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目光一转，老者笑眯眯地望着林辰问道。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老者的眼角隐晦地掠过一抹阴冷之色。
“他是我丈夫，林辰。”
秦凌雪很随意地道了一句。
两人在一张老树根雕成的茶几前坐下，老者亲自泡茶。
不多时，一名伙计捧来一只方方正正的黄色锦盒。
“秦小姐，这是你要的东西。”
老者打锦盒，盒中，一只通体泛黄，晶莹剔透的黄翡手镯躺在里面。
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在掌心反复查看了几遍，秦凌雪满意地点点头。
林辰果断掏出银行卡，刷卡付款，准备走人。
“慢着。”
临走出门前，老者忽然叫住两人。
“钱不对吗？”秦凌雪回身，蹙眉问道。
“呵呵，钱对了。”
老者笑着摆摆手，又指了指前面的林辰，疑惑道：“秦老太的大寿，林先生作为孙女婿，按理也该送上一份寿礼才是。”
两人闻言愣住了。
秦凌雪面露难色，于情于理，作为新女婿的林辰都该送一份寿礼。
但资金有限的她，实在拿不出钱，再准备一份稍微过得去的寿礼了。
“我不用了。”林辰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秦老太一直刻意针对凌雪，自己不找她麻烦就算好了，怎么可能送寿礼？
况且，林辰可不认为，秦老太值得自己送礼。
犹豫了一阵，秦凌雪轻咬红唇，说道：“你给他挑一份吧，几千块就行，不用太贵重的。”
不管如何，林辰都是秦家的女婿，哪能两手空空给奶奶拜大寿呢？
“恩，我这里有一只晚清时期的瓷瓶，价不高，只要一千块。”
说话间，老者从百宝架上拿下一只约莫海碗大小、四十厘米高，瓶口卷起的灰白色旧花瓶。
与其说是古朴，不如说是破旧。
“呵呵，这瓶子虽说旧了一点，但也对得起这个价钱了。”老者笑道。
扫了一眼，瓶身泛黄、粗糙，还布满了蛛丝般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开来。
品相实在太差了。
美眸中掠过一抹不喜，秦凌雪有些嫌弃地摇摇头：“还有好看一点的吗？”
“这……有倒是有，架子上的都是，不过价钱方面，要贵一些。”老者指了指架子上的古朴陶瓷。
“有多贵？”秦凌雪问道。
老者指着其中一只五彩碟，说道：“比如这个，就要三千……”
“行了！就要这个！包起来吧。”秦凌雪说道。
虽然便宜了点，但有好过没。
秦凌雪心中暗暗琢磨。
付了钱，林辰捧着这只旧花瓶，跟在秦凌雪身后，走出这间店。
走出店门没多远。
一句微弱的对话，轻飘飘地被林辰捕捉在耳边。
“秦少，瓶子卖出去了……”
耳力极好的林辰，一下子就能听得出来，这是古董店老板的声音。
停住脚步，细听了一阵，林辰脸上浮现一抹淡笑。
古董店的老板，居然是秦宇安排的人，目的就是将这只破瓶子卖给秦凌雪，待她在寿宴送出后，趁机发难。
秦宇，便是秦凌雪的堂弟。
那个家伙心术不正，秦凌雪被撤职，他也是推手之一。
上车的时候，林辰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林辰！”
秦凌雪忽然说话了，声音低沉：“一会，你送上寿礼就站到一边，别乱说话！”
因为自己掌管过家族一段时间，一直受到大伯二伯两家的忌惮与憎恨，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尤其是自己最近把濒临破产的公司救活，触动了许多人的神经，他们巴不得自己出丑。
寿宴上，他们必定找机会奚落、打压自己，她不想节外生枝。
“我尽量。”林辰不以为然地道。
半小时后，驶下高速。
经过一处加油站的时候，在林辰的要求下，车子在加油站停了一下。
林辰捧着那只旧花瓶，走进了厕所。
……
秦家大宅，位于城南很出名的‘飞凤山别墅区’，这一片临山别墅是东海市公认的富人区之一，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则贵。
随便一栋别墅，都是千万起步。
车子在林荫小道上七拐八拐之后，在一栋灯火通明、占地足有千平的三层大别墅前停下。
充当临时停车场的大庭院，此刻已经停满各色豪车，足有数十辆之多，堪比豪车展会。
两人并肩走进别墅。
宽敞的大厅里，宾客如云，谈笑之声，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
处处透着喜庆的气氛，热闹非凡。
秦山河健在的时候，秦家最为鼎盛，资产一度接近三十亿，是东海市排得上号的家族企业。
老爷子人脉深厚，各界都有关系，谁也不敢小觑。
他退位后，指定秦凌雪接管大权，年纪轻轻的她虽然许多方面不够老练，但能力极强，人情关系并未落下多少。
那时候，容貌与身材皆是无可挑剔的秦凌雪，被公认为东海市第一美女总裁，追求者如过江之鲫。
可惜，嫁给林辰这个公认的废柴后，成为东海市的笑柄。
因此，在老爷子故去的半年之后，秦老太便果断撤了秦凌雪的职务，交由大儿子秦青云管理。
自此之后，秦家开始走下坡路。
但即便如此，来给秦老太贺寿的人，也还是不少的。
唰唰唰！
秦凌雪刚迈进大厅，就惊动了许多宾客。
他们望着这个衣着平凡，但身材脸蛋俱是无可挑剔，堪比超模的绝美女人，眼中的爱慕毫不掩饰。
一进场，便令许多女人失去了光彩。
许多年轻才俊人纷纷扔下身边的女伴，主动上前打招呼。
“秦小姐，你好。”
“呵呵，秦小姐风采依旧啊。”
“秦小姐你好，我是白神生物的张威，这是我的名片。”
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秦凌雪一一笑着回应，一时间，宴会厅大半的宾客都望向了这边。
至于林辰……
他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废柴，他们根本不屑理会。
风头被抢，自然引来许多女人的不满。
她们暗中与秦凌雪做了一番对比，最终感到气馁，无论是身材还是颜值，都被对方全面碾压。
“哟呵，小雪来了啊，听说你的公司破产了。怎么，你们还有钱买寿礼吗？”
就在这时，一名身材同样高挑，穿着低胸装，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道。
她的容貌与秦凌雪有几分相似，但五官远没有秦凌雪那般精致，颧骨微耸，嘴唇很薄，多了几分刻薄寡情。
她就是大伯的女儿，堂姐秦凌霜。
“明知今天是奶奶的大寿，还带这个废柴过来，存心要让我们家丢脸吗？”一名西装青年也满脸鄙夷地开口。
青年便是堂兄，叫做秦霄。
望着两人，秦凌雪笑容顿消，美眸中掠过一抹隐晦的恨意。
在爷爷故去后，这两人就开始唱反调，令她计划受阻，导致诸多失利。
两人趁机在奶奶面前煽风点火，添油加醋。
她被撤掉家主之位，可以说是两人一手策划的。
在那个冰冷的雨夜，背负着指责与咒骂，他们一家人被连夜赶出秦家大宅，惶惶如丧家之犬。
事后，分到手上的那间千疮百孔的破公司，也是两人出的主意。
这些事，她永远也忘不了。
深吸一口气，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林辰是我丈夫，秦家的女婿，来祝寿是很正常，你们不必阴阳怪气。”
“哼，就怕这个废柴不会说话，坏了气氛，惹得奶奶不高兴。”被怼了一句，秦霄有些不爽，反唇相讥。
“就是，奶奶本来就讨厌他，你不是恶心人么。”秦凌霜也讥讽道。
秦青云执掌家族的一年多，昏招频出，投资接连失利，是不争的事实。
加上最近秦老太老毛病又犯了，已经有些镇不住局面，族中的一些老人，不可避免地有了换帅的想法。
第一人选，自然就是秦凌雪了。
但秦霄很不甘心，于情于理，自己是秦家长孙，即使父亲退位，也理应由他接管，秦凌雪已经嫁人，严格来说是外人。
这个女人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