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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娇又媚,一心垂帘登凤位林浓萧承宴最新章节

鸿雁在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萧承宴总归不忍,轻轻顺着她的背脊:“放心吧!你在王府的地位,永远不会改变。”子桑离靠在他怀里轻轻哭泣。只要他一直愧疚,自己的地位才会一直稳。萧承宴看着她小脸上苍白,不由想起林浓的柔弱模样,她在娘家有父母兄嫂关心爱护,如今在王府,却只能自己委屈。难为她那么懂事。自己也确实该给她多一点尊重,否则,怕是要引来府中下人的轻贱!......天色渐晚。萧承宴处理完公务,去了林浓的长宁殿。进月门就看到林浓轻伏在窗台上发呆,一身浅青色衣衫,鸦青的长发从肩头垂落,眉眼间泛着淡淡的愁绪和惆怅,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点活力。走到茶室门口时,丫头怡然刚端了药盏进到里头。“主子,该喝药了。”林浓抬手去接时牵扯到手腕上的伤处,蹙眉轻“嘶”。“好痛!”声音低低柔柔...

主角:林浓萧承宴   更新:2025-01-03 18: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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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浓萧承宴的其他类型小说《娘娘娇又媚,一心垂帘登凤位林浓萧承宴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鸿雁在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承宴总归不忍,轻轻顺着她的背脊:“放心吧!你在王府的地位,永远不会改变。”子桑离靠在他怀里轻轻哭泣。只要他一直愧疚,自己的地位才会一直稳。萧承宴看着她小脸上苍白,不由想起林浓的柔弱模样,她在娘家有父母兄嫂关心爱护,如今在王府,却只能自己委屈。难为她那么懂事。自己也确实该给她多一点尊重,否则,怕是要引来府中下人的轻贱!......天色渐晚。萧承宴处理完公务,去了林浓的长宁殿。进月门就看到林浓轻伏在窗台上发呆,一身浅青色衣衫,鸦青的长发从肩头垂落,眉眼间泛着淡淡的愁绪和惆怅,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点活力。走到茶室门口时,丫头怡然刚端了药盏进到里头。“主子,该喝药了。”林浓抬手去接时牵扯到手腕上的伤处,蹙眉轻“嘶”。“好痛!”声音低低柔柔...

《娘娘娇又媚,一心垂帘登凤位林浓萧承宴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萧承宴总归不忍,轻轻顺着她的背脊:“放心吧!

你在王府的地位,永远不会改变。”

子桑离靠在他怀里轻轻哭泣。

只要他一直愧疚,自己的地位才会一直稳。

萧承宴看着她小脸上苍白,不由想起林浓的柔弱模样,她在娘家有父母兄嫂关心爱护,如今在王府,却只能自己委屈。

难为她那么懂事。

自己也确实该给她多一点尊重,否则,怕是要引来府中下人的轻贱!

......天色渐晚。

萧承宴处理完公务,去了林浓的长宁殿。

进月门就看到林浓轻伏在窗台上发呆,一身浅青色衣衫,鸦青的长发从肩头垂落,眉眼间泛着淡淡的愁绪和惆怅,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点活力。

走到茶室门口时,丫头怡然刚端了药盏进到里头。

“主子,该喝药了。”

林浓抬手去接时牵扯到手腕上的伤处,蹙眉轻“嘶”。

“好痛!”

声音低低柔柔的。

不是抱怨,倒像是在撒娇。

女使怡然忙托住了她的手腕:“碰到受伤的手腕了?

虽然太医说问题不大,可也得细细养着,否则以后写字画画稍许久一点,就得酸痛。

您那一手好字画,岂不是白学了!”

林浓颦眉轻蹙:“从前努力学习术法丹青,是想着以后同姊妹们游历时,可以山川美景之下写上一句、画上一笔,如今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写是错,画也是错,多走一步路都是错。”

“又有什么趣儿!”

门外的萧承宴目光穿过微微隙着的门扉,落在女子精致美丽的小脸上。

明明说话的时候很是轻柔,但是沾染了水汽的长睫轻轻颤抖着,分明是难过的。

她其实是怨怪自己的吧!

婚事不是她强求的,后果全都丢在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身上,把她丢在这个地方不管不问!

怡然自小伺候主子,这么些年随着主子来往与世家大族之间,可以说主子是她见过最好的女子。

可老天偏心,竟叫主子嫁了这么个夫婿!

瞧着主子难过,心疼极了:“主子......”林浓深吸了口气,微微一笑:“不说了,让厨房摆饭吧!”

怡然犹豫了一下,说:“要去请王爷共进吗?

即便做不成夫妻,总也要有些互动的,否则时间一久王府的下人必然欺凌到您头上。

就说今儿吧!”

“事情什么证据都没有,王爷也说了会去查,结果王妃那边的人就跑来使坏,往咱们小厨房里撒药,叫您吃不上饭,还......怡然!”

林浓打断她,语气染上些凌厉:“不该说的话,嚼碎了,咽下去!”

萧承宴听到此处,心中微叹。

一直以来阿离都是活泼大方的,结果一个妾室就让她如此尖锐,若是传到宫中,还不知要叫母后如何恼火!

可他终究不忍心责怪,她这样,也是因为在乎自己。

至于林浓,也只能是委屈了。

不过他会尽可能给她体面,让她不被他人欺辱。

怡然替主子委屈:“可是主子......”林浓握住她的手:“我知你是为我好,但王爷待王妃深情,这些话若是不小心到了王爷耳朵里,只会以为我们在挑拨!”

“王爷答应了留宿这儿,是做给宫中眼线看的,我若开口请王爷用膳,在王爷看来就又成了别有用心,回头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误会。”

怡然垂首:“奴婢明白,奴婢只是心疼主子。”

林浓淡笑怅然:“没有信任,做什么都是个错!

我既无心争夺,何必去找什么存在感,安安静静的过下去也就是了。”

怡然伏在她膝上掉眼泪:“老天真是不公平,明明您这样好!”

林浓摸摸她的脑袋:“真傻,世上好人之多,总不能个个都叫王爷去知道。

好了,去叫厨房添两副碗筷,今儿特意吩咐人做了酸甜口的菜色,你也喜欢的,陪我一起吃吧!”

怡然擦擦眼泪,福身出去。

打开门见着萧承宴站在门口,脸上闪过惊惶:“王爷!”

林浓一怔,忙过来行礼:“给王爷请安,王爷......什么时候来的?”

萧承宴看着主仆紧张的样儿,没有揭穿。

笑了笑,说:“才到,处理完公务有些晚了,想着在你这里讨口晚膳吃。”

林浓当然知道他早来了。

不过是故意演给他看的,在他面前立起个人设罢了!

她微微松了口气,打发了怡然出去,又诧异地看向男人:“王爷要留在这儿吃?”

萧承宴:“不欢迎?”

林浓:“......”这进度,怎么比预想的要快些?

饭菜摆上。

两人面对面落座。

林浓低头吃饭,不声不响,也不抬眸看他。

萧承宴头一次尝到被冷落的滋味,有些不愉。

默默吃完。

放了筷。

各自沐浴更衣后,时辰已经不早。

先后躺去床上。

室内只留下了一盏豆油灯火,浅浅的光影投进帐内,像是一股热气,慢慢熏烤着一方空间。

萧承宴不自觉有些口干舌燥。

林浓听着男人炙热的呼吸声,没什么感觉,只觉得饿。

数着羊,催眠自己。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又很快饿醒。

大周虽然不似隔壁楚国那般把女子洗脑,必须以夫为天,但基调也是男子为尊,就连吃个饭也是男人放了筷子,女人也必须立马停止用餐。

而大周宫中饮食苛刻,怕皇子饱暖思淫欲。

往往刚刚七分饱,就被随侍太监叫了停。

习惯,就成自然了。

林浓其实食量也不大,但她吃的慢,结果就是萧承宴结束用餐的时候她都还没吃几口。

这会儿三更半夜,肚子里咕噜噜叫。

晦涩的光影里,听到萧承宴的轻笑。

“饿了?”

林浓愣了一下。

他怎么还没睡着?

她说话,小声音很委屈:“臣妾没吃饱。”

饿到反胃。

轻轻干呕了一声。

萧承宴想起女使的话,阿离让人往她小厨房里撒药,她怕是饿了一整日了!

坐起身,顺手也将她扶了起来。

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的幽淡香味。

喉间竟有些干涩,轻咳一声,迫使自己收回了注意力。


福身应话,一如既往的温温柔柔。

“王妃体恤,妾身遵命。

妾身告退。”

看着林浓离开,子桑离睨了眼手边的糕点,捻了一块儿慢慢吃了。

心情不错。

但她并不就此信了林浓,毕竟丈夫生得俊美、性情也好,还是中宫嫡子,将来很有可能继承皇位!

她可不信真有女人会不在乎丈夫的宠爱!

“盯着她,一举一动都要回禀给本宫知道!

要是敢跟本宫耍什么心眼,必叫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贴身女使应声,又道:“想来是不会的。

奴婢听说要不是宫中突然下旨,贺兰家都要去林家下文定了!

两家本就是世交,自小相识,说不定林侧妃早就交了心,被生生拆散,这会儿且难过着呢!”

子桑离眼神一动:“你哪儿听说的?”

贴身女使回道:“就是贺兰家女郎说的!

贺兰公子昨儿目送了侧妃入的王府,回去就吐血病下了。”

“还吐血了?”

子桑离惊讶。

竟还有男子这样深情么?

突然有点同情林浓。

“若是如此,那倒真是本宫和殿下毁了她的姻缘了!”

......林浓知道子桑离一定会盯着自己。

回去后便闭门不出,更警告陪嫁的所有人回避萧承宴,包括他身边的任何人!

以为萧承宴会主动来几次,毕竟还要做给宫里看的。

但一连半个多月,他竟一次都没来。

不过林浓也不急,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直到这日,萧承宴怒气冲冲而来!

一把将正在弯腰作画的林浓从书案后拽了出来。

“林浓,你可真是好手段!

本王没有宠信你,你竟要毁了阿离!”

林浓身子单薄,被他拽得踉跄,手腕被攥的生疼,小脸微微发白。

扬起的美眸里是茫然和无措:“臣妾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您弄疼臣妾了。”

萧承宴没有松开半分,一双凤眸席卷着沉怒:“不明白?

难道你就真的没想过要怀上子嗣么!

母后选了你,难道就没有叮嘱你一定要爬上本王的床么?”

林浓咬着唇,无法反驳。

关于子嗣,婚前皇后再三宣她入宫,叮嘱她一定要在一年内怀上孩子。

她不说话,萧承宴以为她承认,更加愤怒,更有一丝失望。

她怎么能是这种人!

“话说得好听,不会破坏本王和阿离的感情,转头就给阿离的糕点里下绝嗣伤身的药!

林浓,你怎么能这么阴险!”

说罢,将她狠狠甩了出去。

林浓摔在地上。

手腕砸在了矮几的边缘,很痛。

眉心深蹙,林浓气的不轻。

穿进书来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这么羞辱弄伤过!

这笔账,给狗男人记下了!

总有还他的时候!

她撑起身子,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直视他沉怒的目光:“宫中赐婚,就是为了让臣妾为王府开枝散叶,是皇后的期待,更是陛下的旨意。”

“王爷想听臣妾说‘不想要子嗣’这句话,真的是想听臣妾自证,还是想要臣妾背上欺君之罪去死?”

萧承宴:“狡言诡辩!”

林浓目光倔强:“臣妾没有做过,即便王爷要定臣妾死罪,也请王爷把人证物证唤来与臣妾对峙,让臣妾死个明白!”

萧承宴:“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做?”

林浓笑了一声,充满了孤立无援的难过和失望:“即便是官府办案,也不能因为一个人最有嫌疑,就直接判刑杀头吧?”

萧承宴一怔。

两滴晶莹的泪珠从林浓眼角滚落,声音轻颤:“江宴楼是臣妾的私产,点心还是臣妾吩咐了酒楼里的点心师傅每隔三日给王妃送一次过来,里里外外都知道!”

“要害人,多的是其他隐蔽的办法,臣妾何必把自己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等着人来定罪?

何况每次送来点心都是一式两份,王妃的人先挑选,剩下的才是臣妾的。”

“拿来的点心臣妾每次也都会食用,这些王妃安插在臣妻殿中的人应该都看得到,臣妾若是毒害王妃,岂不是也把自己也害了!”

萧承宴凝视她的眼眸。

包含隐忍委屈的泪光之外,没有一点心虚。

让他从得知妻子被人下药的震怒里渐渐平静下来,微微怔住。

但事情没有查清楚,他依然铁青着脸色:“最好不是你!”

他转身大步就走。

听到身后女使的轻呼。

“主子,您的手摔伤了!”

他下颚微绷,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找太医给她看!”

“随本王去酒楼查问!”

......不到两个时辰,就有消息传进来。

徐家女被打了一顿,送进了静心庵。

那是专门关押犯错官家女眷的地方。

真相如何,再明白不过了。

林浓淡淡一笑:“速度还挺快。”

萧承安再来时,就看着她站在廊下遥遥看着远方。

一身月牙白的衫子,外罩了一件浅青灰纱衣,鸦青的发丝只以一条发带松松绑起,整个人看起来清冷而孤寂,发带被风轻轻吹起,摇摇曳曳着,仿佛她也要乘风而去......女使提醒。

林浓转身。

四目相对。

萧承宴看到她眼角微红,显然是哭过了,眼神里有着明显的难过。

心中愧疚。

林浓来到他面前,行了大礼。

没有说话,等着他给自己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萧承宴伸手似想要亲手将她扶起,但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起来吧!”

林浓没有动,只是仰头看着他。

萧承宴才发现,原来柔弱温顺的女子也是有脾气的。

也是,喜爱自由的女子本该有寒冬的凌冽!

但既然是自己错怪了她,也确实需要给她一个解释:“之前皇后曾有意让徐家女也入王府,不知为何只选了你一人,她为了能再有机会进王府,收买了人给你和阿离下药,想让你们都无法生育。”

“是本王冤枉了你,不该不查不问就说是你做的。”

林浓轻轻咬唇,眸子里裹挟着委屈的泪光,倔强着不肯落下,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还是那般柔弱温顺的样儿:“王爷爱重王妃,王妃遭人算计,会担心愤怒都是正常的。”


“放肆!”

男人冷怒的嗓音从门口传来,镇住了厅中的嘲讽。

林浓看到他,很惊喜,随即目中有浅浅的难堪和埋怨。

仿佛在说:你若与我同来,我也不必受此大辱!

可实则,她心里根本没有任何波澜。

子桑离故意搞那么一遭,无非是想向她炫耀,她才是萧承宴心里眼里唯一的妻子,只要林浓敢有一点歪心思,身为独占宠爱的正妃就能立马给她大大的难堪,叫她生不如死。

可子桑离越是这么做,越是会让萧承宴对自己愧疚。

因为她受到的羞辱,本就是萧承宴带来的!

“殿下怎么来了?”

萧承宴上前,放柔了声音:“今日你回门,本王自该陪你一道。

好在早本王是来晚了,否则还不知竟有人如此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他脸色冷厉。

三房母女几个吓得不轻,诚惶诚恐的跪下:“殿下息怒,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萧承宴上座。

丫鬟上了茶水。

萧承宴端起来,缓缓拨弄了几下杯盖,然后重重放回了桌上。

杯子没放稳,滚落在地上,震的三房几个眼皮子直跳。

萧承宴怒道:“本王与林妃的婚事是帝后共同定下的,你们刻薄她不得宠,就是污蔑本王不尊圣旨阳奉阴违,不是眼里没有本王是什么?”

“何况林妃柔善体贴,深得皇后喜爱,你们却嘲讽欺辱,分明是在讽刺皇后没有眼光!”

三房母女几个瑟瑟发抖。

她们就是想羞辱一下林浓,哪里敢嘲讽皇后、针对亲王?

“我们......我们没有,真的没有!

我们就是和林浓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萧承宴脸色沉沉:“林妃的名字,也你们这些人配叫的吗?”

三夫人忙转身看向林浓:“是娘娘,是林娘娘!

林娘娘大人大量,不要同我们一般计较!”

林浓心下暗暗赞叹。

看,这就是权势的魅力!

她感激地看着萧承宴。

随后轻轻叹息,重新给他上了茶水:“殿下,不要为了这种小事坏了心情。

您大人大量,让她们退下吧!”

萧承宴今日来就是为了给她撑场面的,自然不能让她的话落了空:“你是本王的侧妃,以后谁敢让你受委屈一定要告诉本王,本王给你做主。”

林浓点头,目光温温柔柔的看着他,很是信任:“臣妾知道,殿下说话向来是算话的。”

中午留在了林府用膳。

期间,萧承宴对林浓称不上亲近,但言辞之间十分包容。

林尚书和夫人看在眼里,总算稍许安心。

临走时,林夫人免不得叮嘱她几句:“莫要争宠,保住自身,平平安安最重要。”

林浓乖巧应下。

在这里,父母慈爱,嫡亲的兄弟姊妹可亲,比她在原世界所在的重男轻女家庭要好千百倍。

其实她很享受得。

“我知道。

王爷和王妃都是很好的人,女儿在王府很好,父亲母亲不必忧心。”

回去时,时辰尚早。

路上很热闹。

宽敞的马车里,林浓刻意和萧承宴拉开最大的距离。

安安静静的,没有故意找话说。

开始时萧承宴觉得她挺识趣,闭目靠着车壁养神,可也不知怎么回事,眼睛竟不自觉的看向她。

她低着头,在看书。

低垂着的颈子细弱优美,侧影纤弱,看着书的目光亮亮的,很是向往的样儿:“在看什么?”

他主动搭话。

林浓微诧,抬起的眸子看向他:“回殿下,是游记。”

这下轮到萧承宴诧异了:“你喜欢看这个?”

林浓挑开车帘,看向外面的天空,轻轻煽动寒鸦翅一般的长睫:“山川壮丽,河海广阔,草原的马一定很俊,臣妾心之向往,原本这时候......”她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淡淡的遗憾。

“我该和大家一起出发,去修行、去游历。”

时下很多官宦之家的父母舍不得女儿出嫁,就在家里建道观,让女儿们在家修行。

这些千金会结伴出游,去游历山川,很是潇洒自在。

林浓也在家给她立了道观。

自然了,这修行不过是为了今日做准备,立人一个自有洒脱不愿意在后院争抢算计的人设罢了!

果不然,萧承宴更多愧疚。

看似柔弱的菟丝花,原来是这样向往自由的女郎。

如果不是妻子迟迟没有生育,她也不用被逼着入王府做妾,断了她出去广阔山河间自由自在的路!

“你......”林浓目中有薄薄的泪光,祈求地望着他:“如果有一天殿下不需要林浓这颗棋子了,能不能......让‘林浓’悄悄死去?”

萧承宴像是被她眼底的泪光刺中,心头一跳。

想给她高兴的答案,却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口。

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他任职的衙门。

萧承宴顺势下了车。

林浓看着车帘落下,抬手勾去了眼角泪光。

这个世道的男子,稍许有点闲钱就想纳妾,他是手握权力的皇家子嗣,当真愿意一夫一妻?

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年少时的傻话罢了!

“回府。”

路过京中最热门的酒楼,看到徐家女郎进去。

林浓知道这位,对萧承宴痴心一片,而且书中有过一笔,给子桑离下药致使她情绪暴躁的妾室,就是姓徐!

美眸微动,叫停了马车。

吩咐心腹怡然:“要让徐姑娘知道我与王妃相处和睦,很得王爷的喜欢,宫中短期内不打算再给王爷纳妾。”

怡然应声而去。

过了一会儿,就见徐家女郎阴沉着脸出来。

林浓美眸含了一抹笑:“上钩了。”

带上热腾腾的点心,送去了子桑离那儿。

“听说王妃喜欢这家的点心,同酒楼定了每三日送一份来给王妃,还望王妃不嫌弃。”

子桑离的人一直盯着她,知道她没有发骚勾引丈夫,很满意:“那家点心很难定,寻常口味要提前三日,特别口味就算王爷亲自去替本宫买,也得预约到三日后的,没想到妹妹有这样的面子。”

林浓静静听着她炫耀萧承宴对她的宠爱,柔声夸赞着他们恩爱。

不羡慕不嫉妒,一目平和。

稍坐了会儿,起身告辞。

子桑离客气道:“府里人少,妹妹随时来坐坐,咱们姐妹就个伴儿,也好打发时间。”

顿了顿。

又说:“眼瞧着天还是寒冷,除了初一十五,妹妹不必早起请安,看你身子这样单薄,若是着了寒凉可就成本宫的不是了。”

林浓知道她的意思。

早起请安免不得回撞见萧承宴,她在警告自己要识趣呢!


“本王不会与你圆房!”

红烛高照,满室喜庆。

男人吐出来的字句,却冷漠至极。

林浓静静看着他。

温柔的目光在烛火下摇曳着碎光。

那样受伤难堪的直视,让萧承晏哪怕是亲王之尊也无法理直气壮。

不由放缓的语气:“阿离是本王唯一的妻,本王给过她一生一世一的承诺,迎你入府是陛下旨意,实为无奈之举,我是不会碰你的。”

他口中的阿离。

是他的发妻,也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子桑离。

出身一般。

当年萧承宴南下办差时受伤落难,子桑离救了他。

带着躲避敌人追杀,一路护着他回到京城。

两人患难之时生出的情意,自然不是等闲人能够拆散的。

但林浓是穿书来的,知道这一对是书中男二和女二。

虽然描述篇幅不多,但感情线走向清楚。

因为子桑离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皇后替萧承宴纳了原身为侧妃。

原身性子柔弱内耗,为了完成皇后交代的子嗣任务几次主动被拒,便整日抑郁,又因为生得貌美遭到子桑离的嫉妒,又是悄悄下药、又是算计她坏了名声,嫁进来一年不到就被搞死了。

宫里不满,抓了子桑离犯下的错处后,强势塞进六个妾室,并勒令萧承宴必须六日内全部宠幸完毕,否则就杀了子桑离。

子桑离为了活命,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承宴与那么多女子发生关系。

之后就变得多疑、尖锐。

两人开始不断争吵,好一阵坏一阵。

眼看着身边人的孩子都开始打酱油,萧承宴也有了期待。

妾室的有孕,他很高兴,承诺孩子一定养在子桑离的名下。

可彼时的子桑离早被妾室下了药,整个人完全没有理智可言,六个月大的胎儿被她给一脚踹没了。

皇后本就不喜子桑离,大怒之下将她贬妻为妾。

萧承宴为她求情,可也自此也彻底断了对她的情分。

书的最后。

萧承宴在皇后的做主之下又娶了贤惠温柔的高门女为正妻。

子桑离则在他们的大婚之日,焚火自尽!

林浓轻轻垂眸。

原身是真柔弱无能,被算计而死。

既然她穿进来了,就得改一改游戏规则。

让子桑离,早点去死!

林浓看着眼前的男人。

宽肩窄腰、面容姣好,中宫嫡出、气质不凡,比起书里的其他贵胄,也算有气度......只可惜,脏的。

可是也没办法。

穿进来后几次试图改变入王府这条线,失败了。

说服父母不叫她嫁人,失败了。

甚至因为接受不了与人共侍一夫,还自杀过,结果她又重生了,重生到了最初穿过来的情节!

仿佛进了游戏系统,只有通关才能有别的答案。

所以......她只能忍,忍下这个狗屎一般的剧情,给狗男人做了侧妃!

林浓声音轻轻的,像一朵无力的云,带着点可察觉的难堪:“殿下与王妃琴瑟和鸣,臣妾在闺中时曾有所听闻。

这世上女子,哪个不希望能遇上一心之人呢?

臣妾替王妃感到高兴,又怎么忍心破坏?”

“王爷放心,臣妾绝对不会做破坏您和王妃感情的刽子手的。”

萧承晏自觉亏欠,便又承诺道:“除了宠爱,该给你的体面本王不会吝啬,你若有什么需要的,可去告诉王妃,她一定会尽力满足你。”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林浓轻柔顺应:“是,臣妾先谢过殿下和王妃了。”

萧承宴很满意她的懂事,想着她若安分懂事,以后自会将她当做亲妹妹一样对待。

让她衣食无忧。

“你早点歇着,有什么缺的,派人来去跟王妃说一声就是。”

林浓放下遮着小脸前的团扇,露出面容,轻轻唤住他想要离开的脚步:“王爷留步......”萧承宴回头。

看清她的眉眼,微微一愣。

烛火莹莹里,那张小巧面容当真美得夺目!

早就听闻,林家长女才貌双绝。

只是他见多了美人,只以为是没见识的臣民夸大罢了。

可此时他脑海里却反复回荡着曾经学过的一句诗: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绝色如尘土。

果然是出尘仙姿!

林浓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惊艳,只垂眸莹然道:“既然殿下开诚布公,臣妾也不做拐弯抹角,今日是臣妾与王爷的大喜之日,还请王爷留宿新房。”

萧承宴皱眉。

周身寒气凛冽。

如此就步步为营的开始算计了么?

林浓小脸肃然,给出合理的理由:“臣妾不会那般厚颜去玷污王爷清白,只是做给外人瞧的。

明日王妃面前,臣妾会如实解释。”

“臣妾下面还有两个亲妹妹、堂姊妹十多个,若是臣妾婚姻落魄,必然牵连其他姊妹。

世人嘴利,还请王爷垂怜,莫让她们因为臣妾的无能而遭受他人刻薄。”

“最重要的是,外面有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守着,若是您不留宿,明日娘娘那儿无法交代。”

萧承宴看着她的眼睛。

想从里面抓住一丝算计,却只发现了一汪清澈、一捧难堪,与无奈的恳求。

她说的,不无道理。

总也要顾及林尚书的心情。

“本王答应你。”

林浓松了口气,浅浅福身:“王爷仁慈。”

萧承宴淡淡摆手,去沐浴更衣。

见着里头有两个浴桶,便知道,她早就知道他和阿离的感情,也做好了不得宠的打算。

至此,对她更多了一份歉意。

毕竟宫中指婚,他身为皇子都无法反抗,何况她一小小女子!

也是难为她了,往后这一辈子,只能留在王府后院守着活寡。

沐浴后,换了寝衣出去。

目光无意间掠过卸完妆的林浓,不自觉地停留。

若说红妆之下的林浓是娇艳端庄的牡丹,那么不着修饰的林浓就是池中最美的文君拂尘,荷中仙子!

难怪母后会选上她。

眼神干净,容颜美丽,人也不做作,若非他早有妻子,也不喜妻妾成群,怕也是要心动。

林浓从状态前起身,回身对上他的目光,没有太多的表情和展示,只是浅浅福身:“王爷早些安置。”

萧承宴收回目光。

心底有一丝丝不舒服。

她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转身上床,在外侧躺下了。

林浓沐浴后,换了一身保守的寝衣出来。

然后从床尾轻轻爬了上去,小心翼翼,极力避免与之接触。

床不是很大,里处还摆了吉庆之物,所以当林浓拉过另一条被子躺下来后,两人的手臂还是不免会有触碰。

萧承宴察觉她的手臂很凉,也很细滑,然后......!

萧承宴毕竟是正常男人,如此暧昧,心浮气躁起来:“搞什么!”

帐外的女使干巴巴地回话:“外头有人听墙角,做戏要全套。

请王爷见谅。”

然后又配音了两声儿吃痛的低泣。

她演得来劲儿。

叫躺在一处的新婚男女倍感尴尬。

偏偏萧承宴还能清晰的闻到身侧女子身上独特的馨香,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


萧承宴知道她生气。

即便如今做了侧妃,可到底是世家养起来的贵女,在家时千娇百宠,何时受到过如此冤枉和委屈!

“你......本王以后,一定信你。”

林浓侧过脸,细弱的手指快速抚过眼角,勉强自己笑了笑:“多谢王爷查清真相,还臣妾清白。”

两人立在院中。

一时无话。

两个时辰前就交代的请太医,结果这才珊珊而来。

显然是子桑离故意阻拦,知道事情与她无关,这才放了人进来。

萧承宴皱了皱眉。

觉得子桑离过分了。

再如何说,她也是重臣之女!

“给侧妃看诊,仔细些。”

太医应声后开始把脉。

确实是仔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才结束。

“回禀王爷,侧妃身体里都有很重的凉药痕迹,可能是所食点心多一些的缘故。

好在王妃那边发现的早,否则用不了小半年两位娘娘可就......微臣开一副方子,好好调养上两个月,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林浓静静听着,无悲无喜,仿佛对自己是否能生育这件事丝毫不关系。

萧承宴想起她手腕好像受了伤,又吩咐道:“给侧妃看一下手腕。”

太医给林浓检查了。

手腕微肿,一块很大的乌青落在一片细嫩白腻的皮肤上,看着触目惊心。

轻轻触碰,就让她白了小脸。

萧承宴后悔当时太冲动,那么粗鲁的弄伤了她。

太医道:“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不过也确实有些严重。

娘娘忍一忍,微臣要将这片淤血揉开,否则十天半个月怕是好不了。”

林浓点头。

下一瞬,她咬紧的唇瓣也挡住痛呼溢出。

另一只手下意识抓向一旁。

萧承宴的手臂被她揪住,小脸就那么低埋在他的臂弯间。

低眸看着她低垂的颈项,细弱优美,单薄的身子颤抖,有细细的冷汗渗出。

怎么这样娇弱。

他这样想着,不自觉生出一丝怜惜来。

太医收手。

留下一张方子,告退离开。

林浓失力的靠在了他腰间,细细喘气。

萧承宴没有推开她,等着她的颤抖渐渐平平息才出了声:“还是很痛吗?”

林浓抬眸,看到自己抓的是他,苍白的小脸上闪过惊惶。

松了手,慌忙半蹲半跪了下去:“王爷恕罪,臣妾不知拉的是您,臣妾没有那个心思!”

萧承宴看她害怕的目光,心道肯定是上午太凶,吓到了她。

“本王没有怪罪你,也没有以为你是故意的。”

又喊了她的女使,扶着她坐下。

林浓被搀起的身子轻轻晃动,十分柔弱。

但她没有坐下,而是犹豫的看了他一眼。

萧承宴有心补偿她,总归多了几分耐心:“有话坐着慢慢说,本王能做到一定答应你。”

林浓低声提醒:“皇后娘娘在这儿放了眼线,这几日一直在提醒臣妾......”萧承宴皱眉。

朝外头看了一眼。

若是让宫里知道他和林浓并未发生过关系,怕是很快就会再塞进其他的来。

林浓温柔通透,不屑争抢,未必别的女人也是如此!

高门后宅里长大的女子,心计算计一个比一个厉害,到时候阿离肯定应付不过来,怕是连先进门的林浓也要遭殃。

“今晚,本王会留宿在你这儿。”

林浓松了口气:“臣妾会谨守本分,不会给王爷和王妃带去任何麻烦。

不过今晚留宿的事,王爷还是提前同王妃说一声的好,免得下人乱说话,再闹出什么误会来。”

萧承宴凝着她的眉眼,至始至终没有看到一丝窃喜或是兴奋。

反倒是有一丝不烦恼。

仿佛他的留宿是一件多扰人的事。

想他堂堂亲王,多少世家女子想要入府侍奉,只有他不愿意、看不上的份儿,没想到被母后硬塞进来的这小小弱女子,却是个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

差点没把他给气笑了!

正院。

子桑离脸色阴沉:“徐家女,凭她什么东西也敢觊觎我的丈夫!

让人好好受点儿教训,悄悄的,别让人抓到了把柄!”

女使应声,笑着说:“奴婢知道,也一定会让徐家女知道,是林侧妃要收拾她!

就算来日报复,那也是报复侧妃,与咱们不相干的!”

子桑离满意一笑。

女使正要出去,就见萧承宴进了院子。

“王爷来了。”

子桑离立马挨着迎枕躺下了,脸上一层淡淡的脂粉,让她看起来很虚弱。

萧承宴在床沿坐下,轻轻拂过她的脸。

他虽不是女子,但也知道指腹下是什么。

他没有揭穿,收回手道:“这件事本王明日会进宫回禀母后,如此,也能拖延一段时间。”

子桑离没有窃喜,反倒心脏一紧:“殿下......想说什么?”

萧承宴看着她,道:“王府有母后的眼睛,本王不可能一直冷着林浓。”

子桑离坐了起来,双目紧紧盯着他:“殿下是想告诉臣妾什么?

要和她圆房了吗?

是林浓仗着这次您冤枉了她,搬出皇后来威胁您了,是吗?”

萧承宴摇头:“与她无关。”

子桑离不信,危机感让她尖锐:“怎么会与她无关,她没有入府之前,殿下从未有过这个心思!

我们成亲看看两年而已,殿下就对别的女人动心了吗?”

萧承宴理解她的心情,没有苛责:“母后只给她一年时间,时间到,没有孩子,会换一批女子入府。”

子桑离身子一震。

一批!

不是一个!

那些世家女子的手段,她领教过。

真到了那到时候,她要拿什么应付?

“母后在府里安排了人,已经出言提醒。

若是再一直冷落着她,宫里迟早会知道。

只是留宿,不会发生任何事。”

子桑离不信。

她知道女子的容貌在争宠之时,是多大的优势。

而林浓的美貌,无疑是攻下男人的最好武器!

有这么一把属于自己的兵器,男人怎么可能会一直冷落在库房里?

“真的吗?”

萧承宴目光微沉。

子桑离没有再问。

即便是夫妻,可首先他是亲王。

皇家的威信,不容任何人质疑!

子桑离用力咬着唇,让眼角湿润,戚戚然而深情的望着他:“我相信你一定会遵守诺言,即便因为宫中的压力,必须宠幸别的女人,心中也只有我一个妻子!”


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的幽淡香味。

这样的香味让他心头一震。

极力克制。

面色如常。

不过是个貌美些的女子罢了,他钟爱妻子,怎么能被别的女人诱惑?

林浓察觉到他的目光,只做不知:“王爷,臣妾能吃点儿东西吗?”

幽淡的光影里,她的眼神纯净有明亮,萧承宴一怔,收回目光。

想着,她应该没看到自己的失态吧?

喊了值守的女使准备点心。

过了一会儿,怡然拿了点心进来:“就知道您夜里要饿,厨房早就做好了,就等着奴婢去传话,立马了下锅,热腾腾的吃着才好呢!”

萧承宴有种被戳肺管子的感觉。

但他自小就并不需要去迁就任何人,所以当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以后一同用膳,你慢慢吃就是,不必跟本王一同放筷。”

林浓目光一亮。

在烛火之下,显得那么璀璨!

“谢王爷!”

听着她欢喜的声音,萧承宴不由一笑。

真是个小孩子,竟是这样好哄!

看着林浓吃东西。

或许是真饿着了,小口小口吃得很快,一脸满足地微弯着媚眼,样子极是纯真可爱。

与他见过的那些心机深沉的妃妾、世家女子都不一样。

林浓被他看得不自在,夹了一粒点心递到他唇边:“王爷吃吗?

臣妾从古籍上找来的点心配方,花了半年多时间才复刻出来,又做了一点点改动,更符合现在人的口味。”

萧承宴挺惊讶的:“你还会做点心?”

林浓点头:“父亲母亲都喜欢吃点心,臣妾就学着自己做,也是一点小心嘛!

这道是挞酥,也是臣妾调整过配方的。”

其实就是蛋挞!

幸而在现代时喜欢倒腾,穿进书里,靠着做点心的手艺赢得了林家长辈们的欢心。

即便他贵为皇嗣,也不可能吃过这些。

必然惊艳,从而印象深刻。

“表皮酥酥脆脆,内馅儿滑嫩,又不会甜腻,很好吃的!

除了臣妾的娘家人,可没有人尝过这样的美味哦!”

萧承宴被她晶亮清澈的目光期待着,无法拒绝。

咬了一小口。

很惊艳!

酥脆与滑嫩的组合,竟是这般美妙!

各地官员时常会进献厨子进宫,他也算是吃过各地顶级点心了,却也不急这一口来的惊喜。

林浓带着引导地问他:“浓儿是否有天赋?”

萧承宴没有察觉她的自称有何不妥,顺口就道:“浓儿做点心的天赋,比宫中御厨更好。”

林浓开心,眉眼微弯的模样很是天真娇软。

萧承宴看着她,不由心软。

......吃饱喝足,漱了口,林浓躺回床上。

揪着小被子缩在最里侧,满足的睡去。

立人设的阶段,主动,就是给自己挖坑。

这种蠢事,她可不会做!

萧承宴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突然有点无语。

明明徐家女为了进王府,用尽手段,为了让他多看她一眼,跪在地上拉着袍角娇柔痛哭,她有幸名正言顺的入了王府,怎么能一点心思都没有?

身侧的人儿翻了下身。

萧承宴眉心微动,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结果等半天,也没等来任何一点接近。

转过脸一看。

林浓背对着他,抱着被子滚到了最里处,几乎是贴在了床帏上!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有女使轻唤。

萧承宴睁开眼。

发现胸前软软热热的。

低眉看,林浓纤弱的身子缩在他怀里。

他本能皱眉。

但下意识又看了眼她身后。

果然,被自己挤得没地儿睡了!

似乎是被裹着很不舒服,挣扎着扭动了两下......立马点起了一把野火!

萧承宴屏住呼吸,轻轻将手臂从她身子底下抽了出来,把她小心放回枕上,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一串动作下来,闹了一身薄汗,寝衣都黏在了身上。

“更衣!”

幔帐后的林浓缓缓睁开了双目,挑了下眉。

看!

钟爱妻子的男人,还不是对其他女人有想法?

只要有想法,接下来的努力应该就不会很难!

起身,在床沿坐着醒神。

眯着眼眸看萧承宴换衣服。

伸展起的双臂牵动背肌紧绷,竟十分野性,与他矜贵气质却也丝毫不冲突,更添了几分诱惑。

不能摸一把试试手感,有点遗憾!

怡然过来伺候她起身。

林浓悄悄同她说:“王妃真是好福气哦!”

怡然:“......”萧承宴站的角度斜对着铜镜,可以看到她的面容。

而他耳力也不错,悄悄观察她的表情时竟听了这么一句,一时也无语:“......”转身。

中衣还未穿好,露出一片结实胸膛。

“浓儿醒了?”

林浓慵懒的眼眸毫无预兆的装进一片结实胸肌!

微愣后,立马皱眉转开了脸。

分是故意试探。

哼!

狗男人!

在别的女人屋子里,还这么大喇喇的更衣,一点男德都没有!

好在她表情管理的好,不然可就露馅儿了!

“王爷快把衣服穿好,小心着凉!”

萧承宴没有试探出她的“真面目”,理应是高兴的,但他有点笑不出来。

他堂堂亲王之尊,什么时候被这么嫌弃过?

林浓知道这等天之骄子的骄傲,没理会。

甚至还主动请他快快离去。

“王爷该去王妃那儿用早膳了。”

萧承宴也正有此打算。

若是不早些过去,阿离怕是又要胡思乱想了!

临走时,不由自主回头看了一眼。

却见她只顾与女使说话,压根都没多看自己一眼!

“......”子桑离一夜无眠。

听着监视的人来回禀,昨日丈夫不但留宿,还陪着林浓用了晚膳,甚至半夜还一起吃了宵夜!

虽然没有做那种事,但她分明感觉到了萧承宴对林浓的耐心,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可真是好手段!”

心腹劝着她:“不若您试探林侧妃一下,让她知道您在恼火,看她什么反应!

她若一意孤行勾搭王爷,咱们想办法除掉她,就跟从前除掉那些爬床的贱婢一样,来一个算一个!”

“若是她就此避嫌,说明她是个识趣儿的,到时候您就故意劝王爷留宿长宁殿,王爷见您这般体贴,一定更加心疼您!”

“再想办法给林侧妃一点儿恩德,让她欠着您,回头她就是真有那心思,也没脸勾搭王爷!”


大抵过了一刻钟。

声音渐渐减弱。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停止了。

瞪着承尘的萧承宴:“......”林浓是谈过恋爱、看过书、养过奶狗、训过犬的现代人,怎么会不懂他那点儿反应和心思。

轻轻翻了个身,背对向他。

装模作样的男人。

呵!

“王爷早点安置。”

萧承宴沉沉“恩”了一声。

两人无话。

不过十几息,他便听到身侧女子均匀的呼吸声。

她竟睡着了!

还以为她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小动作,没想到竟这么安分的睡过去了?

虽然他是希望她安分,但是,他堂堂亲王,容貌不俗,气质不凡,她竟然视若无睹?

萧承宴气闷:“......”夜,很静。

不知不觉。

萧承宴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间,感觉一股热源贴上了他的身子。

无比恼火。

想推开。

但是睁不开眼睛,身体也不听使唤,使不出力道,像是鬼压床,被定住了手脚。

掌心下的触感柔软滑腻,清幽的香味争先恐后的往他鼻子里钻......精神的极力反抗,让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心下一怒。

正欲发作,却发现身上根本无人,连身边也没有。

锦帐外有人说话,声音很轻。

“您怎么起来了?”

他听出来,是刚才“哼哼唧唧”的那个女使的声音。

紧接着是林浓的回答,困顿烦恼。

“没法睡,他一直挤过来,让也没地方让!

若他突然醒来,看到与我紧贴在一处,怕是要以为我故意勾引他了!”

女使冷哼:“看一下躺的位置,就知道是他挤着您来,怎么有道理来怪您!”

萧承宴无声侧首。

果然见自己几乎睡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上。

她要是不走,两人定是紧贴在了一处。

所以刚才其实是他在做梦?

“......”林浓苦笑:“以他的身份容貌,往昔定是不少女子投怀送抱,想必心里对王妃以外的女子都没什么好印象。

偏偏皇后又选我入府......他定是暗暗将我定论为满腹心机、擅于魅术勾引的女子,所以一进新房就没有给好脸色。”

“他都把话说那么难听,我还不离他远远的么?”

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却颇为傲气。

想来,是林家如珠如宝的宠爱给予的底气。

萧承宴不想这瞧着柔柔弱弱的小女子,竟然是个傲娇的性子!

又觉得几分刺耳。

说得他好像是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人一样!

这小女子,可气!

林浓目光淡淡的扫过大红锦帐,于红烛光线里,懒懒挑了个眉。

就是故意蛐蛐给这狗男人听的!

装。

谁不会呢!

......早起。

萧承宴脑袋有些发胀。

后半夜根本没有睡踏实!

撩开锦帐下床。

不巧,正好看到林浓在更衣。

保守的寝衣自她肩头滑落,露出大片滑腻肌肤,玲珑有致,手腕上有掐痕,怕不是他昨晚做梦时给掐的......一时间喉间涌上一股燥气。

去到桌边,倒了一杯。

大冬天的早上,灌下了一杯凉水后,才觉好些。

这时。

陪嫁宋嬷嬷快步进来回话:“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来取喜帕了。”

没圆房,哪里来的喜帕!

林浓走近他,道了一声罪,拉过萧承宴的手,锋利的刀刃划过他的指腹。

鲜血渗出。

滴落了一方雪白的帕子上。

“这是点血是王爷对臣妾的体谅,自然也是对王妃的爱重。”

萧承宴明白,没有怪罪:“本王知道。”

宋嬷嬷去了桌前,往手心里倒了几滴水,然后回到窗前,将水滴在血印上。

鲜红的血液化开,颜色淡了许多。

林浓不解:“嬷嬷这是做什么?”

宋嬷嬷看着她清泠泠的眼睛,轻咳了一声:“女郎初夜的血,会被男女欢好时的体液化开,不会是鲜红的!”

看了萧承宴一眼,眼神很是不快。

她们家主子多好的女郎,新婚夜却遭嫌弃,简直可恨!

可主子提前交代了,一定要在皇后面前圆过去,她也只好配合。

萧承宴:“......”林浓雪白的小脸上飞起一抹绯红。

轻轻转开了身子。

说话间,大宫女笑吟吟着进来请安:“给殿下和林娘娘贺喜!

奴婢奉皇后之命,来取喜帕的。”

林浓站在萧承宴身侧,脸上红晕未退,看着十分娇羞。

很符合一个新婚女子的模样。

大宫女瞧了喜帕,喜笑颜开,立马把帕子装进了锦盒内,同萧承宴说:“皇后娘娘会很高兴的。”

萧承宴松了口气。

林浓一个眼神。

宋嬷嬷立马递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劳您辛苦走这一趟。”

大宫女欢喜地收下了,告辞离开。

萧承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林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轻挑。

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还能恩爱多久!

收拾好之后就去了正院。

明明什么都没得到,还得顶着妾室的身份去给人请安,真是亏!

正院的女使见她来,一个个都拉着个脸,就仿佛她是什么抢了人老公的狐狸精。

林浓不被影响,进了正殿。

正妃子桑离坐在正位,端的是正妻高傲姿态。

林浓敬茶。

丫鬟端来的茶盏,跟滚水里煮过的。

滚烫。

林浓稳稳接住了。

“王妃喝茶。”

子桑离自然不会去接滚烫的杯子,就那么晾着她,上下打量。

腰肢束得细细的,仿佛一把就能握住,轻薄的外罩纱衣在她的动作下轻盈流动,鬓边簪子垂下长长的流苏上,点缀着寓意多子多福的石榴籽红宝石,在她美丽的小脸上映出一层薄薄的粉雾,美得出尘。

自己的容貌,远不及她!

而她的丈夫,明明承诺过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做那种事,可他昨夜居然违背了诺言!

子桑离越看她越恼火。

恨不得砸烂周遭的所有东西,把林浓赶出王府!

可她又知道,没有子嗣出生,就算赶走了一个,还有会第二个第三个。

林浓也不急,规规矩矩的举着。

如她所料。

这杯子里装的不是滚水,只有杯子是滚水里煮过的。

不过一会儿就降温了。

她方才若是打翻了茶盏,里里外外的那么多双眼睛瞧着,水不见热气,只会觉得她在故意做戏栽赃主母!

林浓微微诧异。

没想到剧情才开始,对方就已经显露了恶毒。

不过倒是还挺有脑子的。

子桑离死死忍住脾气,端了茶水,敷衍了的喝了一口。

叫了赏。

林浓看了,赏的东西十分贵重。

那是做给萧承宴的看的。

也是做给皇后看的。

所以她也笃定,只要自己扛得住、不中她的算计,子桑离不敢明着拿自己怎么样,除非她想把跟皇后的关系闹的更僵。

子桑离摆了摆手:“起来吧!”

女使上前来扶林浓。

林浓捂着肚子,轻轻蹙眉。

子桑离的贴身女使阴阳怪气道:“知道昨夜王爷宿在您那儿了,大可不必做出这些个受累的腔调来!

冲撞了王妃,王爷可不会高兴!”


林浓看向子桑离,果然见她脸色难看。

“妾身自小体弱,每逢小日子的第二日就格外痛苦,王妃别误会。”

子桑离一愣:“你的小日子?”

那便是说,昨夜承晏跟她并没有圆房?

林浓柔声道:“今日来请安,也是向王妃解释。

妾身在闺中时就知您与王爷恩爱,本不该留下王爷,但若是叫人知道王爷新婚夜都不曾留宿,传到了宫中,皇后娘娘定要生气。”

“再者妾身父亲一向疼爱护短,若知我在王府过的不好,林家和子桑家再怕也要闹出嫌隙来,岂不是白白叫外人看了笑话,也叫有心人有机可乘?”

萧承宴是中宫嫡子。

从前还有嫡长兄撑着,所以皇后对他娶个小门小户家的女子并没有太多阻拦,儿子高兴就好。

但皇长子受人算计,身体破败,皇后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萧承宴身上。

子嗣不是最关键的筹码,但当双方实力相当的当下,就成了撬起天平的关键!

所有萧承宴急需一个健康的儿子。

林浓的父亲是吏部尚书,皇帝心腹,对百官任命有很大的权利,可以说半朝官员都与林家交好,是皇后极力拉拢的对象。

子桑离听完,背上出了一层薄汗。

光顾着吃醋生气,竟忘了这一层!

若是自己真与对方交恶,不仅对自己没好处,还会让自家父兄在朝中被刁难。

子桑家在朝中,可没有任何根基。

她一摆手。

说话刻薄的女使被人拖了出去。

“平日里对她们太好,竟纵得她们不知天高地厚,也敢在主子面前放肆,妹妹可别生气。”

林浓温柔而笑:“王妃言重了,到哪里都会有刁奴,及时发现、处理掉就好了。”

子桑离的脸色好了一些,说:“其实你不必告诉我。”

毕竟男人单方面的解释,永远都是最单薄的狡辩。

时日一场,总能生出嫌隙来!

林浓轻轻摇头:“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不是耍手段能拆散的。

妾身的父亲也只有母亲一个妻子,妾身从小看惯的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做不了那种毁人夫妇情分的事。”

子桑离听说过。

林尚书只有一位正妻,不曾纳妾。

但她并没有相信了林浓。

毕竟享受丈夫完整宠爱的是她母亲,而如今被困在王府要承受一辈子活寡的人是她!

“一辈子,很漫长。”

林浓浅笑舒然:“没有宠爱、没有尊重、被人欺凌的日子是很漫长,可如果我在外人眼里是得宠的,我与王妃是和睦的,那么我得到的是尊重、是敬畏,谁敢让我难过?”

“心情好,日子就不会漫长。”

子桑离眼神微动。

确实是这个道理。

如果林浓能“得宠”,那么生育的压力就都在她那边,自己可以得到一些时间喘息。

所以不管林浓是不是真心这么想,自己都要与之和睦相处,更要温柔小意拢住丈夫的心,绝对不能让他被近在咫尺的美色勾引了去!

半年!

最多再需半年,她的身子也调理的差不多!

子桑离换了副笑面孔,拉着她的手说:“妹妹所言有理,以后我们姐妹和睦相处,也好让陛下和皇后能放心。

妹妹随时可以来找我说话喝茶,咱们姐妹有个伴儿,也热闹些。”

彼时,萧承宴站在门口,将里面的对话都听在了耳中。

诧异林浓的豁达和清醒。

若是嫁给旁人,凭她的美貌和心性,想必一定能够非常得宠,夫妇恩爱。

可惜他已经有阿离,能补偿给她的,也就是一点体面和尊重了!

林浓起身告退。

出门见着萧承宴,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在外面听着。

但行礼后,便离开了,没有多说一个字。

子桑离盯着两人的眼睛。

发现并无一丝一毫的暧昧,这才放心下来,投进了男人怀里:“王爷!

我真怕,怕你会辜负了我!”

萧承宴轻轻拥着她:“我既对你做出了承诺,自然是会遵守的。

你好好养着身子,等你年满十八,我们就圆房,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也算是对父皇和母后有了交代。”

子桑离出生的那日有和尚从她家门口路过。

告诉她父母,她命格高贵,但是命途多舛,想要化解十八岁之前绝对要保持处子之身。

否则回头横祸降临。

因此他们快要成亲两年,其实根本没有做过那种事。

所以子桑离才格外担心男人吃不到荤腥儿,会被狐狸精勾引。

“林妹妹大度聪慧,我们也该给她同等的尊重和维护。

明日三朝回门,殿下一定要陪林妹妹一起回去,千万不要让她因为我们而被人嘲讽奚落。”

萧承宴很高兴她能如此顾全大局,看着她的目光更加温柔。

“好,都听你的安排。

你好好养着身子,等生下长子,父皇和母后就不会再这么盯着我们了。”

......三朝回门。

萧承宴亲口答应会陪她一同回去。

结果出发的时候却被告知,他临时有事出门去了。

林浓知道,定是被子桑离故意支走的。

因为早有预料,所以没有什么表情。

直接回了林府。

林家老夫人还在世,没有分家。

几房住在一起。

林浓的父亲官职最高,哥哥少年进士,引得不少人心里嫉妒。

尤其是三房!

如今林浓给人做了侧妃,说难听点就是妾,而她们的女儿做了国公府的正房儿媳,可把她们得意的,婚约定下之后就没少当面嘲讽。

见着她独自回门,还不抓紧机会当面嘲讽刻薄一番?

“哟!

王爷呢,回门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陪你?”

“辰王殿下与王妃鹣鲽情深,怎么可能容许第三者的破坏?

怕是看到她都嫌恶心!

以后咱们府上女郎的婚事肯定叫她害得掉一个等级,摊上这么个姊妹,真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林浓,你可真是个扫把星!”

......明明只有几张嘴,却像是要唱起一台戏,七嘴八舌恨不得把林浓贬低到尘埃里!

林浓忍下了,不是她好脾气。

而是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一抹紫色袍角在厅门右侧停下。

“再怎么说我也是王爷的侧妃,你们怎么能如此刻薄我?”

三夫人冷笑的声音尖利:“得宠的侧妃那叫妃,你算什么?

送过去,王爷怕是碰也没碰过你吧?

也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

林浓,你可真是不要脸!”

“我要是你,早把自己的脸毁掉,去死了!”


萧承宴给她解释:“这几日多亏了林尚书的帮忙,才能顺利结束差事。

回来时听闻长宁殿请了太医,浓儿手腕上的伤又是本王弄伤的,总要去看一看。”

浓儿?

仿佛一道惊雷,直劈在子桑离心头,身子猛然一震。

不久之前还是林侧妃、林浓,如今竟已经亲密到唤人浓儿了?

怒火和妒意在胸腔里燃烧。

很想质问这个男人,明明是他自己答应了自己,会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可子桑离又知道,丈夫是堂堂亲王、天之骄子,质问和哭闹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偏偏贱人有个有权势的好父亲帮她争、帮她抢!

不要脸的贱人!

下贱!

可那些有力支持,是子桑家根本给不了的!

泪意涟涟的眸子微微一眯:“是我乱想了,林妹妹那么通透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故意破坏我们的夫妻感情呢?

何况她心中,也有自己挚爱的男子啊!”

挚爱的男子?

萧承宴眉心皱起,心底窜起一股无名火:“怎么,外头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了?”

子桑离幽幽道:“今日出去应酬,耳朵里确实有落进几句。”

萧承宴脸色阴沉下来。

心腹拱火道:“听说贺兰家早就把林侧妃当自家儿媳,许多次去寺院里上香都要接上了一道去!

要不是宫中突然下了旨意,贺兰家都要去林府下聘了呢!”

萧承宴目光凌冽,隐忍着怒意。

难怪!

难怪新婚夜他说永远不会碰她,她一点都不在意!

“从前是从前,浓儿进了王府之后你们哪双眼睛看到她跟人牵扯不清了吗?”

心腹吓一跳:“自、自然是没有的。”

“没有!”

萧承宴站了起来,呵斥道:“没有你也敢在背后嚼舌!

若是传出去,将本王的颜面置于何地!”

心腹吓的瑟瑟发抖,伏在地上告罪求饶:“王爷恕罪!

奴婢不敢胡说,这些都是外面人在传,奴婢以后不敢再提......”子桑离起身,轻轻抱住他的身子:“别为了外面的风言风语生气,不值当!

想来林妹妹也不会是那等不知廉耻的人,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令王爷蒙羞的事!”

萧承宴不想迁怒于她,但心底的恼怒却一时压不下,他扶着子桑离躺下:“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置,你早些安置。”

说罢,便大步离开了!

子桑离留不住他,恨意和害怕化作泪水,刺痛了眼底:“他在意的真是只是自己的颜面,而不是长宁殿那贱人心有所属,没把他放在眼里?”

心腹却看出了另一件事:“王妃,王爷在长宁殿换过衣裳了!”

子桑离一怔,身子猛然踉跄。

“难道他们已经发生管关系了?

忙了那么多天回来,他第一时间去了长宁殿,就是为了去跟贱人睡吗?

他怎么能......这样!”

心腹阴沉沉道:“林侧妃绝非善类!

王妃,得尽快除掉她才行!

否则不知道哪天肚子就要大起来了!”

......萧承宴返回长宁殿。

步伐又急又快,似要擦出火星。

寝殿只有一点点光影,她已经睡下。

怡然看到他过来,脸色还很阴沉的样子,瞌睡全给吓没了:“王爷......”萧承宴抬手制止她出声,进了内殿。

大手一挥,撩开了幔帐。

床上的女子正安稳,小脸安宁柔弱。

萧承宴突然不忍心。

但一想到子桑离和她心腹的话,肝火再度暴涨,一把将睡梦中的女子给拽了起来。

林浓惊醒,殿中常留的豆油灯火不知何时熄灭,她似乎是一时辨不出闯进来的人是谁!

迷茫受惊的美目和身子都在颤抖,想要后退却无处可逃,柔柔弱弱的声音带着惊惧和怒火:“你是什么人,怎敢这样放肆!

放开我......怡然!

怡......唔!”

她无法呼救。

用力捶打对方的肩头,也无济于事。

她呜咽着,滚落了泪水,低落在男人捏着她下巴的手上。

萧承宴被烫到,猛地一怔。

他的指腹用力摩挲着她的唇瓣。

“我是谁?”

“说!

我是谁?”

林浓仿佛才听出是他,紧绷的身子陡然失力,软软倒在了他身上。

然后边哭边捶他:“王爷做什么吓浓儿!

太坏了......”猫儿似的力气。

猫儿似的声音。

低低的,弱弱的,总能引出霸道男人想要保护欲和占有欲。

萧承宴用力攥住她的薄肩,进一步逼问:“回答本王!

我是你什么人?”

林浓仰头看着他。

下弦月的光影不是很明亮,但近在咫尺的距离还是能看清眉目,尤其是他锋利的目光,在黑夜里无比湛亮。

林浓心跳突突的,脑子里快速思考分析。

狗男人大半夜得发什么神经?

不是他自己说的吗?

没有任何关系!

但这情形显然不能这么答。

细思之下,想起娘家叫人传来的话,说房间突然盛传她曾与贺兰公子议亲的消息,说的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看到她们私相授受滚了床单一样。

想着这混账男人大半夜这么吓人,定是在子桑离那儿被挑拨了!

他这么恼火,自然不会是因为喜欢不喜欢,不过是因为她名义上已经是他的侧妃,就是他的人、他所有的物,她不争宠已经伤到了他天潢贵胄的自尊心,若是还心有所属,所属之人地位才智都不如他,自然是要气死了!

“您是当朝亲王,是浓儿名义上的丈夫啊!”

名义上的丈夫?

这个答案萧承宴很不满意:“那你心里呢?

你心里的丈夫是谁?”

林浓睁圆的眉目里是明显的震惊:“王爷这是什么话?”

“不是臣妾腆着脸非要赖进王府的!

王爷自己都拒绝不了宫中旨意,臣妾又能如何?

入了王府臣妾不敢随意说话、连气都不敢乱喘,还要臣妾如何?”

“王爷想要臣妾消失,直说就是!

何故问出这样羞辱人的话来?”

说得那样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不知哪里摸出了一支簪子抵在了颈间。

萧承宴一惊。

将簪子夺下,远远丢开。

光线朦胧里,那双无辜柔弱的眼眸是汹涌委屈的泪。

他沉声呵斥,却不自觉放低了语气:“放肆!

本王不过一问,怎么敢自戕!”


子桑离忌惮又恼火,听着心腹这话眼睛一亮。

倒是个好主意!

不过她现在满心只有萧承宴:“王爷该过来了,快去准备早膳。”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萧承晏来。

着人去问,才知道他进宫了。

子桑离又害怕起来:“是不是皇后知道了什么?

要威胁王爷跟林浓圆房?”

心腹猜肯定是!

皇后想要孙子的心思,早就摆在脸上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秦王的长子已经平安诞生,如果王爷要争东宫之位,就必须要有儿子的!

子嗣和储君的能力一样重要!”

“其实不管谁生下孩子,您都是嫡母,将来的母后皇太后!

既然无法改变,还不如趁着王爷对您愧疚正浓的时候,向他提出把长子抱养在自己膝下!”

又用力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况且皇家的孩子难将养,庶出的贱命说不定在您有了嫡子之后,自己一个伤风感冒就没了呢?”

子桑离揉着自己的小腹,重重咬唇。

不!

最多到年底,她就可以跟萧承宴圆房!

只要熬过去,她就能跟萧承宴圆房、怀上嫡子,凭什么要把丈夫让给别的女人?

谁敢跟她抢,就得死!

“去!

把她跟贺兰公子曾经议亲、还亲密进出的事散出去,务必京中人人皆知!

做的隐秘些,不要叫人察觉到我们的人掺合在里面!”

既然不能明面上阻止丈夫宠幸别的女人,惹得皇后不愉,那就让王爷彻底厌恶贱人!

心腹想劝。

毕竟林家也不是等人家,真相查,未必瞒得住啊!

但又想着,即便查不出来,想必王爷也会懂得是王妃太爱他的缘故,会原谅的吧?

......招萧承宴进宫的是皇帝。

交代了他紧急差事去办,在外忙了数日,才终于了结。

“王妃这几日在做什么?”

长随道:“有几家请了去听堂会,没什么特别的。

刚才王妃身边的女使来传话,请您晚上一同用膳。”

萧承宴点头,答应了。

回府时听管家说林浓那儿请了太医。

如今天寒,想着她身子那么单薄怕是不小心着了风寒,手腕上的伤也不知养得如何了,且伤还是自己造成的,总该过问一下。

脚步一转,直接去了长宁殿。

管家和下人们面面相觑,十分诧异。

王爷这几日一直在衙门忙,这才有时间回府,难道不该先去见王妃?

不怕王妃知道了会伤心、会闹吗?

难道王爷当真对侧妃上了心?

不过管家统管府中下人,自然知道子桑离对长宁殿的忌惮和监视。

细细琢磨,该如何站队才能不因任何一方的落败而祸及自身,末了,他决定先观望一下。

“这府里头是要热闹咯!”

进了长宁殿。

萧承宴就看到茶室的窗户开着,而林浓正于山水画前轻舞转动,绣着兰花纹的团扇在她手中轻轻转动,轻薄的纱裙飘逸,鸦青的发丝飞扬。

香炉里吐出的轻烟缓缓游曳在她的周遭,染上夕阳的碎金之色,衬托出那般龙章凤姿,不染半点妩媚和引诱,是盛开的、纯粹的优雅,只取悦自己,脸上的笑意自在轻盈。

让人瞧了也忍不住欢喜和放松。

廊下值守的女使见他来,忙进去通报。

林浓停下盈动舞姿,转头看到他。

愣了一下。

匆匆出来请安。

“王爷!”

萧承宴似乎听出了她语调里一丝小小的惊喜,心下不由愉悦。

再如何懂事,也只是寻常小女子,还不是期盼着丈夫来么!

寒风瑟瑟。

林浓瑟缩了一下身子,咳了两声。

见他没反应,轻轻唤他:“王爷?”

萧承宴瞧她身上单薄,小鼻子一下冻得通红,不及多想便将她扶起、拉着进了正殿。

瞧着次间烧着炭盆,便让她坐下烤火。

口中训斥着怡然和另一个贴身丫头长天:“你家主子身子纤弱,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知伶俐,瞧她这么出了门,都不晓得赶紧添衣!

若是冻坏了,可仔细你们的皮!”

俩丫头诧异,然后乖巧应声。

林浓轻轻挑眉,眼神明净。

萧承宴看向林浓,不自觉放低了声音:“听说昨儿叫了太医,可是哪里不舒服?”

林浓看了他一眼,小脸微红:“小日子来了,很痛,怕是凉药带来的影响,有些害怕,便叫了太医来瞧。”

萧承宴看了眼她的小腹。

腰带将她的腰勒得细细的,仿佛一把就能握住。

不由想,若是有孕,可要如何承受得住?

“太医怎么说?”

林浓说“没事”:“太医给开了方子,吃了两日汤药,已经不痛了。”

怡然向萧承宴告状:“太医说凉药是会有些影响,但主要还是因为主子贪嘴给闹的,大冷的天儿要吃冰!

以前在家时有夫人和其他女郎们盯着,主子还知道收敛,如今倒成了脱缰的小马驹,愈发任性的像个孩子!”

“王爷您快管管,不然下个月还得痛!”

林浓有些心虚,小声说:“我就吃了一点儿!”

怡然哼声:“是,一天喝了三碗,每碗底下就剩一点儿!”

林浓气呼呼瞪她:“......你不乖,哪有这样拆我台的!”

萧承宴平日只见她柔顺懂事的样儿,这会儿又羞又恼,竟是那般娇俏可爱!

又想起早夭的嫡妹,也是这般清俏无虑,看着她的神色不免温和。

“都是大人了,还贪嘴,是该管管!

回头本王就吩咐管事儿的,不许给你开冰窖!”

林浓睁圆了眸子,像是被人活生生抢走了心爱的东西,痛心疾首:“别啊,王爷!”

这么一来一回的说笑。

不知不觉间,拉进了彼此距离。

炭火在罩笼下发出哔哔叭叭的声音。

火星飞溅,流光溢彩。

也带来阵阵香气。

萧承宴瞧着罩笼上吊着一口锅,里头温着一碗汤饮,还缀着五颜六色的糯米小丸子,让人很有食欲。

“浓儿又做点心了?”

怡然戴上林浓设计的烤箱手套,把吊着的锅端去了桌上。

林浓拿汤勺一碗放到他手边:“这是浓儿亲手熬的奶茶,里头搁的是糯米丸子,上色用的都是花朵和蔬菜的汁水!

吃在嘴里可以明显闻到自然的芳香。”

“王爷刚从外头进来,热热的喝上一碗最是舒心了。

您快尝尝,看浓儿做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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