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散了蒸腾了一整天的暑气。
阮绵等着等着便趴在腿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也坐在台阶上,等着代颂回来给他开门。
很快代颂便从层层的大雾中出现,把挂着钥匙的红绳套在她的脖子上,揉着她的脑袋笑,「套牢了你就跑不掉了。」
原来,在梦里也是会心疼的啊。
代颂回家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身着白色长裙的阮绵蜷在门口的台阶上睡得正香,齐肩的蓬蓬蕾丝边因为她的动作上移到了肩井处,蹭到脸上可能有些瘙痒。毛茸茸的脑袋晃了晃,巴掌大的小脸露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得代颂心一软。
翻腾的整晚上的怒火就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瞬间灭得只剩一股白烟。
打开门,将阮绵打横抱起。
刚走没两步,怀里的阮绵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看到抱着她的人是代颂,糯糯地说了声,「回来了?」
「嗯,」代颂声音放得很柔,「继续睡吧。」
大脑还处于混沌中的阮绵想,梦里的代颂好温柔。下一秒,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把人放到床上后,代颂点着她的鼻子小声笑骂,「小骗子。」
还说分手呢,不也还是乖乖地等他回家。阮咩咩注定是离不开他代颂的。
代颂这么想着,去浴室冲了个澡,心满意足地抱着阮绵进入了梦乡。
阮绵睡得并不安稳,天刚蒙蒙亮她便醒了。
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她愣了会神。
不过很快她便清醒了过来,翻身下床开始轻手轻脚地收拾行李。
阮绵性子温和。可能因为儿时结巴的原因,她的话很少,哪怕是说,语速也都放得很慢,更别提和别人起争执了。任谁看也都是只纯良温驯的羊。
可偏生她脾气却倔得要命,下定决心的事很少会更改。阮妈妈常骂她是头披着绵羊皮的倔驴。
她既然提出了分手,自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收拾完行李,天色已经大亮。代颂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睡得很沉。
虽然行李不多,阮绵思索一番还是叫了辆货拉拉。
把挂在红绳上的钥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阮绵关好门,走得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