夜,我先去公司看看再说。”

“好。”时觅点头,“你也注意休息,别太累,也别老想着过来陪我,我能处理好,你别担心。”

林羡琳比了个“OK”的手势,这才挂了电话,人也收起面对时觅时的轻松,精心化了个妆,这才出门,去了辉辰。

接洽的拓展经理果然是时觅猜测的韩卉瑛。

韩卉瑛看到林羡琳时也明显愣了愣,也没想到来的人是林羡琳。

“嗨,好久不见。”林羡琳努力端起笑脸打招呼,却怎么笑怎么觉得别扭。

韩卉瑛冷淡瞥了她一眼,直接开口:“彼此是什么样的人,彼此都心里清楚,不用为难自己。”

还真是一点不带客气的。

林羡琳也收起了笑:“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啊。”

韩卉瑛:“彼此彼此。”

说话间已经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把手伸向了她:“提案给我吧,我先看看,能过就过,过不了就算,不浪费彼此时间。”

林羡琳也爽快把提案递了过去。

韩卉瑛只简单扫了眼就把文件递还给了她:“不好意思,贵公司地段目前还在画饼阶段,我们要考虑投资回报比,暂时不做这方面的考虑。”

果然和时觅猜测的一模一样。

林羡琳也不和她浪费时间:“谢谢。”

说完收起文件,站起身就要走。

韩卉瑛叫住了她:“等等。”

林羡琳回头看她:“还有事?”

“没事。”韩卉瑛也跟着站起身,“还以为你会求我一下,毕竟你这个方案……”

她瞥了眼韩卉瑛手中的文件:“花了不少心思吧。”

林羡琳皮笑肉不笑:“你这是公报私仇啊。”

“那倒不是。”韩卉瑛也爽快,“我就是单纯看不上你们商圈,我不认为那边以后能有什么人气,这种新区全国海了去了,有几个真做起来的。”

林羡琳打量她:“你这个眼光,坐这个位子,怕不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卧底,要把傅凛鹤公司搞垮的吧?”

韩卉瑛:“我没这个能耐。”

“想想也是。”林羡琳这会儿反而有了聊天的兴致,“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到辉辰上班的?我听说辉辰很难进的。”

韩卉瑛瞥她一眼:“说明我优秀啊。”

林羡琳似是笑了下:“我以为以你的商业眼光,你应该是走的后门。”

韩卉瑛目光顿住:“你什么意思?”

林羡琳也把话挑明了说:“真不是傅凛鹤安排你进来的?”

韩卉瑛:“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林羡琳也收起了笑,眼睛直勾勾看她,“这关系到我好姐妹的幸福,你说有没有关系?”

韩卉瑛皱眉:“时觅?”

“对啊。”林羡琳点头,“你不知道吗?他们结婚两年了。”

她看到韩卉瑛怔了下。

林羡琳不明白韩卉瑛的这种怔然单纯是因为傅凛鹤和时觅结婚了,还是他们已经结婚两年了,亦或是,傅凛鹤骗了她?

她猜不透,韩卉瑛也没有给她更多的讯息。

“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她冷淡回。

林羡琳观察着她的神色,轻笑:“没关系啊。不过,他们刚离婚。”

话音刚落便见韩卉瑛惊诧看她。

是真的毫不知情的错愕。

林羡琳还是无法判断这种错愕里有没有她介入时觅和傅凛鹤婚姻生活的成分。

“和你有关系吗?”林羡琳和韩卉瑛打交道这么多年从来就不是拐弯抹角的个性,从来都是有话直说,因此毫不避讳的,她这一次照样直接问出了口。

但韩卉瑛也和过去一样,不会直接给她答案:“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算了。”林羡琳也不和她周旋,“希望没关系吧,要不然这样显得傅凛鹤太渣,更显得我姐妹眼光差,还是留个念想好。”

“走了。”她爽利地冲韩卉瑛挥了挥手,转身离开,毫不留恋。

韩卉瑛也没再出声叫她,依然站在原地没动。

林羡琳走到楼梯口转弯时朝会议室看了眼,韩卉瑛冷艳漂亮的脸上有种失神的若有所思。

林羡琳不知道她在寻思什么,也不想关心,时觅选择了和傅凛鹤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各不相干,以后傅凛鹤和谁结婚也不干她的事。

只是想是这么想,林羡琳还是没来由地有些怨傅凛鹤,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也能放手得这么干脆,既然不爱,当初为什么要招惹?

因着心里的这份怨气,林羡琳脚步也有些急,把所有怨愤都发泄在了脚下,也没留神周边,转身时不小心和来人撞了个满怀,“啪”一声响,手中文件落地。

“对不起对不起。”林羡琳赶紧连声道歉,边道歉边抬头,在看到傅凛鹤那种熟悉的俊脸时道歉的话瞬间断在了舌尖上。

跟在他身后的柯湛良已是忍不住呵斥林羡琳:“诶你这人怎么走路的,那么大个路怎么就直直撞过来了?”

林羡琳正对傅凛鹤有怨气着,也没好气:“那那么大个路你们不也撞上来了吗?”

柯湛良:“我们是靠右走,你是靠右走吗?”

林羡琳:“……”

柯湛良还不解气:“而且你没看到我们正在讨论事情吗?而且还在打电话,又是背对,谁会想到背后会突然猛冲过来一个人。”

林羡琳:“……”

结束通话的傅凛鹤收起手机,看了眼柯湛良:“柯湛良!”

柯湛良马上闭了嘴。

傅凛鹤这才看向林羡琳。

“抱歉,是我没注意。”

林羡琳本来就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傅凛鹤低沉有礼的道歉声响起时,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是我的问题。”

咕哝完,林羡琳弯身要去捡文件。

傅凛鹤先她一步弯腰捡了起来,也没看,直接递还给了她:“抱歉。”

林羡琳接了过来,看向他:“都是老同学,不用这么客气吧。”

傅凛鹤平静勾了下嘴角,算是回应,也不在意她的故意糗,依然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淡疏离模样。

林羡琳笑笑:“你还真是无区别对任何人,不会也是这么对时觅的吧?”

话音刚落便敏感察觉到傅凛鹤周身气场冷淡了些。

他身后的柯湛良拼命眨眼冲林羡琳使眼色,让她别提时觅。

林羡琳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想到手里拿着的方案,想着撞都撞上了,不如赶紧把机会利用上,于是趁机把手中的提案递了上去:“对了,我是汇悦新潮的招商经理,我们商圈诚意邀请贵公司酒店品牌入驻,傅总您看一下呗,我们那真的很适合……”

“这个项目不归我管。”傅凛鹤打断了她,把她的文件推了回去,“你可以找市场拓展部试试,他们会权衡。”

说完歉然冲她颔了个首,人已越过她走了出去。

林羡琳撇撇嘴,长吐了口气,自言自语地感慨了句:“还真让觅觅料中了。”

傅凛鹤脚步微微一顿,似有片刻静默,他回头看她:“她说什么?”

林羡琳:“……”

她诧异看向傅凛鹤。

傅凛鹤还在动也不动地看她,等她的答案。

林羡琳回过神来:“哦,她说你最忌讳走后门,关系户,所以直接给你没用。”

傅凛鹤看了她一眼,黑眸视线缓缓落在她拿着的文件上,而后把手伸向了她:“给我吧。”

林羡琳:“……”



傅幽幽明明已经不记得幼年的沈妤长什么样了,但时觅和沈妤同款的安静温软气质,总给她莫名的熟悉感。

所以当从没交过女朋友的傅凛鹤把时觅带回家,并宣布已经领证结婚时,傅幽幽很能理解她哥为什么会和时觅闪婚,尽管她妈认为她哥闪婚是因为时觅怀了孩子,他的责任心作祟。

傅幽幽也不好说是不是,但她能感觉得出来,她哥傅凛鹤是期待那个孩子的。

她不止一次看到他在研究母婴类书籍,包括孕妇饮食、注意事项和新生宝宝和宝妈护理等。

可惜,他们和那个孩子没缘。

每次看到傅凛鹤看她女儿的样子,傅幽幽总觉得,他是在透过她女儿在想象他孩子的模样。

但真的这么喜欢孩子,他和她嫂子又两年没要孩子。

大多时候,傅幽幽自认是摸不透她哥的心思的。

“哥……”她看着他温柔的模样,忍不住小心问了他一句,“你和嫂子打算什么时候再要个孩子啊?你也不小了,事业也稳定,该要个孩子了。”

傅凛鹤动作微顿了下,没理她,继续逗弄着怀里的小丫头。

傅幽幽又小心推了推他:

“哥,你和嫂子商量过没有啊?是嫂子还不想要还是你不想要啊?”

“虽然养孩子有时候挺辛苦累人的,但养孩子也有养孩子的快乐啊。我觉得你和嫂子之间总像缺了点什么,有个孩子说不定能让你们的关系更亲近一些。”

傅凛鹤动作停下,面色似乎不太好。

傅幽幽讶异:“哥?”

傅凛鹤转身把怀里的小丫头塞入傅幽幽怀中,看了她一眼:“你没有嫂子。”

傅幽幽:“……”

傅凛鹤已起身,弯身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

“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话完,傅凛鹤已转身出了门,重重的关门声把傅幽幽吓了一大跳。

她一头雾水地朝门口看了眼,寻思半天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打量了圈屋子才发现屋里已经没有时觅生活的痕迹。

甚至于是,房子已经彻底恢复成了傅凛鹤婚前时的模样。

“……”傅幽幽再次困惑不解地挠头,直觉有问题,想了半天,偷偷给她妈方玉珊打了个电话:“妈,我哥和我嫂子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你哥不是一直护着你嫂子吗?”电话那头的方玉珊语气不太好,傅凛鹤的不回应让她憋着一肚子气。

傅凛鹤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却也算是她抚养长大的。

在她看来,她和他的亲生母亲已没什么两样,但傅凛鹤对她一直客气有礼保持距离,亲近不起来。

因而每次想到这,她就有点上不来气的心理失衡。

傅幽幽听出了她妈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妈,咱能不能好好说话啊。我在我哥家呢。”

方玉珊语气终于好了些:“他在干嘛?”

傅幽幽:“出去了。”

又问她:

“但我觉得我哥今天不对劲啊,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酒味,我一提嫂子就黑脸,还和我我没有嫂子,他不会是和我嫂子吵架了吧?”

方玉珊神色当下也变得凝重起来:“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傅幽幽换了只手拿手机,眼睛盯着已撒开她手跑开的女儿,“而且他们房子里好像已经没有嫂子的东西了,我哥又说我没有嫂子,他们不会是……离了吧?”

傅幽幽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大跳,盘着的两条腿赶紧交叉换了个姿势。

电话那头的方玉珊若有所思。

她想起机场里时觅离开的样子,看着不像是去旅游,显然是要出国长住的,如果不是感情出了问题,又怎么会出去这么久。

要是真离了……

方玉珊想了想,劝傅幽幽:“你从小和你哥感情好,你和他打听清楚,看他是不是真离了。”

傅幽幽:“打听这个做什么?”

方玉珊:“把你张姨女儿介绍给他啊,肥水不流外人田。”

傅幽幽:“……”

方玉珊:“你那是什么反应?韩卉瑛姐长相气质和家世哪点配不上你哥的?”

“我不和你说了,配不配得上也得看我哥啊。”傅幽幽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她妈起争执,“而且说不定我哥还没离呢。”

说完不等方玉珊回话就赶紧挂了电话,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心里莫名有些堵。

她倒不是舍不得时觅。

她对时觅没那么深的感情,只是她还年轻的恋爱脑里更习惯于接受和和美美大团圆的结局,不喜欢看到这种分道扬镳的离别现实,而且也有点习惯了时觅是她嫂子的现实。

她想找傅凛鹤问清楚,又不敢打电话,也不敢发微信,想了半天,迟疑着给并不太熟的时觅发了条信息:

“嫂子,你不在家吗?”



她鲜少以这么坚定的眼神看他,傅凛鹤记得她上一次以这样的眼神看他的时候是在他们刚欢爱过后,她还脱力躺在他怀中,相贴的肌肤还残留着彼此的体温,她也是以着这样的眼神看他,轻声对他说,“傅凛鹤,我们离婚吧。”

傅凛鹤微微侧开了头,不看她。

时觅看到他侧脸线条微微绷紧,喉结也剧烈地上下滚动了圈,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她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在一起这么久,她鲜少看到傅凛鹤这样情绪变化的一面。

任何时候他都是情绪平和而包容的,无悲无喜,无怒无伤,像九重天外的谪仙,早已超脱尘世之外,淡泊情志,无欲无求,没有正常人该有的七情六欲。

但这样的情绪变化仅是一瞬,再看向她时,他面容已平静如常:“你自己决定吧。”

时觅露出了笑:“好。”

又轻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你。”

傅凛鹤没有接话,面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周身还是有些淡冷的气场。

时觅也没再说话,熟悉的沉默再一次弥漫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以前还在婚姻里时时觅是擅长处理这种沉默的,各忙各的相互不打扰就好,那时还是夫妻,也不用讲究那么多规矩,但现在她是主人傅凛鹤是客,时觅做不到像以前婚姻里时那样心安理得,但又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看着心情不太好的傅凛鹤,正琢磨着要怎么打破沉默时,门铃响了。

“我去开个门,你先坐一会儿。”时觅说,转身想走,又想起茶几置物篮里搁着的检查结果,她怕傅凛鹤看到,马上假装不想让客人看到家里的凌乱般,手迅速把玄关随意挂着的大衣围巾和包包收起,又过去茶几端起置物篮和电视柜上随便摆放的小东西,一起塞进衣柜里,又迅速整理了下头发,一副害怕门外人看到屋里凌乱的一面的样子,一切整理妥当后才回了声“来了”地迎向门口。

自始至终,傅凛鹤只是双臂环胸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她忙碌而紧张地收拾房间,在她走向门口时终于开口:“门外什么人?这么紧张?”

时觅哪里知道门外什么人,她这么忙碌纯粹是掩饰自己想藏检查报告的举动,她一个人住家里也没客人,因而无所谓检查报告随手放,谁知道都快隔着半个地球了,竟还能偶遇他。

“可能是同学吧。”时觅随口应,拉开房门,看到门外的严曜时一下愣住。

傅凛鹤注意到她动作的停滞,看了她一眼,视线穿过她肩膀,看向门外,看到了门口神色焦灼的严曜,视线一顿。

严曜注意力全在时觅身上,没注意到屋里的傅凛鹤。

“林羡琳刚给我打电话说你下午去医院后就……”

“去医院”几个字让时觅条件反射地推了他一下:“我们去外面先。”

说完就赶紧把房门带上了。

傅凛鹤面色陡然沉了了下来,他稍稍把视线从紧闭着的门口移开,借此平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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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曜有点讶异于时觅突然的举动,抬头朝屋里看了眼,但时觅顺手带上的门挡住了他所有视线。

时觅把他推到了远离门口的楼梯口,确定屋里的傅凛鹤听不到后才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时觅歉然开口。

严曜往她身后紧闭着的房门看了眼,看向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尽管是预料中的结果,时觅还是怔了怔。

她失神地看着试纸上的两道杠,心情是一种难言的复杂。

她没想过她会怀孕。

她和傅凛鹤最近唯一没做安全措施就是她提离婚那天晚上。

那时她心里想着事,也没留意。

加之她最近一年来受孕有点困难,也没很放在心上。

她不知道傅凛鹤为什么也会忘记做安全措施。

他在这方面一向比较注意。

她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留下,那她刚要重新开始的求学和人生怎么办?

不留的话?

时觅手掌忍不住抚上小腹,有点茫然。

她没考虑过再婚,但她一直是希望有自己孩子的。

她也有这个经济能力去抚养一个孩子。

只是刚好卡在她求学的节骨眼上……

从洗手间出来,时觅整个很恍惚。

严曜还在洗手间门口等她,看她出来,他走上前:“没事吧?”

时觅歉然冲他摇摇头:“没事。”

他点点头,没有追问她试纸结果,只是看了眼表,提醒她:“准备登机了。”

时觅迟疑地点点头,与他一块往外走。

路过药店玻璃橱窗时,时觅下意识往刚才看到傅凛鹤背影的玻璃看了眼。

光影错落下的玻璃橱窗里人头攒动,陌生的脸,陌生的背影。

时觅沉默收回了视线,轻吐了口气,和严曜一块走向登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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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候机楼

傅凛鹤双臂环胸站在围栏前,平静地看着楼下的时觅,看着她和身边的男人一起把机票递给工作人员,看着男人替她接回机票,护着她穿过人群,走进登机廊桥。

时觅像是有所感觉,脚步突然顿住,缓缓回头,困惑的视线与傅凛鹤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她一怔。

傅凛鹤仅是冷淡地扫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时觅不由笑笑,在严曜若有所思的眼神下轻声说了一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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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凛鹤回了车上,但并没有离去,人坐在驾驶座上,心脏像被什么揪扯着,生疼且空。

他选择了让大脑放空,而后在短暂的放空调整后,理智重新回笼,俊脸重新归于平静。

他启动了车子引擎,缓缓把车子驶了出去,在驶出机场大转盘即将转入马路时,他偏头往停机坪扫了眼,那架飞往苏黎世的航班正在缓缓起飞。

他神色空茫了一秒,脚下的刹车慢慢踩了下去。

他把车停在路边,他坐在车里没动,黑眸看着那架平稳起飞的飞机慢慢从地面滑向长空,直至渐渐变小,再也不见。

傅凛鹤从没疼过的胃突然痉挛般收缩着疼,连带着整个心脏和胸腔都疼了起来。

他抬手压了压心口,冷淡收回了视线,拿起手机看了眼,静默片刻,而后翻出时觅微信,指尖在她的主界面稍作停顿后,干脆利落地把“时觅”两个字从他的通讯录删除,一同删掉的还有她的手机号。

做完这一切时,他把手机扔到了一边,重新启动了引擎,面无表情地把车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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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凛鹤直接回了公司,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公司人已走得差不多了。

柯湛良本来也是要走的,没想着刚到门口便看到一脸平静走进来的傅凛鹤。

他诧异朝他身后看了眼,没看到时觅,又忍不住看向傅凛鹤,小心询问:“傅总,就您一个人回来吗?”

傅凛鹤看也没看他:“不然呢?”

柯湛良:“……”

傅凛鹤已绕过办公长桌,在电脑前站定,左手顺手拉开了抽屉,扫了眼抽屉里的东西,又看向柯湛良:“有胃药吗?”

柯湛良:“……”

傅凛鹤:“给我颗胃药。”

“啊?哦。”柯湛良反应过来,赶紧去给傅凛鹤找了颗胃药,并体贴把温水送上,看着傅凛鹤服下,又担心问他:“傅总,您没事吧?”

“没事。”和过去一样冷淡平静的低沉嗓音。

柯湛良却犹不放心,也有些想关心后续:“那时小姐……呢?”

说完便见傅凛鹤动作一顿,逆着光影的俊脸隐隐有紧绷的趋势,就在他以为他会发飙时,傅凛鹤面色已恢复了平静:“提她做什么?”

柯湛良迟疑:“可是……您刚不是去找她了吗?”

傅凛鹤瞥他一眼:“谁和你说我去找的她?”

柯湛良:“……”

那您刚才干嘛去了?

这句话柯湛良没敢问出口,但傅凛鹤还是从他欲言又止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疑问。

他没答,直接送了他两个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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