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青珞陆衡之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文本假婚成真:首辅大人的套路》,由网络作家“有香如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精品古代言情《假婚成真:首辅大人的套路》,赶快加入收藏夹吧!主角是苏青珞陆衡之,是作者大神“有香如故”出品的,简介如下:前世,苏青珞是金陵首富之女,父母早逝,她不得不投奔京城外祖母家,跟表哥陆衍订下亲事。不想陆衍豢养外室,害得她一尸两命。这一世,苏青珞坚决同陆衍退婚,却被舅母逼迫嫁给无良混混。正当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首辅陆衡之却突然提议同她假成亲。京城人皆知,陆衡之清冷矜贵,心狠手辣,不近女色,传言曾有丫鬟勾引他,当即被他处决。陆衡之神色淡漠道:“你我成婚各取所需,三五年后我便放你自由。”苏青珞无路可走,咬牙同意。不想成亲后没多久,陆衡之便将她搂在怀中。她:“不是说假成亲......”陆衡之挑眉:“弄假成真,有何不可?”...
《完整文本假婚成真:首辅大人的套路》精彩片段
苏青珞顿时一慌。
一天内被他撞见两次在哭,实在太难为情。
方才匆匆看一眼凉亭里还以为并没有人,如今想来是被檐柱挡住了。
微风拂过,男人身上淡淡的酒味也飘了过来。
他今日刚回陆家,难免跟陆家各房设宴饮酒,想来是酒后来这里休憩,反而被她打搅了气氛。
他心情明显不好,苏青珞不敢触他霉头,行礼道:“不知三爷在此,青珞失礼,青珞告退。”
“站住。”陆衡之淡声。
他语气自带一种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气势,苏青珞不由自主停住脚步。
他声音微凉:“问你话,为什么又哭?”
苏青珞抿唇——这种事,怎能对他一个外男说?
她迟迟不语,又听他道,“怎么?又崴了脚?”
苏青珞脸色微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宋闻这时来了。
他一手拎一盏琉璃灯,一手拎着一个食盒,跑过来道:“爷,你刚才用了不少酒,还是喝一碗醒酒汤。”
一转头看到苏青珞,顿时一愣,“苏姑娘怎么在这儿?”
苏青珞垂眸,没应声。
陆衡之示意宋闻将食盒放在凉亭的石桌上,接过那盏灯道:“去外头守着。”
宋闻心中惊愕,连忙答是。
他家爷自从中了状元后京中说亲的大家闺秀比比皆是,其中不乏皇亲贵胄,更有不少女人明里暗里投怀送抱,从没见他对哪个姑娘有兴趣。
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对苏青珞破例了。
只是——这位苏姑娘好像定亲了啊?
他们爷不会?
想到这个可能,守在门口的宋闻不觉双腿一软,往里看了眼,那两道身影仿佛离得近了些。
陆衡之将手里灯往上一提,平声道:“上来。”
灯下,苏青珞一张苍白小脸上透着几分倔强,眼角微红,她没动。
陆衡之又道:“那你是要我下去?”
苏青珞朱唇微抿,片刻后,才是提裙而上,进了凉亭后,又对他行一礼。
陆衡之将灯罩摘下放到凉亭的圆桌上,坐下后打开食盒拿出那碗醒酒汤慢条斯理地喝完,才开口。
“陆衍怎么欺负你了?”
苏青珞不觉微微一惊。
不似白天他问她“谁欺负你了”,这回开口是笃定的语气,不愧是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人,竟然猜到了。
苏青珞垂眸,一时并未答话。
陆衡之等她片刻,又道:“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语气竟颇有耐心。
苏青珞更加惊诧,犹豫片刻,最后也只是低声道:“没有。”
他是大房的人,凭什么替她做主呢?
能替她做主的无非也就是外祖母,但外祖母身子骨大不如前,她不可能拿这种事来烦她。
何况,凭眼前人的才能,她就是不说,他也能很快查到缘由。
真的说出口,反而可能会被指责不懂事。
凭借多年寄人篱下生活的本能,苏青珞很快便知道该怎么做。
陆衡之起身,上前一步。
他存在感极强,有种压迫力,苏青珞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抬头。
陆衡之一袭月白长衫,清冷孤高如皑皑雪山上的皎月不染一尘。
他面若冠玉,鬓若刀裁,眉眼清冷,声音微冷:“你不信我?”
语气分明透着不快。
苏青珞没应声。
陆衡之眸色微深:“何妨一试?”
苏青珞垂眸:“青珞不敢,当真无事,青珞只是想家了。”
这话半真半假,也不算完全敷衍。
陆衡之打量她片刻,没说信还是不信。
苏青珞再度行礼:“夜深了,三爷早些安寝。”
陆衡之终于没再说什么,将手里灯递给她:“路上当心。”
苏青珞想拒绝,看到他一双幽沉的眼,又下意识地将灯接过来。
“多谢三爷,这灯明日我会命人送回。”
“不必。”陆衡之道,“我会命人去取。”
苏青珞松一口气,这就方便多了。
她的丫鬟去前院找他,总归不那么妥帖,容易落人口实。
难过的情绪被陆衡之一打岔,苏青珞好了许多,回到房中便歇下,很快睡去。
隔天一早起床,苏青珞去给外祖母请安,几位太太都在,柳氏也立在一旁。
陆老太太昨夜有点着凉,头昏昏沉沉的,戴着抹额,见到她还是亲切地招手:“青珞快来,昨日下了雨夜里睡得好不好?有没有着凉?”
苏青珞眼眶微微一湿,凑到老太太怀里:“青珞都好。这话该我问外祖母才是,您是不是贪凉夜里出去玩,才着了凉?”
陆老太太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戳她脸颊一下:“看你这小皮猴儿说的什么话。”
苏青珞照例在陆老太太这里用了早饭。
陆老太太强行打起精神道:“我活了一把年纪也该到头了,但怎么也要看着我们青珞嫁人才行。”
苏青珞心中不觉浮起一股酸涩。
柳氏立刻道:“呸呸,母亲长命百岁。您何止要看着青珞嫁人,她生了太孙您还得帮着她照看几年呢!”
陆老太太顿时喜笑颜开:“你们看你们太太多懒,当婆婆的不照看竟叫我照看,这算什么事?”
大家登时都笑起来。
苏青珞一言未发,她知道柳氏是故意如此说,为了就是让她老实跟陆衍成婚。
出了老太太房间,柳氏一面赔笑,一面将苏青珞拉入房中。
陆衍果然早在房内等着她,见她进来,先扇了自己一巴掌。
“苏妹妹,昨天都是我的错,原是我该死。”
这一巴掌连个响声都听不见。
陆衍过来拉她的手,被苏青珞甩开。
陆衍立刻讨好般拿出一块通透的玉佩递给苏青珞。
“苏妹妹,这是我特意为你挑的,就当是赔礼,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
苏青珞接过玉佩,上头镌刻着兰花花纹。
她不喜欢兰花,她喜爱牡丹。
她也不喜欢玉石,玉石易碎,不如金银坚固。
苏青珞这时才发觉,这么多年来他送过她不少东西,但却没有一样她喜欢的。
竟然还口口声声说她是第一位。
见她没拒绝,陆衍心底一喜,忙道:“我不过是可怜嫣然身世罢了。她父亲早逝,生活贫困,她哭着跟我说她就要及笄却连个像样的簪子都没有,我这才陪她去首饰铺子里逛了逛。”
“你放心,我只想娶你。”
柳氏见她接了玉佩,也紧接着牵了她的手笑道:“这就对了,衍儿不过是一时糊涂,青珞你大方些别跟他一般见识,就快是一家人了哪有天天吵架的理。”
苏青珞倏地冷笑一声,用力将玉佩扔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柳氏和陆衍皆是一惊。
苏青珞冷声道:“可惜我不想嫁你。这亲我一定要退,原因你们二人心知肚明,再说下去只会伤了情分。我给舅母半月时间,舅母若是办不好这件事,我只好去求外祖母。”
柳氏大喝一声:“胡闹!这等小事也值得去劳烦你外祖母?你外祖母身子骨不好,你岂能如此不孝?”
陆清婉昨夜睡得不大安稳,脑海里时不时想起温陌寒的样子,倒像是魇住一般,醒来后便有些没精神。
去隔间洗脸时,紫鸢在她耳边悄悄说:“衡三爷今日一早上朝前特意吩咐了,老太太要静养,任何人不许在老太太跟前多话。”
陆清婉又暂时卸下一桩心事。
温陌寒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却能连这种小事都能记得,难为他面面俱到。
陆清婉用帕子擦了脸,心想温陌寒帮了自己这么多,该如何谢他。
按理来说,谢人自是要投其所好,但温陌寒对下人一向管束严苛,他的喜好从未流出来过,甚至打听也犯忌讳。
直接给钱又未免过于亵渎这位权势滔天的首辅大人。
陆清婉犯了难,这时听见老太太起床的动静,便先过去服侍。
老太太身子骨好了许多,不仅用了不少饭,还跟来的几个儿媳孙女儿说了好些话。
说到兴头儿上,老太太随口问道:“怎么不见柳氏?”
房间里霎时一静。
柳氏被二老爷陆佑下令禁足一月,还在屋内闭门思过。
且老太太疾病未愈,那位爷一早特意下了封口令,谁也不敢将陆清婉与陆衍退亲之事在这个节骨眼说出来。
片刻后,还是大夫人钱温陵拍掌道:“瞧我这记性,竟忘了告诉母亲,二弟妹和衍儿前日都染了风寒,有些厉害,正在养病,不敢前来,怕冲撞了母亲。”
陆佑一大早探望过老太太才去的衙门,所以老太太也并未多心,只吩咐人去看看,送点东西。
半月后,老太太身子在宋太医的调理下彻底恢复,精神甚至比以前更好。
宋太医直言,老太太仔细将养,再活十年八年都不成问题。
众人闻言都十分高兴,尤其陆清婉。
在那一刻,她对温陌寒的感激之情达到顶点。
宋太医走后,众人其乐融融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便散去。
到了晌午,春光正好,老太太听小丫鬟说后花园里的桃花开得正好,又看陆清婉似有困意,便吩咐道:“青珞你去替我折两支桃花来。”
楚朝的规矩未出阁的小姐们是不能睡午觉的,她连日劳累,老太太是怕她撑不住,要她出来晒晒太阳放松些。
陆清婉带着紫鸢一路往后花园去,挑了支开得正盛的刚剪下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陆清婉回头,竟是陆衍。
十几日未见,他整个人清减许多,听闻陆佑还对他动了家法,只是这家法动在哪儿,倒是不太看得出来。
陆衍语带嘲弄道:“你倒是还有心情折花。”
陆清婉淡声:“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我为何会没有心情?”
陆衍声音里有种格外的高高在上之感:“你不过是个商户之女,跟我退亲后,你不会真以为还能找到像样的亲事?”
陆衍在她面前向来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从未露出过这样一面。
陆清婉更觉恶心:“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陆衍冷哼一声,甩袖转身离开。
陆清婉握着剪下来的那支桃花,双手微微发颤——她几乎就要忘了这回事,几年前,老太太是把她的亲事交给柳氏的。
柳氏左挑右挑老太太都不满意,后来柳氏半开玩笑说干脆把青珞给了衍儿算了,我这个做舅母的也疼她,老太太权衡之后同意了。
陆清婉深吸一口气,渐渐缓过来,即便柳氏要替她挑,这事儿也越不过外祖母去,不必太过紧张。
想着陆衍应该是去看老太太了,陆清婉便在园子里多逛了会儿才回去。
老太太一见她便笑说:“你和衍儿一个来了另一个就走,怎么着,还不好意思了?”
陆清婉低头笑笑,没说话。
老太太以为两人闹了小别扭,也没多说,接过她折的桃花夸了几句,说:“正好,你替我去一趟你大舅母那里。”
她命月娥拿出一对羊脂白玉镯递给陆清婉,“这几日你大舅母劳心劳力伺候我,着实辛苦了。”
陆清婉带着紫鸢去了大夫人钱温陵的院子。
待丫鬟通传后,她迈步而入,一眼看见坐在堂内的温陌寒,倏地顿住脚步。
虽然这几日他常去给老太太问安,两人偶尔也会打个照面,但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他。
他一身月白常服,正端着一盏釉色茶碗,见她进来,缓缓将茶碗搁在身旁的木桌上,举手投足之间有种世家公子的贵气。
钱温陵含笑看陆清婉一眼,拉着她的手道:“青珞怎么来了,快坐下。”
陆清婉忙命紫鸢将东西拿来:“我奉祖母之名前来送东西,祖母说大舅母连日辛苦,这镯子聊表心意。”
木匣一开,钱温陵便眼前一亮。
这对玉镯光泽莹润,玉质清透,实在好看。
她娘家中道家落,手里实在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一时十分开心,连连道谢。
温陌寒却没看那玉镯,视线一直落在陆清婉身上。
她穿了一袭玉色长裙,那支桃花倒像是开在她身上一般,灼灼其华,衬得她十分好看。
陆清婉察觉到男人打量的目光,忙将手里桃花递过去:“这是我方才折的,请舅妈赏玩。”
钱温陵连忙接过来:“这花枝挑的可真好看,衡之,快来替我插进花瓶里。”
温陌寒起身:“是母亲。”
他缓步而来,接过那支桃花对着白瓷花瓶扫了眼,要来剪刀,抬手剪掉多余细碎的枝叶,动作干脆而利落。
尔后,他撩起长袖,慢条斯理地将那支桃花插入花瓶里,摆在白墙之下的梨花木桌案上。
那妖冶的粉色从净白瓷瓶一侧蜿蜒而出,仿佛要破墙而出,霎是好看。
钱温陵合掌冲陆清婉笑道:“衡之修剪得是不是也不错?”
陆清婉脸色微红,低头答是。
钱温陵看向温陌寒,他脸色如往常般清冷,并无异常。
但钱温陵深信自己直觉不会有错,若是旁人送花过来,温陌寒只怕是一眼都不会看的。
她于是又含笑热情地问陆清婉:“要不要留下来用饭?”
陆清婉摇头:“多谢大舅母好意,只是我放心不下外祖母。”
钱温陵点点头,又拉着陆清婉说话。
温陌寒坐在一旁,她说什么都不太自在,很快便起身告辞。
钱温陵含笑道:“衡之替我送送。”
断没有当朝首辅亲自送她的道理。
陆清婉忙道:“不敢劳烦三爷。”
温陌寒便扫她一眼,没动。
陆清婉便行了个礼,慌忙走出去,还未缓过来,便听紫鸢艰难道:“小姐,我肚子痛,忍不住了......”
陆清婉忙让钱氏院子里的丫鬟带紫鸢去更衣,她就在院子里等。
不想竟听到钱温陵温和的声音:“衡之,你告诉母亲,你是否对青珞有意?”
陆清婉手登时忍不住攥紧。
“你年岁不小,也该娶妻了,你若是对青珞有意,母亲去帮你跟老太太说,可好?”
隔着一堵墙,男人声音冷而缥缈:“母亲何出此言?”
“你先前那么声势浩大地替青珞做主退亲,又......”
“母亲慎言。”温陌寒断然出口,“我与苏姑娘绝无男女私情。”
语气斩钉截铁,丝毫未曾有任何犹豫。
陆清婉脑海中仿佛空了一瞬,下意识跑出院落。
那仿佛山泉般的凉意一路沁入叶慕宁心底。
手被烫到似的往回一缩,那碗小米粥差点被掀翻,好在君宴知稳稳地扶住了。
叶慕宁一张脸腾地红了。
方才两人动作,落在旁人眼里只怕有些许暧昧。
君宴知重新将碗递给她,出声:“小心,有些烫。”
如此一解释,显得她方才她回缩的动作十分合理。
叶慕宁接过青花瓷碗:“多谢三爷......”
话音落下才发觉自己又喊了他三爷,明明早上才答应过他要记住喊他三哥,这会儿便忘了,也不知他会不会生气。
她缓缓抬头,却看见君宴知盛满倦意的眸子里闪过极短的笑意。
怎么她叫错了人?他还笑了?
叶慕宁虽不解,当下也无暇揣摩他心思,回身一小口一小口耐心将小米粥喂给老太太。
老太太喝了大半碗,又要水漱口,叶慕宁回头,君宴知恰好递来一盏茶。
叶慕宁也渐渐习惯他递东西过来,伸手接过,喂给老太太,待老太太吐出后再接回,递给君宴知,却不敢抬眼看他。
老太太喝完粥后有了些精神,开始说话。
钱温陵便道:“这次可多亏衡之请了太医院掌院宋太医来,又守了老太太一天一夜,真是孝心可嘉。”
老太太闻言越发诧异,向君宴知看去。
君宴知平声道:“母亲谬赞,孝敬祖母原是孙儿该做的。”
虽不知君宴知为何突然如此,老太太也领了他这份心意,便道:“好孩子,多亏你,我看你也累了,明日还要上朝,快回去休息吧。”
叶慕宁这时才想起来,君宴知是要上朝的,算起来没几个时辰可以睡了。
她不觉向他看去——他怎会在此耽搁这么久?
耳旁响起钱温陵温和的声音:“青珞去替我送送衡之,我陪老太太说说话。”
叶慕宁点头起身,低头跟着君宴知往外走。
屋内里渐渐暗下来,月娥起身点了灯,火光将他黑色影子拉得极长。
他脚步声很轻,走路时衣摆一荡一荡,那上头金线绣的祥云仿佛闪着轻微的光泽,好看极了。
他掀开门帘,走出去后却并未放下,似是等她出来。
她抿唇,便这么走出来。
心里却紧张极了,因为觉得自己从他臂下经过,想一想都要脸红。
外头天色已黑。
宋闻拎了盏琉璃灯在门口等着。
君宴知似是不惯旁人替他掌灯,伸手将灯接过。
那灯玲珑剔透,有一抹碧色,像是之前借给她那盏。
君宴知手握住灯仗末端,握住的地方好似是她曾经触碰过的地方。
叶慕宁感觉只怕今晚自己的脸烧透了,好在可以借夜色掩藏,她弯腰行礼:“三哥路上小心。”
也不敢抬头去看男人神色,低着头,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他灯仗上的手上。
那手好看极了,骨节分明,握在一起叫人赏心悦目。
也便又看到了他戴在大拇指上的碧色扳指,只是光线昏暗,不确定是不是她送的那枚。
正在出神,头顶忽地传来他极淡的声音:“还怕我?”
叶慕宁忙道:“没有。”
君宴知缓缓道:“那怎么不敢抬头?”
“我不是怕三哥,我只是......”叶慕宁有些紧张,“方才在里头不慎触碰到三哥,我......”
她顿一下,“我非故意,还望三哥恕罪。”
听闻他是不近女色的,她方才真不是故意,还是解释一下,以防她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君宴知低头看她片刻,道:“无妨,是我不慎。”
叶慕宁终于松一口气。
君宴知没再说什么,提灯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渐渐消失在夜里。
这时叶慕宁整个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君宴知身上的压迫力太强,在他身边她很难不紧绷,虽不至于害怕,但紧张实在难免。
但彻底放松之后,她心里却忽然浮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好似小时候吃的一种糖,丝丝缕缕的糖丝从心底蔓延出来,缠不尽似的。
她在外头站了片刻,等自己平静下来才掀开门帘进去。
钱温陵正在宽老太太的心:“有宋太医在,您把心放进肚子里便是。”
老太太微笑点头,看叶慕宁进来,冲她招手。
“你也累了,赶紧回屋歇着吧,我这里没什么大事,青珞今晚留下陪我说说话便是。”
钱温陵看叶慕宁的眼神格外和蔼:“那我明日再来替青珞。”
钱温陵走后,老太太敛去笑容,道:“月娥,你命人守在门外,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月娥忙答应。
老太太握住叶慕宁的手,看向月娥,声音凝重:“你们二人是我最信赖的人。青珞,你老实告诉外祖母,太医说外祖母还有几日?”
叶慕宁顿时一凛,还未答话,又听老太太肃然道,“我要听实话,这次我的病连君宴知都惊动了,必定不一般。趁着清醒,该安排的我都要一一安排。”
月娥吓得眼睛一红。
叶慕宁立刻说:“外祖母万不可多想,你这次的病虽来势汹汹,但宋太医说了熬过这遭再细细调理便无大碍的。至于君宴知......”
她声音微微低下去,“许是因为你生病时恰逢他的生辰宴,他可能怕......被弹劾?”
这猜测说得通,因为本朝对孝道极为重视。
她心里却隐约有个连自己都不敢信的想法,觉得君宴知对老太太这么上心也许跟她有几分关系。
老太太沉吟片刻,即便怕被弹劾守一夜也足矣,何至于熬上一天一夜?
但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只得道:“许是吧。”
片刻后,老太太又看向叶慕宁道,“青珞,君宴知此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他在府中时你行事一定要小心,莫要得罪他。”
叶慕宁想问清楚为何人人都说君宴知手段狠辣,但眼下老太太身子尚未恢复,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于是乖巧答是。
老太太却仿佛突然间想到什么,微眯了双眼:“你大舅母方才为何让你去送君宴知?”
叶慕宁霎时一惊,连她自己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哑然。
月娥笑道:“老太太,屋内当时只有姑娘在,不找姑娘找谁?”
老太太这才摇头笑了声:“也是,是我老糊涂了。”
叶慕宁服侍老太太喝了药,自己用了饭,然后躺在一旁的藤椅上歇下,月娥歇在外间。
药中大约有安神的成分,老太太很快沉沉睡去。
叶慕宁却有些睡不着。
脑海里翻来覆去想着今日发生的事。
君宴知特意嘱咐宋太医给她看病;大家分明都饥肠辘辘,他却把自己的饭先让给她吃;伺候老太太时站在她身后递东西,出门的时候替她掀帘子......
那可是传言中不近女色的君宴知啊!
钱温陵特意让自己送他出门,有没有可能是看出了些什么?
难道说......君宴知对她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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