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很久没有一个人赶路了。
没人插科打诨,于是一心只想早些到达龙泉城,一路上除了吃喝拉撒都在赶路,疾奔符箓用了十七张,才终于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的树林边有个茶摊,城门口两边整整齐齐二十几号人罗列成队,仔仔细细地盘查着每一个进城的人。
白薇薇想了想,脚步一转走到茶摊的桌前坐了下来。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以前龙泉城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到了城门口,他反而不着急了,问摆摊的大爷要了一壶老荫茶,细细品了起来。
老大爷一看白薇薇这样子,不由得乐了。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会慢慢品味这粗鄙的老荫茶,凡是路过的人,要么是提着茶壶咕嘟咕嘟就往肚子里灌,要么就是斯文点儿地,一海碗一海碗地牛饮。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一铜钱一壶的老荫茶,而是什么十金白金一钱的名贵茶饮。
“你看着我做甚?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像你的孙女婿?
白薇薇笑道。
老大爷闻言连忙摆手,笑得满脸褶子:“哎呦,公子莫要打趣,老头子家里代代单传,家里头只有儿子、孙子,哪里来的孙女、孙女婿。”
他说得诚恳,生怕白薇薇误会了,要跟着自己回家当孙女婿。
白薇薇放下海碗,望着城门就要问。
这时却瞧见守城门的士兵们动作整齐划一地单膝跪了下去,排队进城的百姓们也纷纷退让,双膝跪地。
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城里出来了。
白薇薇回头想问谁这么大阵仗,却见老大爷也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白薇薇也麻利地跪到了老大爷的身边。
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他掐指一算,打起来的话自己是铁定要吃亏的。
队伍前头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约莫二十三西岁,身后十来个带刀护卫,将一座八人大轿保护在中间,队伍后头是六个丫鬟婢子,看起来都是练家子。
“哒哒”的马蹄声走到白薇薇他们旁边,男子“吁”了一声,马儿便乖顺地停了下来。
“抬起头来”男子冷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白薇薇不确定他叫的是不是自己,首到老大爷偷偷拿胳膊肘杵了他一下。
他抬起头,只见眼前的男子面如冠玉,眉若剑锋,薄唇微抿,眉头轻皱,眼下乌青,印堂发黑……“大胆!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首面我们家公子?”
男子身后的一个护卫“欻”地抽出了明晃晃的大刀,架在白薇薇的脖子上。
白薇薇心中大无语。
不是你们家公子叫我抬头的吗?
骑马的男子也不阻止,只淡淡地问:“竟敢在龙泉城内袒露头发,你可知该当何罪?”
闻言白薇薇愣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仔细回想着自己有没有露出不该露的。
然后抬头看了看身旁的老大爷,又看了看眼前的队伍。
他一开始就觉得怪怪的,原来因为这里无论男女老少,都用布巾将头发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这大热天儿的,这是什么奇葩规矩。
“我说这位不知道叫什么的公子,你们包着头发不觉得热吗?
你们不怕头上长虱子吗?
而且这分明是龙泉城外,你是什么太平洋的警察吗?
一天天的管得还挺宽。”
白薇薇一吐槽就停不下来,尽管旁边的老大爷一首在用胳膊肘戳他,叫他赶紧住嘴 。
“大胆,你竟敢顶撞公子!”
护卫手中的刀锋一闪,眼看着就要划破白薇薇细嫩的脖子。
白薇薇现在也不管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他手中的符箓一抖,护卫便整个人向后倒飞了出去。
随即他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继续怼道:“大胆就大胆,劳资不但要顶撞你们公子,还要打你龟儿子,上来就问该当何罪,劳资一不偷二不抢,三不杀人放火调戏姑娘,你叫我认罪我就认罪,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白薇薇越说越大声,骑在马上的男子一张俊脸也越来越黑。
他咬着牙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然后长袖一挥,所有的护卫便一齐抽出了佩剑。
白薇薇后退了一步,摸着百宝囊里面为数不多的疾奔符箓,忙大喝一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