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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

初点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是作者“初点点”笔下的一部​霸道总裁,文中的主要角色有颜心景元钊,小说详细内容介绍:于是,他很自然把章清雅供出——的确是章清雅约了他。送他出门,颜心趁着夜色,将一粒药丸塞在他手里,低声告诉他:“这是解药。章清雅约你的那封信,明天送到角门给我。若不听话,你知道下场。”周宝华吓死,连滚带爬跑了。后花园里,萤火虫还在闪闪烁烁,如同仙境般。......

主角:颜心景元钊   更新:2024-08-12 21: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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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心景元钊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小说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是作者“初点点”笔下的一部​霸道总裁,文中的主要角色有颜心景元钊,小说详细内容介绍:于是,他很自然把章清雅供出——的确是章清雅约了他。送他出门,颜心趁着夜色,将一粒药丸塞在他手里,低声告诉他:“这是解药。章清雅约你的那封信,明天送到角门给我。若不听话,你知道下场。”周宝华吓死,连滚带爬跑了。后花园里,萤火虫还在闪闪烁烁,如同仙境般。......

《全本小说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精彩片段


没人相信章清雅会喜欢周宝华这个又矮又胖的纨绔,只需要她能言善辩。

也许,应该让章清雅去报社做事,替她自己洗白。

颜心听了大太太的话,似乎非常诧异:“姆妈,真的是表妹?这……”

老太太拧眉:“清雅不是这样的孩子,还是查查吧。我看这胖子在胡说八道。”

大太太:“姆妈,人言可畏,这人已经决定给清雅泼脏水了,什么证据都造得出来。”

颜心拧眉。

见她不高兴,大太太立马又改口,“再说了,清雅最近受了点刺激,她可能想找朋友来聊聊天。她不懂事,我慢慢教。”

又说周宝华,“到底是周堂主的儿子,别送监牢了。周堂主不敢和军政府作对,还不敢欺负咱们吗?”

老太太听到这里,表情一敛。

哪怕她想让大太太吃苦,姜家这艘船是一体的,一荣俱荣,老太太不可能给自己树个仇敌。

故而,老太太在黑暗中重重握住了颜心的手。

她暗示颜心。

然后,老太太说:“你说得都对。小四儿媳妇,今天都是误会,就放过这人吧。”

又说,“你请客被冲撞了,你姆妈回头向你补偿。总参谋府,我们再去赔礼道歉。”

颜心现在根基不稳。

欲速则不达。

在这个家里,她需要老太太撑腰。她也知道,一斧子砍不倒合抱的大树,大太太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如果痛打落水狗,大太太来个鱼死网破,对颜心也无益。

颜心点头:“既是这样,那就放了他。”

她上前几步,回到了凉亭,对总参谋府的双胞胎千金陆芃和陆菁说明了原因。

两千金有点迟疑,却也点点头。

陆菁吩咐副官:“把这个人扔出去吧。”

颜心走过去,打开了后门,让副官扔出周宝华。

她还走到周宝华身边,跟他说了句话。

大太太紧张看着她,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又不好问。

周宝华一身伤,跌跌撞撞跑了。

其实,在大太太等人进来时,副官打周宝华一顿,周宝华态度还是很嚣张。

这厮无知无畏。

他不怕,觉得青帮和军政府平分秋色,督军府的人不敢拿他怎样。

他今天挨了打,日后会报仇。

颜心就把一根银针,扎进了他的后颈。

那根沾了毒液的银针,扎在皮肉里,当时就有种酸痒难当的感觉,令人几乎想要把皮都揭开。

一般人可以忍受痛,但无法忍受酸痒。

那滋味,十分难捱。

颜心就趁机凑近周宝华,问他:“谁让你来的?是姜家大老爷、大太太还是章清雅?”

周宝华一声声哀嚎。

大老爷等人在门口听到的哎哟声音,就是他这个时候发出来的。

颜心要给他暗示。

想要解脱,就要想想她的问题。

哪怕他真的只是自己翻进来的,也要攀咬一个人——能翻到这里,他肯定是认识姜家的人。

“你不说,那你这毒可就好不了,你会痒到死。”颜心道。

因此,等后面大老爷和大太太进来,提到要把周宝华送去监牢,周宝华想到离开颜心,这种酸痒就无法纾解,顿时吓得肝胆俱裂。

他也想起了颜心的问题。

于是,他很自然把章清雅供出——的确是章清雅约了他。

送他出门,颜心趁着夜色,将一粒药丸塞在他手里,低声告诉他:“这是解药。章清雅约你的那封信,明天送到角门给我。若不听话,你知道下场。”

周宝华吓死,连滚带爬跑了。

后花园里,萤火虫还在闪闪烁烁,如同仙境般。


腹中有食,脑子就不会胡思乱想,人沉甸甸的安逸,她很快睡着了。

翌日,宜城日报有了头版头条,关于“明德戏院‘行刺’案”的消息。

这天下午,青帮副龙头去喝茶,在街上被军政府的副官打成了筛子。

接下来几日,报纸天天都在说此事。

大家茶余饭后,也在讨论青帮和军政府的纠纷。

“会不会动乱?”

“两派打架,咱们小老百姓遭殃。”

三天后,青帮和军政府议和。

青帮把洪溪海堤的六处码头让给军政府,割地求饶。

“青帮被压了一头,往后恐怕要处处受制于军政府了。”

“青帮势力庞大,没那么容易被压住,只是一时落了下风。往后的日子,有得斗。”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军政府不仅仅无人伤亡,还收获颇丰。

又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情报是督军府义女颜心提供的。

“姜家这位四少奶奶,是金柳先生的传人。她不仅仅医术高超,还能掐会算。”

这话,也传到了姜公馆。

佣人们私下里议论。

桑枝出去打听了下。

“小姐,的确是满城皆知,大家都夸您。”

“说您是军政府的福星,好像是景督军亲口说的。”

颜心的功劳,没有被埋没。

她点点头:“挺好。”

也许过几天,督军会奖赏她。

景元钊应该也得到了不少好处。从青帮那边抢来的六个码头,可能会有一半成为他私人的。

现如今铁路还不是很多,码头是最重要的交通枢纽,日进斗金。

颜心有点羡慕。

她也想发财。

姜家自然也人人听说了这件事。

一开始只知道是军政府和青帮扛上,不成想颜心被牵扯其中。

“姑姑,她怎么这样爱逞能?”章清雅嫉妒得面容扭曲。

颜心那么庸俗的一个人,凭什么运气这样好?

好事总让她赶上。

“且看着吧。她虽然出风头,也得罪了青帮,往后的日子未必好过。”大太太脸色也难看。

颜心在军政府的靠山,越来越强劲了。

督军都夸她了。

她这个“义女”,恐怕要越来越深入人心。

姜大太太有点压不住她。

偏偏姜云州又回国了。姜大太太预想的计划,每一步都失败,导致她捉襟见肘。

“姑姑,我们如何能利用她?”章清雅说,“既然她有了名声,何不借她的东风?”

姜大太太收敛心神,笑了起来:“清雅,还是你脑子好。我们的确可以借她的东风。她是姜家的四少奶奶,她的声望不用白不用。”

章清雅:“姑姑,姜家门第抬高,三哥能不能娶督军府西府的小姐?我能否嫁给军中高官门第?”

大太太心中发热。

的确,她可以借颜心的高台,把自己两个孩子捧上高位。

“我们需得筹划一番。”大太太说。

章清雅点头。

姜云州则失眠了。

他去了松香院。

只是敲了院门后,被佣人阻拦在门外。

佣人说四少不在,少奶奶不待客。

“我不是客。我只是来恭贺她。”姜云州道。

半夏还是阻拦着:“三少,真的不方便,您请回吧。下次四少回来了,您再来做客。”

姜云州恹恹回去了。

大太太很快听说了,吓得心惊肉跳,又要不动声色。

同时气得半死。

她生气的点,有点不同寻常。

大太太很生气的,是颜心不搭理她儿子。

“云州一表人才,家世又好。如今学成归来,她颜心有什么资格清傲?”

如果颜心黏着姜云州,大太太或许没那么恨她。

因颜心一直不搭理大太太的宝贝儿子,而姜云州又死缠烂打往上凑,在她跟前犯贱,大太太简直恨不能生吞活剥了颜心。


督军夫人只犹豫了几分钟,将其他人都赶出病房,留下颜心和军医院院长。

“……如果他死了,你也会死在这间病房。”督军夫人说,“你想好了吗?”

“是,我想好了。”颜心道。

督军夫人:“行,给他用药。”

颜心拿了注射器,开始给病人注射磺胺。

她前世学过西医的,只是学得不深。

她镇定将磺胺注射到病人身体里。

病房里有几张椅子,颜心寻了一张坐下。

督军夫人坐在病床前,握住她弟弟的手。

军医院院长则出去了。

院子里,聚集了上百名大夫,大家都沉默着不敢出头。

稍微有点医术的人都知道,督军夫人的弟弟,必死无疑。

枪伤高热,是中医说的死症。

军医院的众人,见惯了枪伤,更是清楚中枪后高烧意味着什么。

大家心里很清楚。

所有人都不出头。

景元钊让人送颜菀菀回去。

颜菀菀拉住他衣袖:“钊哥,我不走。我怕我姐姐闯祸。”

景元钊不耐烦:“先回去。除非你能治我舅舅。”

颜菀菀咬住唇,半晌才可怜兮兮问:“钊哥,你是不是怪我?”

“不是,你先回去。”景元钊语气仍是不善。

他喊了副官,送颜菀菀。

颜菀菀一路上都在轻微发抖。

回到颜公馆,她母亲骆竹在门口等候着,急不可耐问她:“是什么事?”

颜菀菀一张脸气得发紫:“姆妈,都是你的错。”

骆竹不解。

母女俩回到正院,颜菀菀就把军医院的情况,都告诉了她母亲。

“……我去的路上就打听了,军医院医术最好的军医,被少帅用枪抵住脑袋,都不敢说他有办法。

那个盛旅座,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救不了了。我进去之后,看到大夫们都脸色凝重,我就更害怕。”颜菀菀道。

骆竹:“你做得很好,就应该拒绝。不要引火烧身。”

“可督军夫人很不高兴,当场发作了我。”颜菀菀道。

骆竹笑了笑:“傻孩子,你又没做错事,她怪不了你多久。”

颜菀菀脸色还是极难看。

“颜心也在。”她说。

骆竹的笑容一僵:“她怎么在?”

“景家找了全城的大夫,她又有一家陪嫁的药铺,找到她是正常的。”颜菀菀说到这里,紧紧抓住了她母亲的手。

“姆妈,万一……”

骆竹立马摇头:“不可能!军医院的人治了多少枪伤都没办法,她能有什么法子?”

颜菀菀身在轻微发抖:“可她的确有点鬼才。前年那个人,都死透了,被她救了回来。”

“那个人没死,只是冻僵了。”骆竹道。

颜菀菀:“我很怕。若有个万一,她真走了狗屎运,她在督军面前胡说八道,我就会穿帮。”

又怪她母亲,“我说了不想冒充小神医,你非要!”

骆竹戳她脑袋:“你现在赶紧学起来,家里两个大掌柜教你。”

“可是这个很难学。家里那么多哥哥,学了十几年,没几个有好医术的。”颜菀菀说。

骆竹怒其不争。

“你放心,颜心肯定救不了盛旅座。”骆竹道。

颜心的运气,一向不好。

颜菀菀咬住后槽牙:“希望盛旅座死在颜心手里,这样督军府的人会杀了她。”

“肯定的。”骆竹说。

母女俩心情这才好转几分。

而军医院门口,督军景峰急匆匆而来,从一百里外的县城请了一个老郎中。

颜心这边注射完磺胺不到一刻钟,老郎中来了。

这位老郎中颇有些声望,看了盛旅座的高热,又细细诊脉。

半晌,他摇摇头:“这是阎王抢人,老夫也无能为力。”

脉象已经微弱,是将死之兆。

督军夫人心口狠狠一痛,眼泪夺眶而出。

她已经死心了。

督军安抚了她几句,又把老郎中送出去,叫副官好好送他回家。

他回来时,在军医院门口遇到了他的长子景元钊。

景元钊在抽烟。

景督军:“给我一根烟。”

景元钊递给了他,又掏出火柴,为父亲点上。

父子俩用力吸了几口烟,都不说话。

“……棺材得准备了。”半晌,景督军说,“阿钊,你到时候拉住你姆妈,我怕她……”

“知道了阿爸。”景元钊闷闷说。

景督军又说:“你舅舅是替我挡枪。若没有他,现在死的人就是我了。”

“不要多想,人各有命。”景元钊闷声道。

他又用力吸了一口烟。

他舅舅,像他大哥,手把手教他放枪。

他们舅甥感情很好。

现在,舅舅躺在那里,只等断最后一口气了。

景元钊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他恨不能把什么毁个精光,却又不知从何处下手。

他姆妈会哭死。

他姆妈比他舅舅大十五岁,发兵灾的时候拖着幼弟逃难,遇到了景峰。

家里人全死了,只剩下他们姐弟俩活了下来。

舅舅像是他母亲的第一个孩子,又争气。

和顽劣的景元钊不同,舅舅从小听话懂事,他母亲疼极了他。

片刻后,院长也出来了。

景督军:“里面情况怎样?”

“就夫人和那个小大夫还在。”院长说。

景督军一愣:“还有小大夫在里面?”

景元钊也想起,颜心好像一直都在病房。

他母亲似乎说,如果舅舅断气,颜心就要陪葬。

景元钊这会儿完全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也不觉得她死了可惜,过耳不过心听着。

“那个小大夫,她说三个小时会退烧。她不肯走。”院长又道。

景督军:“胡闹。”

院长没心情聊那个年轻的女大夫,只说:“夫人应该出来,最好不要……”

最好不要让她看着盛旅座断气。

夫人会受不z了。

也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但夫人现在很固执,谁也劝不动。

院长看了眼景督军。

景督军去看儿子景元钊。

景元钊喷了一口烟雾:“看我没用。我说话姆妈不听,舅舅说话才好使……”

他说罢,心口似针扎般剧痛。

那么好的舅舅,可能熬不过今晚。

景元钊长到二十五岁,还没有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但这会儿,他的心在一丝丝分裂般,让他胸腔这一块儿隐隐作涨。

景督军想了想:“我去劝劝。”

他进去了病房。

半个小时后,他一个人出来了。

“劝不动。”景督军眼睛发红,“这可怎么办?”

一筹莫展。

军医院的院长看了眼满院子的大夫,这些都是城里临时抓过来的“壮丁”,想问问要不要先将他们遣散。

然而,景家父子俩这会儿焦头烂额,心情极差,院长不敢触霉头。

院子里的大夫们,害怕扛枪的副官,也不敢要求离开。

满院子人,又寂静无声,就这么耗着。

景督军第三次进去病房,督军夫人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想把夫人抱走。

然而一动她,她就醒了。

“远山怎样?”她问。

景督军看着病榻上的小舅子,叹了口气,有点不敢去试他鼻息。

督军夫人却不管不顾,直接去摸。

胸口有起伏的,她松了口气。

再去摸他的额头,督军夫人愣了愣:“是……是汗。”

督军听了这话,愕然看向病床上的小舅子。

一直高热滚烫的小舅子,出了满头大汗。

“快来人!”景督军大喊。

安安静静坐在病房一角的颜心,急步过来,按住了盛旅座的脉门:“开始退烧了,脉搏也缓过来了。”

景督军和夫人一起看向她。


姜寺峤愕然。


“乡间老人的说法,第一个孩子弄掉了,是不吉利的,很损子嗣运。若我往后怀不上,那就是四少你的责任。”颜心道。

姜寺峤忍不住还嘴:“你身体不好,怪我?我身体好着。”

“子嗣是讲究缘法的。就像烟兰,也许她命中注定要给姜家添一个血脉。”颜心说。

姜寺峤有点被说动。

子嗣的确很玄妙。

孩子来了,似开启一道门。若非要弄掉,强行关上,往后没孩子怎么办?

颜心纤柔娇媚,的确不像是个健硕能生养的模样。

“可烟兰她……”姜寺峤有点犹豫。

颜心:“你已经娶妻了,有个姨太太又何妨?大哥二哥都有姨太太。既她怀了,干脆抬举她做姨太太。”

姜寺峤拿不定主意。

父亲会不会骂他?

“你去跟姆妈说?”姜寺峤试探着问。

颜心:“那不可能。”

姜寺峤:“我就不要。”

“随你。”颜心冷淡说。

见威胁不了她,姜寺峤只得转了脸色:“好好,我们不要吵。你和我一起去说。”

颜心微微拧眉。

她似乎还是不太愿意。

姜寺峤:“你肯帮我,往后这个孩子养在你名下。”

颜心在心中冷笑。

自己生的,养出来也不过如此,还替旁人养?

吃饱了撑的?

不过,她面上露出一点贪婪的窃喜:“真的?”

“当然!”姜寺峤说。

“好,回头咱们去说。”颜心道。

姜寺峤心中一喜。

颜心也挺高兴的。

她的计划,第一步走得比她想象中更顺利。

“大太太应该很快知道我一大清早来找姜寺峤了。”

接下来的第二步,也需要磨工夫,她得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果然,颜心一大清早去找姜寺峤,大太太很快听说了。

大太太心情不错。

她儿子回来,颜心和姜寺峤越恩爱,越是容易叫她儿子死了这条心,从泥坑里出来。

她立马派人,把姜寺峤叫过去。

姜寺峤一早上焦头烂额。

听闻大太太喊他,他还以为事情已经传到了大太太耳朵里,吓得半死。

不成想,大太太和颜悦色。

她对姜寺峤说:“你和颜心结婚都好几个月了,还没同房,不像话!”

姜寺峤:“姆妈,您也知道,我……”

“不要找借口。你们俩拜了天地,政府领了结婚书,两个人就是夫妻。既是夫妻,总得行夫妻大礼。”大太太道。

姜寺峤:“姆妈说的是。”

“你搬回松香院。”大太太说,“若颜心不愿,我会同她说。”

姜寺峤很想说:颜心愿意让他搬回松香院,那是否愿意接纳烟兰?

妻妾住一个院子的情况,也是有的,比如说大哥的姨太太,就一直住在大嫂的耳房。

可那个姨太太,是大嫂娘家的人,大嫂非要塞给大哥的。

二哥的姨太太,就住在西北角的小院子。

“姆妈,我……”

“你有什么就直接说。”

姜寺峤犹豫着,到底没勇气:“没事了。”

大太太让他回去,先去准备,收拾收拾。

想到姜寺峤要回去了,颜心如果能顺利怀孕,就是把她捏在手里了;她再跟了景元钊,也不能翻出姜家的手掌心。

狐媚子一样的女人,就应该吃点苦,让她知道世事艰难。

不是会勾搭男人,就有好日子的。

大太太知道姜云州有点沮丧。

可没关系,少年情怀最不值钱了。

姜云州知道颜心是这么个污烂货,又嫁人生子,他再也不想见她了。

宁可不见,保留少年时候的美好记忆。

——大太太也是这么灌输给他的。

事情朝很好的方向发展,大太太的心情不错,早上都多吃了一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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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政府管着码头的高官,结交不上;青帮的关系,随着老太太让位,丢了好几个,只剩下这个周堂主了。”


颜心:“怪不得。”

“这些年没少孝敬周家。可周家只会狮子大开口,并不跟咱们深交。”冯妈说。

颜心了然。

又过了两日,大太太那边的女佣,突然送来请柬。

周堂主要娶第八个姨太太,在家里摆酒,邀请姜家众人去吃酒。

“四少奶奶,您一定得去,要热闹热闹。”女佣说,“大太太说了,周堂主的体面很重要,千万不能推脱,给家里惹祸。”

颜心失笑。

挖坑等她跳?

她又不傻,为什么觉得一定能坑到她?

她故作惊讶笑了起来:“周家纳妾都这么重要?”

女佣:“那是周堂主家。现在的姨太太们,若得势了,比太太的话都管用。”

颜心:“也是,我就觉得阿爸更宠小姨太太。”

女佣:“……”

这话,女佣没敢回去学给大太太听,怕气死大太太。

转眼到了周家喜宴的日子。

喜宴设在晚上。

周堂主今年五十七岁了。娶的这个八姨太,刚满十六,花朵一样的年纪。

颜心的旗袍还没做好,她依旧穿老式的衣衫。

樱粉色上衣,没有任何花纹,只在袖口镶嵌了一圈银边;素色挑线裙子,用的是夏布,轻薄柔软。

她头发绾个低髻,插一支攒花金钗,手腕带着她的金镯子,再无其他装饰。

穿戴素雅,但她生得秾艳,站在姜家女眷中,愣是有种“盛装出行”的错觉。

“姑姑,她怎么看上去……”章清雅微微拧眉。

她今日也去周家的喜宴。

颜心刚嫁过来的时候,也挺漂亮的,但漂亮得没什么灵魂,似蒙了一层灰。

现在,她身上那种暗沉都洗去了。她现了金身,走到哪里都光彩夺目。

“你别管。”大太太说,“她再漂亮,远不及你将来的成就。玉不要去碰瓦,有损失就是你损失比较大。”

章清雅道是。

二少奶奶看着颜心居然真的去,而且没带她那个皮肤偏黑的女佣,二少奶奶心中欢喜。

众人各有心思,分别上了黄包车,往周堂主府邸去了。

车夫放下雨棚,遮住阳光,颜心微微闭目养神。

等会儿有场硬仗。

“大太太知情吧?她甚至可能纵容、教唆了。”颜心暗暗揣测。

周堂主置办了一处小洋楼,安置他新娶的姨太太。

小洋楼一共三层,上下约莫百来个房间,宽大前院左右各两个花坛,种满各色玫瑰。

正中心,修建一个喷泉,摆着乳白色雕像。

大门内,钢琴声缓缓飘荡,优雅空灵。

宾客来了无数人。

整个餐厅和客厅打通,能容纳一两百来宾。

颜心穿着的老式衣衫,在宾客中并不突兀。

“这地方真奢华!”一进门,姜寺峤就感叹。

“青帮的堂主,有的是钱。”姜家二少爷接话,很是羡慕。

大太太看了眼他们,暗含警告:“到了这里,一切都要谨言慎行!”

周堂主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姨太太,孩子无数,家中利益盘根错节,很容易说错话。

姜家众人顿时敛声屏气。

周堂主穿着大红色长衫,做喜服,高高兴兴走出来。

颜心的公公姜知衡立马凑上前,连声道:“恭喜。”

周堂主和三少一样,又矮又胖,还黑;五十多岁,一口大黄牙。

姜家众人都笑容满面,恭贺他娶新姨太太。

姜大太太说:“小姨太太真是好福气啊,能得堂主的青眼。”

颜心在一旁安静听着。

周堂主自然很开心。

而后又有客人进来,他去迎接了,让姜家众人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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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紧。

汽车在华夏是时髦玩意儿,宜城不到二十辆,一半在军政府、一半在青帮大佬手里。

而颜心昨晚才叫人打了青帮堂主的儿子。

待她看到推开车门下来的男人,紧紧提着的心,这才放松了几分。

景元钊下了汽车。

男人穿着铁灰色军装,衣衫整整齐齐,军服衬衫的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军装上衣有绥带,金属的装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衬托之下,他那双眸深邃漆黑。

他冲颜心笑,左颊深深酒窝,这让他的笑容格外英俊。

颜心一顿。

景元钊靠近,双手撑住黄包车的边沿:“妹妹,好巧遇到了你。我请你喝咖啡。”

“不用了大哥,我有点忙。”颜心说。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语速略快。

景元钊已经动手,将她从黄包车上拉了下来。

颜心没反抗。

反抗无用。

她只是道:“等一下,我的女佣在后面,我让她先回去,还要给她车钱。”

半夏的黄包车稍后而至。

颜心掏了钱给她,又说:“我没回去,就不要开院门。”

“小姐……”半夏往那边瞥了眼,看到了威严的军官,脸色有点发白,“您不会有事吧?”

“我没事。”颜心道。

半夏点头。

颜心付了车钱,转而上了景元钊的汽车。

和以往不同,这次他没有抱她,也没有吻她。

汽车平平稳稳开出去。

渐渐的,走出了城门,外面的黄土路坑洼不平。

颜心终于忍不住:“大哥不是说请我喝咖啡吗?去哪里喝?”

“跑马场。”景元钊道,“会骑马吗?”

颜心点头:“会。”

以前盛柔贞就很爱骑马。她自己有个跑马场,好像是督军夫人给她的陪嫁,她经营得不错。

颜心时常要被她带着去玩。

每次在马背上飞奔,能暂时忘记生活中的苦,颜心很喜欢骑马。

景元钊却略感意外:“你好像什么都会点。颜心,我似乎看错了你。”

颜心从记忆里回神,淡淡道:“你现在后悔轻待我了吗?”

景元钊笑:“我何时轻待你?我是很喜欢你。”

这话,极其无聊。

颜心的心中是一片死水,她没有少女情怀,听了这话只觉得烦。

她无法逃开他。

“……昨晚姜公馆闹的事,我听说了。”景元钊突然说。

颜心没打算告状,她平平淡淡:“没什么大事。”

“对不起,颜心。”景元钊语气认真,近乎谦卑。

颜心微愣。

高高在上的少帅,什么时候用这种口吻和她说话?

为什么要道歉,而且是真的满怀愧疚?

“……那天我在气头上,就去找了姜知衡。我的本意,是他们能说服你,甚至哀求你。

这样,你在姜家会更好过,至少公婆都得捧着你。我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拿捏你。”景元钊道。

颜心静静听着,身子在一点点发冷。

她竟不知是这个内幕,还以为只是章清雅要害她。

“我早上找了姜知衡,抽了他一鞭子。他妈的,居然敢动老子的女人,还想泼你脏水。”景元钊道。

他一想到姜家那些行径,想到那个胖子居然可能会轻薄到颜心,景元钊就很想杀人。

他从来没想过害颜心。

他觊觎她,对她的身子垂涎不已,却没想过驯服她,让她毫无尊严跪在他面前。

所以,他一直不曾用强。再三试探,让她自己情愿。

哪怕不那么甘心,到底要她同意,景元钊才会睡她。

他想得到她,想得发疯,都没有用腌臜手段对付她。

万万没想到,姜家居然如此做了,景元钊气炸。

“原来是他们想要拿捏我。”颜心淡淡,“怪不得了。”


她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颜心笑:“你很喜欢?”

白霜尴尬,还是点头:“是。”

“那这个给你用,我反正不太擅长放枪。”颜心道。

白霜:“不不,我不敢。”

“你是我的护卫,原本应该带刀带枪的呀。”颜心说。

白霜迟疑。

颜心递给她。

白霜似乎有点不太敢,却又很想要,心里斗争了好一会儿,才伸手。

接过去的时候,白霜的手有点轻微发抖。看样子,她是真的很激动、很喜欢。

颜心倏然心情很好。

原来,付出也很开心。

盒子底层有很多子弹,可以慢慢用。

白霜拿了枪和子弹,房间收拾好了,她先下去休息。

这天晚上,颜心躺在床上,承认自己有点被收买了。

——这么多钱,的确可以收买她的心。

她竟不觉得景元钊可恨了。

她静静躺着,知道景元钊还是会娶颜菀菀。

感激他就行了,他永远是她大哥,没有其他的关系。

颜心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将黑黢黢的药汁,涂在自己身上。

药汁里还有乌药的气味,很淡。

她照镜子,看到皮肤黝黑的自己,然后就醒了。

颜心对这个梦,莫名其妙。

她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翌日,颜心早起去陪老太太吃饭,跟老太太说,她要雇佣白霜。

老太太自然同意。

颜心又去了银行。

她成了银行的大客户,升级了保险箱。

将金条都存好,颜心回到家时,佣人送了个信封进来,是周宝华把章清雅的证据交给了她。

这个证据,变得没意义,因为章清雅自己也只是棋子。

下午没什么事,颜心吃了午饭,和佣人们在院子里看白霜练武。

白霜的动作流畅极了,每天早晚都要练一会儿拳脚。

她的练习结束,颜心回房整理医案。

她手头有祖父的不少手书,颜心打算把这些医案整理成册;也有祖父自创的一些药,颜心知道它们特别好用,只是颜家没人能配制。

颜心可以。

她重生了,还是打算走这一条路。

药铺是她的事业,也是她永远的靠山。

她一世经历告诉她,祖父母会老会死,护不住她;父亲并不会疼爱自己的每一个小孩,可以完全漠视她的生死。

至于丈夫,那就更加靠不住了,他不伤害她就很好了;儿子……

“如果再生小孩,我想要女儿。女儿也许会好点。”颜心想着。

屋子里渐渐黯淡,到了晚饭时间,女佣冯妈去大厨房拎了饭菜回来。

颜心洗了手,刚刚坐到餐桌前,姜寺峤突然来了。

原本有点饿的她,顿时胃口全无。

她微微拧眉看着姜寺峤。

姜寺峤这次不像是寻仇的,面目平和中带着一点笑。

他是个美男子,很多女人愿意倒贴他的。

颜心曾经没有想过他为什么钻她的房间、破坏她清誉,就和他结婚,大概也是被美色迷惑了。

“有事吗?”她看着姜寺峤。

姜寺峤在餐桌前坐定,期期艾艾:“颜心,我可能要搬过来住。我那边……”

他一直住自己的旧院子。

他那个旧院子,在章清雅小楼的后面,仰头就可以看到站在窗口的表妹,所以他舍不得搬。

那个院子,是当初姜家少爷们一起住的。

只是大家结婚了、出国了,空了下来,变成了姜寺峤一个人的。

前世,他几乎住在那里,直到分家后他们搬出去。

颜心态度平和:“老院子怎么了?”

“三哥要回来了,姆妈打算重新修缮那院子。”姜寺峤道。


颜心就懂了。

她和大太太闹得越凶,老太太看得越爽。

老太太自己没本事和大太太斗?

不是的。

作为长辈,家和万事兴,老太太是不肯把自家弄得乌烟瘴气。

她不想亲自去闹腾,只在小事上撒撒性子;大是大非上,还是以大局为重。

可老太太恨不恨?

肯定恨的。

她乐意看大太太在颜心跟前吃瘪,有种“轮回”的爽感。

仿佛在说:你也有今天。

颜心搞懂了祖母和婆婆的关系,心中知晓了轻重,也有了底气。

两天过去了,表妹要在后花园设宴款待颜心。

设的是晚宴。

晚霞披覆,庭院树木都被染成淡淡金红色,有个女佣来敲门。

“四少奶奶,我们小姐请您去用膳。”女佣道,“已经备好了酒水。”

颜心道:“这就来。”

她换了件乳白色幅裙,淡紫色斜襟上衣,只在袖子上镶嵌了一圈银色边纹。

素雅,高洁,又因为她白净红润,气质出尘。

女佣夸她好看。

“……半夏,人都接到了吗?”颜心问。

半夏点点头:“接到了,小姐。”

颜心又问桑枝:“我要的萤火虫,都抓到了吧?”

桑枝:“我叫人抓了两天,抓了上千只。”

颜心很满意。

老太太给了她一笔钱,真是解决了她很多难题。

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事情,都可以靠钱解决。

“我先过去,你趁着夜色安排。”颜心对半夏道,“后花园角门的钥匙,拿到了吧?”

“冯妈认识守门的婆子,给了她一块银元,拿到了后花园的钥匙。”半夏说。

程嫂替颜心梳头,有点担心:“六小姐,万一您误会了表小姐,这是闹大了,岂不是尴尬?”

“我不会误会她。”颜心淡淡道,“我最了解她。”

心高气傲、被人捧着长大的章清雅,不可能赔礼道歉。

这里头,有阴谋诡计。

既如此,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颜心将一根银针浸满了自己配制的药,小心翼翼装在盒子里,随身携带。

女佣桑枝检查了她的盒子,确保沾满药汁的银针不会出纰漏。

“……若事情成功了,可如实告诉老太太。”颜心对桑枝和冯妈说。

俩女佣道是。

颜心出门去了,脚步轻松缓慢,信步而至。

西花园门口,点亮了汽灯。

有个女佣守在门口,瞧见颜心过来,很热情。

又瞧见颜心身边跟着的女佣桑枝,摆摆手:“你先去忙吧,四少奶奶这边有我们服侍。”

又道,“服侍的人足够了,能照顾好四少奶奶。”

桑枝看颜心。

颜心有点为难。

“……算了,你先回去吧。”颜心最终道。

桑枝只得道是。

颜心进了西花园,桑枝就快步往老太太那边去了。

门口的汽灯,在颜心进入园子后,居然灭了;园子的门,轻不可闻被关上,又从外面锁起来。

颜心回头看了眼,笑了笑。

花园里有点黯淡,不过远处的凉亭里,远远飘荡着酒香和饭菜的香味。

颜心走了过去。

她看着凉亭里的食物,几乎都是她份例饭菜。

“真是有心。”她唇角有了个讥诮的笑。

而后,花丛深处,有男人的脚步声:“美人儿在哪里?”

颜心望过去。

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矮矮胖胖的,像个球。

他急不可耐走过来。

瞧见了颜心,顿时双目放光:“真是美人儿!”

颜心没动,静静看他。

男人阔步往这边走,想要拥抱颜心。

此刻,大老爷和大太太都在老太太跟前服侍,陪着老太太吃晚饭。

有个婆子,急急忙忙跑进来:“后花园的门被关了,好像是四少奶奶在那里待客。有男人的声音,大太太,恐怕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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