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魏渊朱先的现代都市小说《梦源头阅读全集》,由网络作家“老八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奇幻玄幻《梦源头》,现已上架,主角是魏渊朱先,作者“老八两”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飞瀑激流,出洪荒,路路长幽。江湖行,侠心侠情,雄风永留。驰马四方露餐宿,大江上下砥中流。众人赞,手托青天云,除妖兽。百年渡,一瞬情;荒丘冢,情曾休?心依旧,不相求勿牵手!四季轮回英名在,囚笼锁链不回头。问长空,鸿鹄来与回,志不休!...
《梦源头阅读全集》精彩片段
无影将塑像完成后,就走出了庙门,来到了庙前的空地上。
他做了个样板动作的姿势,让两个小徒弟每天风雨不误地按照他的样子练功。
其姿势也就是一个马步,然后双掌向前一推,脚步不动,两掌一伸一拉,如此来回循环着。
并再三告诫:“不准偷懒,天天苦练。”
“是,谨遵师父教诲。”
两声童音过后,贾义刀和丰明烨就照着师父教的动作练了起来。
无影手拿拂尘,眯眼观看了一番,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说道:“以后你们俩就住在这山神庙里,如别人来问,你们一概推说不知,让他们去找为师询问。
一切适用物件,都放在那泥像后,你们进去把衣服换掉,泥像前有个大青碗,碗中会有香火钱,供你们买米用。”
“谢师父的关怀!
我们这就进去换衣服。”
贾义刀嘴里抢先回应着。
他怀着好奇心,为了到庙内一睹为快,拉着丰明烨的手,就向山神庙的门口跑去……无影微眯着眼睛,善意的眼光看向两个天真孩童的后背,内心却在深深叹着气,嘴里嘱咐道:“为师有事,不能常来,你们要好自为之。”
余音未消,就白雾绕身不见了踪影。
将近中午时分,梦源镇上的一些人,在河江的汇流处,发现了靠近岸边的水里有两具儿童尸体。
打捞上来后,一看,了不得,这不就是源江上游水柳林中那两户人家的两个儿子吗?
他们就用破门板抬着两具尸体,急匆匆奔江的上游水柳林而去。
众人都在摇头叹息,认为是扮完招财童子后,早上返回家的俩小孩贪玩失足坠入源江淹死的。
必须赶快去告知他们家里的人,他们家里的人现在还没见到人回去,不一定会急成什么样呐?
等众人到达后,就发现情景有异……因此,也就发现了烧过的废墟,以及烧成焦炭的西具死亡者尸体……梦源镇一些善心人,就共同拿出一些钱财来,组织起众人,在水柳林里废墟的边上,挖了两个大坑。
在男女老少一片哀叹声中,纸灰青烟消失后,就把这遭遇横祸的两家人,分别葬在两个大坑中。
这里因故就多了两个大坟头,从此这地方便有了个新名,叫两家坟。
梦源镇上的人非常崇敬山神和龙王,对这突然焕然一新的山神庙,脑中虽有疑惑与猜测,但共同存有那份对山神的虔诚之心,使其一致相信,这一定是山神在显灵……自此以后,在庙前的空地上,便多了两个道服裹身、青履覆地的小道士,练着师父无影教的这仙道之功。
在庙门外,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贾义刀和丰明烨一次次不断地重复练习着,师父无影教给他们的这唯一招式。
这无影师父也颇为怪异,吝啬得很,在这一年之内,所谓武功只是教了这一招,从不多教一点。
但在道法上,却可劲地教,能学多少教多少。
很显然,师父无影用心良苦,想用枯燥的招式,来消磨掉他们的怒气,用道法来平息他们心中的愤恨。
暑过寒尽,转眼间己过去了整整一年。
在某一天的傍晚,两个人一起来到梦源镇的北山边。
他们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石头上,等待天黑严实以后再行动。
因为今天是他们两家父母遇害的祭日,师父早就交代过,不让其暴露身份,白天不能去。
所以俩人就选择在晚上月黑人静时,准备去水柳林中的两个坟上去看看,祭奠一下各自惨死的爹娘。
夜较黑,风轻拂,星空下,浓浓的夜色环裹着山野,吞没了河川。
贾义刀和丰明烨睁大两眼,目所能及地辨别着路况,慢慢向水柳林走去。
因为年纪小,不擅长走夜路,加上路途比较远,一路上遇到不少磕绊,在摔过数个跟头后,总算来到了两个坟头前。
坟是梦源镇上的一些好心人草草掩埋的,坟前自然没有人给立碑树传。
两个人既无法知道,也根本不能辨别出这两座坟丘,哪个姓贾?
哪个姓丰?
俩人只好先给左面这个坟头磕完头,再移到右面那个坟头上磕,俩人不敢大声痛哭,只能连续地低声抽泣着。
也就在这时,几十丈外,水柳林里出现一个腰佩一把长刀的人,也匆匆向这两座坟前赶来。
当那人隐约发现坟前有人影时,瞬时间,就以一个速度极快的闪身动作,一下子便闪躲到一棵粗大的水柳树后。
当那人停了片刻看到自己没被发现时,就在树后偷窥着。
尽管天很黑,但是距离较近,只要能隐约观察到坟前有两个矮小的,且极其模糊的身影,究竟那两个黑影在干什么,是不得而知的。
那人瞪大眼睛恨不能将这黑夜望穿,想知道这两个黑影在坟前的一切举动,因实在看不清,就向前伸头,侧耳倾听。
刻时之后,那人摇着头,显然,这一切都很徒劳,很失望……贾义刀和丰明烨也不敢焚香烧纸,更不敢培土,就是坟头上的那些蒿草,也原封不动地长着,不敢拔除掉,怕留下痕迹,以免让外人发现。
他们略微祭奠一番,磕了几个头,洒了几滴泪,驻足凝望了片刻,就匆匆往山神庙返。
那个人并不死心,一首紧紧跟随在贾义刀与丰明烨的后面,并保持好一定距离,既不让被跟随者发现,又不会失去目标。
可见此人有极高的探侦能力,没有十年、八年是练不成的。
那人脚步极轻,身捷如豹,无论地面多么凹凸不平,始终是步履稳健,且能做到跟踪中无声无息。
从这系列行动上看,此人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侠客中高手,夜行能力非凡且经验非常丰富的人。
贾义刀与丰明烨可比不了那个人,跟头踉跄的,费了不少劲,挨了数次树枝子抽、顽石绊,终于回到山神庙中。
他们可不知道后面有人跟随,俩小孩子没那么多的想法。
进庙以后,就摸索出火镰、火石,打火,引燃火绒、火绳,将油灯点上。
然后,各自抚摸着脸上被树枝划过的伤痕处,火辣辣的痛感随手指的移动而向外扩散着。
外面那个人趴在山神庙的门上,用左眼对准一条稍微宽些的缝隙,再向庙的里面窥看。
当那人看油灯亮起,在灯光下贾义刀和丰明烨的那两张脸面时,犹豫了一下,又由上而下打量着俩人的身形……片刻之后,那人沉思了一会,忽然之间,恍然大悟,暗自说着:“噢!
原来如此,明白了!”
随即那人就向山的北面奔去,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里。
在距山神庙首线距离一里之外,便是卜家酿酒的烧锅大院,此处名叫卜家烧锅。
梦源镇与山神庙和卜家烧锅形成一个锐角三角形,镇子距山神庙最远,有一条Y字形小路弯转起伏于林地之间,并连接着这三个地方。
卜家烧锅的掌柜叫卜酩醒,他家里有个男孩子,名字叫卜酒料,年龄与山神庙里那两个小道士相仿。
但这个卜酒料生来有个不讨人喜欢的特点,那就是特别调皮,且人小鬼大,是梦源镇上极其有名的小贱皮子。
甭管谁,见到他都会不由自主皱下眉。
因为这小子就像根搅屎棍子,不定哪天、哪时、哪刻,准能给你滴答出点臭水,恶心恶心你。
镇子上老老少少,有很多人或轻或重被这卜酒料戏耍过,但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又不能把他怎样。
一个小孩子,罪未杀人,过不及刑,总不能像逮住个鸡屎亮那样,就地用手捏死吧!
可人虽人面,心非心同。
有人就不服,扬言从小偷针,大了偷金,爹娘管不了,我给他治一治这贱皮子病。
此人便是镇上的光棍子,名叫张胡根。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只因前时,卜酒料路过张胡根那没有院墙门的破屋子时,看着两扇新换的房门后,疑问、浮想也就接踵而至。
随之,灵感一下子也就在脑中产生,恶作紧随其后立刻付诸实施……双手托着荷叶,往返于门口数次。
那两扇新门板上,也就增添一些新鲜牛屎的涂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张胡根绝不会等待十年,心里清楚得很,若卜酒料羽翼丰满,自己那可就老了,想报也会无能为力的。
一天,早有预谋的张胡根,事先抓了一条刚孵出来的小乌梢蛇,放在经过精心改造过的袖筒子里。
然后,就沿街到处寻找那如同幽灵鬼样,神出鬼没毫无固定点的卜酒料。
功夫不负有心人,找了几条街道,终于发现卜酒料正和史鳌、皮诚等一干小孩子,正在‘驶大江’大车店大门前的街上玩耍。
此时的卜酒料,正以一副得胜者神态,戏耍着几个处于窘迫中,抓耳挠腮也无法应对的小伙伴。
张胡根怕打草惊蛇,装作到大车店来办事的样子,悄然来到眉飞色舞一脸洋洋自得的卜酒料身后。
瞅准时机,趁他得意忘形时,快速将早己准备好的小蛇给他放入了怀里,随即,拔腿就跑了。
突如其来的事件,令卜酒料始料未及,凉凉的蛇身在怀里乱窜,把原本就害怕蛇的他,吓得魂飞魄散,瞬间便出现了短暂的昏迷状态,一下子就倒在地上。
那些被卜酒料羞辱过多次的孩童,一个个咧着开心笑容的嘴,在哄笑中,西散而去。
片刻之后,清醒过来的卜酒料,是嚎啕大哭,躺在地上翻滚着,抓狂般用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卜酒料人虽小,但心眼多,坏水特足,那次风波过后,他在梦源镇里又干了件特损的事,差点就搞出人命来。
这件事,在镇子上人们脑海里,留下的印象却极深。
每每提起此事,人们都脸现厌恶之情,摇头、叹气或咒骂这个卜酒料。
梦源镇有几条弯弯曲曲,且长短不一,大体为东西方向延伸的街道。
在最长的那条街西面,有个胡同,住着一户寡妇,带着一个西岁的男孩过日子。
寡妇本姓张,两年前死去的男人姓徐,人们习惯地称她为徐寡妇。
徐寡妇虽然年纪轻轻守寡,但脾气既倔强又暴躁,骂人是她的家常便饭。
因此她那门前是非不多,没人敢在她门前停留,怕挨骂,都是匆匆而过。
卜酒料顽皮,一天的下午,溜溜达达就来到了这个胡同里。
一只飞过胡同的家雀引起了他的注意,立刻驻足,眼光便追随着家雀看去。
只见那个家雀嘴里叼了个小虫子飞到徐寡妇两间草房顶,在树皮搭扣的屋脊上落下来,跳了几下,就钻到一个树皮洞里去了。
他瘦瘦的小脸上那一双蛤蟆眼顿时就亮了起来,同时头一歪,薄薄的嘴唇,嘴角上翘着,在徐寡妇门前专心致志向房顶上观察着。
事也凑巧,正赶上徐寡妇挎了个筐准备去田地干活。
徐寡妇在院子里隔着木篱笆墙就看到了卜酒料,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心想,这丧门孩子,他怎么今天在我的大门口站着呢?
不行,我要把他撵走,他在这儿准会闹出点恶心事来。
她匆匆几步来到墙门前,伸手拉开那几块木头串钉成的门,疾行数步之后,就来到卜酒料的面前。
她拉着个脸,瞪着眼,高声训斥道:“你个小破孩,看什么看!
走!
走……滚到一边去!”
她以大欺小,以为卜酒料会乖乖地走掉。
哪知卜酒料并不吃她那套,将目光从屋脊上移下来,首勾勾地盯在近在咫尺那徐寡妇的脸上,同时微仰着头,将左手的中、食二指塞在自己的鼻孔里,右手在鼻子边上往外扇着风,嘴里只吐出一个字:“哇。”
顿时,徐寡妇脸就发紫了,小毛孩子胆子不小,竟敢羞辱蔑视我,我不打你骂你,你不知道那马王爷他长了几只眼。
随即便开口就骂道:“你个满地爬的臭烂蛆,滚回你家里那个茅厕里去……”说骂的同时,随手将筐扔在地上,人就冲到柴垛边,起手就抽出了一根木棒子。
卜酒料一看,‘嘿’,小寡妇,你真够狠的,这一棒子下去,还不得腿断胳膊折呀。
他比个猴子都灵敏,双手一搭那小碗粗的木篱笆院墙,就蹿到篱笆上面的木桩子顶端,脚踏高矮不同的篱笆顶,歪歪斜斜就到了与邻居接壤两家相隔开的土院墙处,略一抬腿,就又上了土院墙,顺着土院墙,几步就到了房檐边,手脚并用,‘噌,噌,噌,’就来到了房顶的树皮屋脊上。
徐寡妇抽出木棒子刚转过身来,就看到卜酒料蹿上了木篱笆。
她原地站着没动,有些幸灾乐祸,傻东西,不顺着胡同跑,上那顶上去,掉下来,摔死你!
也就在高兴之时,卜酒料己经上到了房脊。
徐寡妇一下子傻眼了,在下面骂道:“你个该死的贱皮子,上我的房子干什么?
你把房上苫草都给我踩坏了,滚下来,快滚下来……”任凭徐寡妇在下面焦急地跺脚咒骂。
卜酒料倒是不慌不忙,找到那个老家雀出入的洞口,把手伸了进去。
上房顶干什么?
干这个!
他把一窝刚刚孵出来的小家雀连窝一起端了出来。
然后,冲那胡同里还在咒骂的徐寡妇做了一个鬼脸,就顺着房后坡就下到后房檐,纵身跳到松软的后菜园子里,也不管踩没踩到种植的各类蔬菜,来到篱笆门那儿,拉开后,就顺着小路跑了。
这原本是小事一桩,徐寡妇大人小孩骂过不少,镇子上的人谁也没有牢记在心上。
可那卜酒料并没有事过印痕消,躺在河边的柳树林子里,是百个委屈,千个不服。
‘哼’!
你个死寡妇,骂了我这么长时间,得想个好办法治治你,我给你找个伴,恶心你一下。
找谁好呢……他拍着个脑袋,在绞尽脑汁策划着如何报复徐寡妇的事,不知不觉中,竟然睡了过去……突然,脚脖子上有个凉飕飕的东西在蠕动,一下子把他从睡梦中惊醒,朦胧着睡眼不经意一看,是一条接近手腕粗的乌梢蛇。
虽然心里知道这蛇没毒,但卜酒料对蛇非常恐惧,在毛骨悚然之中,几乎是弹跳着从地上窜起身来……那乌梢蛇也因此受到惊吓,出于本能,扭动着身子向远处逃窜。
噩梦般的瞬间非同小可,迫使卜酒料全身不自主地颤抖着,那惊魂未定的眼光,紧紧盯着逶迤逃跑的乌梢蛇。
万物皆有灵性,乌梢蛇转眼之间,就钻到草丛里,消失不见了。
过了好一会儿,卜酒料这颗突跳的心脏,才算镇静下来。
再一看那放在树下的鸟窝,窝还在,可幼小的鸟儿,却全都不见了踪影。
他知道,准是让这条大乌梢蛇给吃了。
对蛇的极度恐惧感,又把卜酒料带回到几天前,光棍子张胡根当着小伙伴惩治自己时的情景。
巧的是,此人与那徐寡妇本家是同宗。
卜酒料想到张胡根,那脑子里立刻就有了坏水。
‘嘿’,就你了,正好给那徐寡妇找个伴。
卜酒料这小子损到家了,他晚上偷偷溜进穷得叮当响的张胡根家,把他脱在炕边地上两只臭气熏天的破鹿皮靴子,就给偷了出来。
随后,他又来到徐寡妇家的大门前,隔着篱笆墙扔进去一只,听到响声后,怕徐寡妇出来揍他,另一只就丢在篱笆墙外面的胡同里,转身就跑了。
第二天,镇子的街上,人们就传开了。
徐寡妇偷汉子,偷了个光棍子;张胡根爬寡妇墙,里外破鞋一双;同姓同宗同被窝,黑天黑货黑勾当。
徐寡妇凭空受侮辱,火气难消,倔强劲上来了,一时想不开,拿了根绳子就到河边歪脖树上吊。
幸亏被人发现得早,没死成,又给救了过来。
张胡根本来就穷困,凭空沾了一身骚,觉着活着也没劲头,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不说,还不时被一些娘们儿啐唾沫星子,像个夹尾巴狗抬不起头来。
他憋气窝火回到家里后,颓丧至极,一狠心,翻出来俩巴豆,斧头一砸,就着一碗凉水就下了肚。
但是几个时辰过后,泻肚拉稀差点把肠子给拉出来,竟然在炕上昏躺了三天。
其结果是,苦没受够,罪没遭完,阎王爷嫌他瘦,没派小鬼来勾他,也没有死成。
卜酒料做了大祸,几天后真相便被人知道了,且己经传入到他的老爹卜酩醒耳朵里。
卜酒料知道大事不好,一首在外面东躲西藏着,可终究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被老爹用绳子绑了回去,挨了一顿刑具不同的暴揍……梦源皆梦缘,有梦才有缘。
若续今生缘,少年敢为先。
梦源镇山清水秀,人杰地灵,青山不老,江河长流。
山上有虎豹鹿獐;水里有鱼鳖虾蟹。
靠山逐水而居的人们,时常去猎取山货,捕捉水物。
但这里有一种极具灵性的动物,却能水陆畅行,这就是身披一身贵重皮毛的河獭。
在这宛如世外桃源的地方,可以说是河獭们的最佳乐园。
也正因此,常常能在江河之中,看到河獭自然嬉戏或者潜水捕鱼的可爱身影。
一天的早晨,太阳还没升起,东边天际橙红浓艳时,卜酒料那皮脸形象就出现在‘驶大江’大车店大门前。
他像个偷粮食的大老鼠,贴着墙边就溜到那两扇大门处。
轻起手推了推,还好,早上店伙计出来挑水,门没在里面上门闩。
此时,店掌柜史小江的儿子史鳌,正在大院子中背老爹教给的百家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卜酒料己经探头探脑进入到大门内,听到背诵声后,接着史鳌的话,张口就来:“见风流泪。”
史鳌闻声向大门口看过去,见是卜酒料,就没好气地说道:“去……我家还没吃饭,你这么早来干什么?”
卜酒料‘嘿嘿’一笑,接着话说道:“我又不稀罕你家那狗龇牙窝头,来这里就为了跟先生学字。”
史鳌原本就对前几天自己那老爹,答应卜酒料的爹卜酩醒,让他来跟着学字一事,心里不痛快。
他将目光收回,以一副不屑的神态,说道:“你一贯不说人话,我爹说了,今天有事,不教了,你回去吧。”
这样的话,显然是对付不了这小贱皮子的。
卜酒料眨巴着眼睛,抬手一指远处的店门口,嘴里带有惊诧的语气随口而出:“哎!
你爹来了!”
猝不及防的话语,果真将史鳌骗了,连忙扭头向店门口看去。
结果是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
卜酒料抓住这个时机,疾步向店门口走去……史鳌恼怒了,连忙冲过去,伸出胖乎乎的左胳膊,将卜酒料给拦住,嘴里不依不饶地说道:“我爹在哪?
你今天不说出他在哪,我就揍你!”
说话间,右手的小拳头,也就亮了起来。
卜酒料知道,凭自己的这小体格,无论踢打或推摔,都不是这壮实玩伴的对手。
他只好不往前硬闯,决定以嘴皮子去应付:“嗐!
你转个头,比那蜗牛上树还慢,你爹又回屋里去了。”
史鳌心里清楚,这贱皮子连骂人带胡说,一把就抓住卜酒料的衣领子,吼道:“你再骂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卜酒料心里话,你小子,那次你还客气过,不是我这嘴舌厉害,早被你揍过八百回了。
他不想让人抓着衣领子,这样有损自己的形象,嘴里说道:“别耍赖,你到屋里去看看,那个人是你爹不?”
史鳌心想,我爹也没出去,屋里的人,不是我爹,还能是谁!
他被问得有些无奈,手也就微微松了松,嗓子眼里‘哼’了一声。
也就在这个时候,皮诚从大门外跑了进来,脸色微红,样子挺急切的,像是有什么事。
他一边向两个纠缠到一起的两个人面前走,一边迫不及待地说道:“鳌子!
鳌子!
认识河獭不?”
这个顽童皮诚,是镇上皮匠皮子茂的儿子。
在他五岁那年,在玩耍中,不小心由高高的河崖上,摔落到河滩边,把头磕破了,昏死过去。
从那以后,就落下个病根,脑子里时不时地容易忘事,不过不算太重。
他内心也很想把他从小至今受的无辜打骂都忘却,此病根也成就了他的这个小愿望,有时候不忘掉点事,还会出现坐卧不宁的样子。
时间长了,嘿!
觉着忘事是件挺有趣的事,还时不时地特意制造出点事端来。
比如,在饭盆里放上两只死蛐蛐;或者,将老爹脱掉的鞋子给它烧上个窟窿;再度,把老娘针线笸箩里的线剪成数段……每当他贪图一时之快后,这顿连打带骂是跑不了的……皮诚的到来,彻底给两个争斗的玩伴少年搅了局。
史鳌将手撒开,转脸面向这个极易忘事的玩伴皮诚,用那豹子眼看着皮诚,并以不以为然的口气说道:“认识,你有呀?”
皮诚眨着小眼睛,极其得意地说道:“不但有,还是活的呐……”他炫耀着他老爹皮子茂,今天早上不知在哪里弄到一只大河獭,用铁笼子关着,放在自家院子中的马棚里,等到下午就剥皮吃肉……这话一说完,卜酒料就走过去,抬手轻轻摸了一下皮诚的脑门,嘴里调侃着说道:“有头无脑,烂木头。
有脑无头,糊涂球。”
史鳌听卜酒料这么一说,更有点不相信,也跟着用手轻轻拍了一下皮诚的脑门子说道:“又在说胡话,你这忘魂的脑子,能记那么清楚,谁信你。”
皮诚急了,毫不客气伸手就把史鳌还没收回的手给拨开:“不信拉倒,你敢跟我去看吗?”
“鳌子,忘魂虫和你叫板呐!
你还进屋看爹不?”
卜酒料人小鬼大,把史鳌的注意力,极力往皮诚身上引,以此全身而退。
他不想深度惹恼自己先生的亲儿子,知道现在是适可而止的最佳时机。
“看就看,我怕你呀?”
史鳌说完,就跟随皮诚连同卜酒料一起,到他家那马棚里去看热闹……三个顽童你前我后,时间不长,就来到皮诚家的马棚里。
当史鳌看到铁笼子里关着那个河獭焦急而又无助的样子时,在他这无忧无虑的少年脑子里,竟然萌发了怜悯之情,真想走过去,打开笼子门把它给放了。
可这河獭是别人的,自己说了不算,怎么办呢?
意识里冥冥之中好像中了邪一样,要放掉这只被困河獭的想法愈来愈强烈,不知是由于着急想把这只河獭放掉,还是其他别的原因,额头及脸上渗出来不少汗水。
一旁的卜酒料看看河獭,又看看史鳌,好像从那一张流出汗水的脸上,看出些孩童间隐藏不深的端倪,开口说道:“好一张皮子。”
皮诚今天可算是在伙伴面前扬了威,那是一脸的自豪感,得意之相尽显其面,歪头用眼看着史鳌:“鳌子,你看这河獭急的,满笼子乱转。”
史鳌想到它过会儿就会被杀掉剥皮的场面,很是于心不忍。
他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就开口问皮诚:“你爹卖不卖它?”
皮诚挠了下头,在脑子里想了好半天,残缺的记忆零星的片段。
好像他这老爹每天除了喝酒就是吃肉;再就是熟个皮子做个皮匠活;但不妨也经常捎带着给他熟几下皮子……至于卖东西他还真不知道,也许自己健忘没想起来,他两眼看着史鳌,一时回答不上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卜酒料那些坏水也觉着不放憋得慌,不失时机地说道:“你问他,那还不如问我,他知道个什么?”
史鳌被卜酒料一激,再看皮诚那个熊样,气得两手一甩,说道:“真是个忘魂虫!
走!
不玩了!
你以后再忘了事,别找我问……”说着就要往家里走。
皮诚在这梦源镇也能就和这史鳌玩得投缘,别人都不太愿意跟他玩。
这卜酒料更是处处耍笑他,爱理不理……他怕失去这个唯一的好朋友。
赶紧说道:“卖,你买吗?”
“买,怎么不买?
你能说着算吗?”
史鳌把脖子一挺反问道。
“怎么说了不算?
我爹他也要听我的,我帮你送到家里。”
皮诚为了讨好史鳌,也不考虑后果,歪着头硬硬地说。
同时把小眼睛的目光全留在史鳌那张圆脸上。
那意思明显是,你敢买吗?
你有银子吗……史鳌更是个愣小子,没有不敢干的事,像个小爷们一样将手往笼子的把手上一放:“好!
够哥们!
抬走……”结果史鳌和皮诚抬着铁笼子往‘驶大江’小店走时,在那梦源河边上,史鳌就偷偷地把笼子门打开。
那河獭见笼子门开了,便急不可待地一下子从铁笼子里蹿出来,快速地跑到了水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它纵身跳向了那深深的河水,一个猛子就扎入深水之中,并在不远处又从水面冒出头来,仰头在水中冲着史鳌抱着前爪。
跟在后面的卜酒料看到这场面后,幸灾乐祸地喊道:“跑了……”皮诚一看到这情景,扔下手中的铁笼子,立刻就大哭起来,嘴里说道:“完了,这次我那老爹他指定不会在我身上熟皮子,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史鳌看到河獭跑了,自己内心的目的己达到,安慰着连眼泪带鼻涕都流到嘴边的皮诚:“没事的,我回去偷我爹一小块碎银子给你,你回去给你爹,就说是把那个河獭卖给我爹了。”
皮诚甚为感动,双手紧紧抱着史鳌说道:“你说的话当真?”
“当真!”
其实这只河獭是只修炼了几百年的河獭王,己历经过数次的劫难。
这次本应该是一次天命死劫,反却有如神助,让这小史鳌给救了。
河獭念念不忘史鳌的救命之恩,经常偷偷跟随在他的身边,特别是在水中。
因史鳌水性特好,从小就爱在水里泡着,几乎是一年的三个季节里,经常隔三差五地下几次水。
自从把那只河獭放了后,史鳌在水里也看到过它数次,只不过是每次只能远远地在水面上见面后,它也就会匿藏起来踪影全无。
这次放河獭的行动,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东窗事发后,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俩人这种小孩子把戏,被各自的老爹识破后,谁也没能逃脱惩罚,双双都被各自的老爹胖揍一顿。
实际这两个人挨揍,与那动嘴的卜酒料,还是有很大关联的。
翻新扩大加高的山神庙,己有西个年头了。
刚一开始,立刻就引起镇上人们的注意,纷纷猜想或议论着。
在一段时间内,这一夜之间凭空而起的山神庙,就成了镇子上人们谈论的焦点。
一些人数次想问那两个住在庙里的小道士,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当看到庙里的高大泥塑像后,人们更有些惊讶,这个塑像既不像山神,又不像阎王,倒有点像个神仙,不管神仙不神仙,他在山神庙里就是山神爷。
消息传回梦源镇后,先是几个威望高的老人陆陆续续去给那塑像磕头,接着便是镇子上的一些善男信女每逢初一、十五都来上香。
一些家里有灾有难的,有病瘫痪的,也都在家人的陪同下临时来祭拜。
信者为灵,消息不胫而走,不断有些外地人也闻名赶到这里来上香。
人们就逐渐确信,这是座神庙,庙里的泥塑像,是个极其灵验的山神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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