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乾清宫后殿。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宫内的内侍们已在殿内点起了灯。
内侍、宫女们小心翼翼的整理着殿内,安排好一应事务,等着宫内主人到来。
忙忙碌碌的准备停当后,没多会儿,殿外传来一阵动静,内侍们一一站好位置,宫女们赶忙备好茶水糕点,接着悄然从侧门退了出去。
这几日下人个个静若寒蝉,大气不敢出,生怕惹怒到殿内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属下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暗龙卫头领暗一手里拿着一份情报,是赵璟轩近期在太子府的行为举止。
潜龙卫,是历代皇帝经过秘密训练出来的人,主要负责主子安全,执行主人的命令暗杀,保护,监视,只听从于皇帝的存在。
这些年,他们一直按照皇帝的命令监视太子府,没想到竟然出现如此大的失误。
那个性情懦弱的太子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行为竟都是伪装的。
这样重大的纰漏,让暗一额头上冷汗直冒。
嘉佑帝面若寒霜开口:“这几日,太子府可有什么异常?”
别说是潜龙卫没有发现,就是他整个亲生父亲,竟然都没有发现赵璟轩这么多年都是在装傻充愣,能凭借一己之力,在众多太医的眼皮子底下搞鬼,此等心机和手段,让嘉佑帝不免感到心惊。
要不是这一次被逼到绝境,恐怕太子还要继续演下去。
“启禀陛下,太子府一切正常。”
“除了祭酒张大人去过几次太子府,再无人员进出。”
潜龙卫的眼线已经遍布整个太子府,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潜龙卫的手中。
嘉佑帝继续问道:“其余皇子呢?有何动作?”
“大皇子与丞相多次在听风酒楼相见,且大皇子派了一队人马在监视太子府。”
“二皇子已从袞州动身,不日将会抵达长安。”
“四皇子多次召集幕僚议事,幕僚中多出三名陌生面孔。”
“六皇子一直安静待在府内,没有动作。”
“五皇子和七皇子频频接触朝中二品以下大臣。”
........
嘉佑帝眼睛微眯,手指不自觉的在桌上缓缓敲打:“朕还没到不能动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倒是都惦记着朕的位置。”
“朕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搞出什么新花样,你继续盯着,有情况立即来报。”
暗一郑重应是,身为潜龙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听从命令,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
“瑾妃如何了?”
“瑾妃娘娘在牢中一切安好。”
“仔细盯着瑾妃,如果有人接触她,必须事无巨细的汇报上来。”
“是。”
看着暗一离去的背影,嘉佑帝掩去眼中的寒芒。
“都是朕的好儿子啊!”
“小德子你怎么看太子?”
站在旁边的德公公躬了躬身道:“那日的太子,言谈缜密、举止自然、处事更是冷静、果断、颇有...颇有陛下年轻时的风范。“
嘉佑帝并没有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远处,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
听风酒楼一处暗室内。
大皇子和丞相在此商讨后续事宜。
“丞相,瑾妃反口一定有蹊跷,这对本殿下来说或许是个机会。”
“若是我们能够挖出背后的真相,或许对本殿下日后争取太子之位有益。”
赵宗哲此刻还没有将赵璟轩放在眼里,毕竟在他心中,赵璟轩痴傻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儿并没有转变心态。
况且那日在朝堂上,赵璟轩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忤逆嘉佑帝,依他看是把路走窄了。
“殿下,万万不可冲动,”
“就对陛下来说,有潜龙卫在,陛下对长安各府的情况恐怕一清二楚,且不说陛下对瑾妃的看重,难道陛下会不知晓这其中另有隐情吗?”
陛下只不过是在借机发挥罢了,作为跟随陛下二十几年的老臣,丞相太明白当今天子的秉性。
嘉佑帝必定会密切监视和瑾妃有来往的人,此事粘上这件事,无疑是自找死路。
“那本皇子能做什么?总不能干等吧。”
赵宗哲邹紧眉头,有些烦躁。
毕竟当日与瑾妃对峙中,赵璟轩那么多皇子没点名,偏偏点了四皇子的名号,怎么看都像是有鬼,说不定四皇子和瑾妃之间有什么,才让赵璟轩有那样的态度。
瑾妃也是因为太子说了四皇子之后才认罪的,要是按照这条线深挖下去,说不定能一举铲除四皇子劲敌,这些年,皇子之间的争斗愈发紧张,一旦被对方抓住把柄,那是不死不休。
现在丞相让赵宗哲不要深究这件事情,让赵宗哲怎么甘心放弃。
“小不忍则乱大谋,殿下,您是要做大事的人,怎能沉不住气,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以不变应万变。”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丞相为官数十载,最是能分清局势。
“殿下不要忘了,一月后便是太子的及冠之礼,届时必会有人按奈不住先行出手,我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丞相摸着胡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道。
听到及冠之礼四个字,赵宗哲的心沉了下去。
一旦举行加冕仪式,那么再想废黜太子,简直难上加难。
.......
郊外一处偏僻的别庄内。
四皇子赵泰霖站立在大堂中央,他的面前,站着数十名身着黑衣黑袍的男子。
四皇子身旁的贴身小厮上前开口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是你们发挥作用的时候,尔等使命可还记得。”
“我等,誓死效忠主公。”
二十八名死士在暗夜中齐齐跪下。
死士是冷酷和死亡的代名词,他们或者之位杀人,死去仅表衷心,杀人是他们的使命亦是生存的根本。
培养出一名死士不光要耗费大量的财务还有心血和精力,四皇子一次性派出二十八名,足以看出他对除去赵璟轩的决心。
“好,务必做到一个不留,我要让太子府名存实亡。”
“是。”
话音落下,二十八名死士齐齐动身,身影隐入黑暗之中。
赵泰霖嘴角扯起冷意,恶劣的勾了勾唇,望着远方的黑暗,一双眼睛充满戾气,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
“太子,这都是你自找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
“为什么不肯老老实实接受我给你选好的路,就别怪弟弟我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