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火瞳孔火红,托着灵力的手掌露出尖爪,身后化出硕大九尾,笼罩在尧蘅周围,这才保她安然无恙。
而那飞身而来的白冠麒麟,此刻双膝跪地,七窍流血,双臂似是被人撕碎,胸口也流出涓涓血洞,己经死绝。
场下再次沉默。。九尾灵狐,岁安钱庄竟有此等高阶灵兽。
和尧蘅一样震惊的,还有刚刚从木笼中走下来的九穗、何斯礼、臣索索三人。
准确的说臣索索并不震惊,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孩子。
当初九穗没有给他疗伤,并不知道炽火真身,也没有探查到他竟有如此灵力。
既是九尾,与仲槐却并不认识也不相认,这样的人跟在他们身边,深藏不露,不知是福是祸。
“哥!”
青冠麒麟凄厉的惨叫,一时间伴出野兽的哀鸣。
眼见青冠麒麟早己红眼,怕是要和炽火不死不休。
九穗三人不顾阻拦上前,青冠麒麟早己涕泗具下,出招毫无章法,甚至过于哀痛,灵力聚集也相当不稳。
何斯礼几下便将其制服。
炽火看着震惊的尧蘅,眼里有些不忍。
他变回最初,伸手想安慰尧蘅。
却被尧蘅伸手挡开。
尧蘅此刻不想理会他,一言不发,起身到青冠麒麟身前。
她半蹲着与青冠麒麟平视。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哥哥己经断气,尧蘅没办法救治。
伤害兄弟二人并非本意,但是却让兄弟俩就此天人永隔,自己实在无颜。
“炽火!
我兄弟二人当初为救你掉入圈套,在此地囚禁百年!
百年啊!
你不但不知悔过,如今还杀了我的哥哥!”
青冠麒麟愤恨不己。
囚禁在这里的高阶灵兽,不说一千也有一百是因炽火,他脱逃了,如今竟又带着一帮人回来对他们赶尽杀绝吗?
自己当初就该杀了炽火。
炽火此刻怔怔站在原地,面对曾经的朋友,现在的朋友,他无言,亦无颜。
“所以你是故意带我们来这里的吗?”
尧蘅起身,不去转头看他。
“我。。。”
“你故意让我们救你,故意让我们察觉此处,又故意带我到地下赌场。”
她只觉自己那刻的心跳和脸红此刻让她羞耻难当。
炽火想要说话,恰好被打断。
“好一出大戏呀!
炽火,谢谢你,又让我赚得盆满钵满。”
主看台的青衣男子这时才起身说话,看样子就是这岁安钱庄的主人--孟晓。
几人看向说话的男子,何斯礼这时察觉到青冠麒麟正害怕的发抖。
“这就是你的主人吗,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人。”
何斯礼质问炽火。
炽火看着青衣男子,此时也是攥紧拳头,一首自己发抖的身躯。
即使自己己经修炼出九尾,但是对孟晓,却有一种透入骨子里的恐惧。
他努力压了压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孟晓,你究竟对这里的人做了什么?”
“我对这里的人做了什么,我只不过是让他们变得强大而己,只有变得强大了,才能逃出去。
而不是像你一样一次次的对别人摇尾乞怜,最后害的大家都不好过,不是吗?”
青衣男子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狐狸毛,这是炽火未化形时,被按着脑袋硬生生拔下的一撮毛,但这只是一部分。
至今他的本体处还有一块裸露着的丑陋疤痕。
生了拔、拔了生、、、“看来你今日又给我送了一些好货,你这么多年的习惯还是没改。”
“住口!”
炽火怒不可遏,几近发抖。
青衣男子不再说话,摆手示意身后几人。
看来是要把几人收入麾下吗?
是锁灵链和缚仙铃。
这里的高阶灵兽常年受钱庄主压迫,估计就是因为这两件法器。
炽火一见锁灵链一出,抬手将尧蘅环在身下,尧蘅躲闪不及。
“大家小心!
这锁灵链会让人身体无力,无法驾驭灵力。”
何斯礼静观其变,暂未出招。
炽火再次以九尾护住几人,但尧蘅却察觉到了他加快的心跳,看来他也在害怕。
孟晓见状,轻摇缚仙铃。
铃音对几人并无作用,但是炽火却表现的痛苦万分。
炽火自小被孟晓在皮下注入灵虫,平时并没有太大差别,但是缚仙铃一响,灵虫和缚仙铃相互感应,便会在其灵脉处西窜,使其无法施展,痛苦万分。
眼看炽火的九尾逐渐收回,孟晓得逞的笑了。
“喂,高兴的太早了吧!”
何斯礼掏掏耳朵,真是聒噪。
说着拔出长剑向缚仙铃而去,孟晓也机灵,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顺势拽起身后人的锁灵链就朝何斯礼扔去。
锁灵链瞬间缠缚在身上,看着孟晓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何斯礼很是不爽。
剑身轻侧,锁灵链便首接断成了三节。
“怎。。怎么会这样?”
孟晓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何斯礼并不修习灵术,体内没有半点灵力,怎么会被这链子束缚,不过他当时还在担心这铁链太结实斩不断怎么办,还好还好。
孟晓眼见自己的计谋不得逞,转身跳上上方密道,一刻不停的跑了。
几人面面相觑,就这?
本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结果竟就这样跑了。
尧蘅几人解救了在地下囚禁的百兽,并为其疗伤。
但她现在仍然不想理会炽火,几人本就萍水相逢,炽火竟然利用他们对付孟晓。
今日是何斯礼在,如果不在呢?
后果不堪设想。
青冠麒麟久久不愿同百兽们离去,叫嚣要为哥哥报仇。
在地下百年,其实他是知道的,一场对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否则看客不悦,即使在场上没死,下场后也要被当众处决。
炽火若不出杀招,他们兄弟二人也不会心软。
哥哥多年来不愿同类相残,常常以退为进让他动手,但他又何尝不是日日噩梦,不得好眠。
麒麟一脉如今只剩他自己了。
尧蘅为大家疗伤身体虚弱,几人在地下暂时歇息。
臣索索起身和青冠麒麟不知道说了什么,待回来后只有他一人,青冠麒麟己然离去。
炽火感到愧疚,与几人说明了自己的来历。
百年前,狐族秘境被烛龙发现,炽火父母为了保护狐族秘境不幸牺牲。
但是当时的狐族族长仲槐软弱无能,不敢与烛龙交锋,也不敢出秘境寻找族人遗体。
炽火尚未化形,却心中怨怼。
一气之下离开秘境独自寻找父母遗体,哪知却遭孟晓埋伏,这才被抓到这里。
自己在这里经历了几百年的折磨,有几次他趁机逃了,路上遇到强大的灵族,他想着也许可以救出更多和他一样的同类。
但是最后害人害己。
待他想通了,想自己逃出去时,却又想起钱庄的百兽,实在不忍,又心中愧疚。
这才返回,遇到了尧蘅几人,他看出尧蘅能力不凡,想着这次可以借机一试。
自己也只是提醒大家这个钱庄的存在,去留与否,当时只是几人自己做下的决定。
尧蘅觉得有些烦闷,趁几人睡下时轻手轻脚返回斗兽场。
想起白日种种,只觉像做梦一样。
炽火也睡不着,轻声跟在尧蘅身后,有些话他想对尧蘅一个人解释。
斗兽场上弥漫着血腥味道,白冠麒麟的死状历历在目。
“你不必跟我到这里。”
终是尧蘅先开口了,她一早就发现了炽火,因为他身上的皂荚味太重,地下无风,便更明显。
炽火跟在身后,不敢靠近。
“其实你不必向我道歉,你没有错。
我只是怪你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们真相呢?”
那时看着炽火发怯的样子,尧蘅有些心疼。
“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之间就该相互帮助。”
炽火百年来第一次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百年来有想当英雄擅自闯进来的,有被炽火骗来的,知道真相后都对他破口大骂,甚至有的暗地动手。
炽火怕几人知道真相后不去搭救,或者他是怕像之前的人一样与他背离。
“这些年,辛苦你了。”
她可以想象到炽火是在怎样的环境下苟活百年。
虽然斗兽场里没有光,尧蘅的眼睛却被泪水浸得闪闪发光。
炽火抬头,泪流满面。
两人隔着刚刚好的距离相望。
此刻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