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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女俘

冯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无广告版本的武侠修真《女俘》,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冯蕴冯敬廷,是作者“冯蕴”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主角:冯蕴冯敬廷   更新:2024-04-28 03: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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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蕴冯敬廷的现代都市小说《热门小说女俘》,由网络作家“冯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广告版本的武侠修真《女俘》,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冯蕴冯敬廷,是作者“冯蕴”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热门小说女俘》精彩片段


天气炎热,冯蕴没回将军府,带着一群仆从部曲住在长门庄里。

韩阿婆看她胃口不好,想方设法给她弄些鲜货来吃,附近的村子都让她走遍了,东家换一把青蔬,西家换两根玉米,一日三餐,也是变着花样地做。

可冯蕴还是肉眼可见地瘦了。

每天起床,哈欠连天,好像欠了许多瞌睡,脾气也坏了些。

就连鳌崽那小东西,也蔫头耷脑的,好像夜里没有睡觉似的,白天就找个凉爽的地方窝起来……

“以前鳌崽夜里常出去的,近来也不出去了。”

韩阿婆觉得这一人一猫很是不对,又伸手去摸冯蕴的额头,

“不是病了吧?”

冯蕴摇头,“暑气重。”

又瞥一眼睡得香的鳌崽,“崽也是,累的。让它睡吧。”

韩阿婆噢一声,“那老仆给崽换点好吃的去。”

她出去,看到佩儿和环儿两个丫头又在往净房抬水,眉头都蹙紧了。

十二娘饭不爱吃,觉睡不好,沐浴倒是比平常次数多了些?

“立秋都过了,怎会热得吃不下饭?”

檐下,两个仆女在洒扫,说话。

院子里,又有花溪村的村民拿东西来换驱蚊的香片。

那是冯蕴前阵子拿了方子将阿楼去石观县配的,说是加了松香、艾蒿、硫磺还有砒霜等物,药材本身就很贵了,但女郎交代了,只要是村里的人来换,一把青菜也好,一个鸡蛋也好,拿什么就换什么。

阿楼有点心疼,但不敢违令。

看着两个妇人千恩万谢地出门,他叹口气,回头就撞上韩阿婆盯视的眼睛。

“楼总管。”

“……”阿楼吓坏了。

韩阿婆以前总是亲昵地唤他阿楼,像对待子侄一般。

这一声楼总管,他如何担待得起?

“阿婆有事就吩咐,可别吓坏了小的……”

韩阿婆拉住他往院外走了几步,“女郎可是有什么不适?”

阿楼吓一跳,“什么?”

韩阿婆想了想,“可是患有什么疾症,叮嘱你们不许我知情?”

阿楼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笑盈盈地回,“不能够。女郎说了,阿婆是镇庄之宝,头一分要孝顺的,有这样的事,哪里敢瞒你……”

哼!韩阿婆看他小子老实,脸色好看了许多。

“下火炉的天,你也别太累,不早了,赶紧去歇了。”

阿楼感恩戴德。

总算有人看出他也瘦了吗?



入夜,花溪村寂静一片。

阿楼不敢睡得太实在,有点风吹草动就爬起来看一眼。

折腾到三更才踏实下来,一觉睡下去便昏天黑地,听到外面争执和喧闹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直到门被拍响,他披衣出去,正好碰到敖七从里屋出来。

少年顶着两个黑眼圈,杀气腾腾地拔出腰刀。

“我去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杀才,大清早上门拿人。”

阿楼看他怒火冲天,抬手喊一声敖侍卫,刚想说什么,可少年腿长走得快,不等他出口,敖七的人影都不见了。

唉?

阿楼脚跟脚出去,不料看到的竟是敖七讷讷收刀的样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御史中丞敖政,敖七的亲爹。

御史中丞监督百官,专任弹劾,出有专道,职权地位很是煊赫,百官忌惮。

所以,敖政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提着腰刀来砍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才看清那狗东西居然是亲生儿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跪下!”

庭院里黑压压的一群人。

从大门到院子,被百十来号禁军塞满。

梅令部曲二十几个人,被官兵挤在中间,就跟夹的肉饼一样,毫无战斗力。

领兵的是禁军左卫将军,韦铮。

这人以前是东宫侍从武官,小皇帝登基后,得以宿卫殿中,又因长得高大俊美,很受太后看重,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当着韦铮的面,敖政恨不得把儿子掐死。

敖七也没多抗拒,扑通一声就跪在青砖石上了。

“儿子叩拜阿父。”

敖政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儿子。

自从敖七离家随舅出征,这还是父子俩第一次相见。

儿子长高了,晒黑了,人也瘦了,两只眼睛狼崽子似的,瞪得溜圆,看上去没睡好。他心里话,不知他阿舅如何带的孩子,嘴上却是哼哼。

“起来说话。”

敖七恹恹起来,看着亲爹,眼睛都红了。

“阿父不在中京享你的清福,跑到这兵荒马乱的安渡郡来做什么?”

“一边去,没你的事。”敖政觉着儿子神色很不好,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说不了体己话。

阿楼认不出这群官兵是什么来路,看他们着装不是北雍军,领头的还是敖七的亲爹,愣了片刻,便上前长揖一礼。

“我是花溪村长门庄的管事,敢问诸位官爷……”

“滚!”韦铮很是气盛,不等阿楼说完,便抢步上前重重推他。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询问台主?唤你们家主出来回话。”

阿楼比他矮了半个头,身子骨还没有完全养起来,瘦弱了些,当即往后踉跄两步。

他没动怒,拍了拍衣袖,又客气地拱手道:“我家女郎卯时起身,不好打扰,要不诸位官爷西堂稍坐……”

“哈哈?”韦铮冷笑两声,盯住他,“花溪村长门院冯氏女私藏齐军守将温行溯,通敌卖国,这等大罪,你让本将等她睡到卯时起身?”

敖七一听,急了,“你胡说什么?”

敖政拽住他的胳膊,“闭嘴!你的事一会再发落,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阿父!”

“来人,将郎君带下去。”

敖七瞪大眼睛,不停叫阿父,可子不逆父,他满脸气恼,却不敢甩开敖政的手,气得额头都是冷汗。

阿楼往女郎住处望了一眼,心稍稍定了定,再次揖礼相问。

“官爷拿人,可有缉拿文书?”

“什么狗仗人势的东西?”韦铮骂咧一句,又是一个猛力,将阿楼推倒在地。

砰!阿楼的身子重重撞在青砖石上,痛得两眼昏花。

不等他起身,一只穿着皁靴的脚就踩在了脸上。

“听着!”韦铮咬牙切齿,用力踩着阿楼的脸,阴阴地笑着,双眼看向邢丙等跃跃欲试的梅令部曲。

“本将奉旨前来抓捕通敌要犯,回中京问审,尔等放下武器,跪地求饶,或可落个活命的机会……否则,一律视同冯氏女同党,从重处罚!”

阿楼痛得龇牙咧嘴,耳朵里嗡嗡作响。

一群梅令郎,早已变了脸色。

邢丙道:“拿不出安渡郡府的缉拿文书,你们与流匪何异?”

他大着嗓门质问。

紧跟着,就有人抬出裴獗来压人。

“你们来安渡拿人,得到大将军允许了吗?”

“正是,也不打听打听,花溪长门庄跟裴大将军是什么关系。你们竟敢越过大将军,私自派兵围捕,等着吃大将军的军法吧……”

“大将军?”韦铮冷眼看来,笑容得意,“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有大将军撑腰便可以为所欲为吗?”

他吼一声,又低声对撸着美髯的敖政道:“台主,下令吧。”

敖政看一眼怒目而视的儿子,脸上略显犹豫。

“韦将军万不可冲动行事,等见到人,细问再说。”

“台主怕了?”

韦铮再次冷笑。

他当然知道敖政顾及的是什么。

但他不信。

裴獗远在淮水湾大营,离这里近百里,会来这个破落村宅给一个小姬妾撑腰?

狐假虎威的小把戏而已,他韦铮根本不看在眼里。

太后让他亲自领兵过来拿人,分明就是找个理由给他立威的。

可不能辜负了太后。

即使得罪裴獗又如何?只要将人带离了安渡郡,他还能提刀到嘉福宫里来要他脑袋不成?

这么一想,韦铮又嚣张起来。

“人,我拿定了。台主,你看着办吧?”

见敖政不言语,韦铮更是笑得阴阳怪气。

“台主督司百僚,不会想徇私吧?”

敖政沉下脸来。

他从不认为韦铮得势靠的是真本事,一个靠脸的郎君在他能征善战的小舅子面前提鞋都不配。

“韦将军这话本官不爱听。”

敖政捋着胡须斜着眼,“韦将军若有本官亏法从私的实证,不如劾奏金銮殿,治我一个不守臣节之罪?何必在此大放厥词?”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冯蕴心口微窒,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世子就……为报复我?”

“不可胡说。”淳于焰把玩着她的衣带,好像只是诚心想让她感受那种煎熬,慢吞吞地,没有拉动,又好似随时就会扯开,让她丢脸。

“是我救了卿卿。若非我及时出手,卿这身细皮嫩肉,一旦落到豺狼虎豹的手里,你猜他们会不会把你撕了?”

冯蕴冲他虚弱地一笑:“豺狼虎豹?世子是说何人?”

淳于焰扬了扬眉梢,“是说你不该招惹的人。”

他云淡风轻,那只手贴着冯蕴的腰线,一晃一晃地掸动衣带。

冯蕴在他的目光下如芒刺在背,眼眶渐渐热烫,紧张出一身虚汗。

她体会到了淳于焰那天所受的煎熬。

“所以,世子救我,是为了折辱一番?”

淳于焰看她惨兮兮的模样,心情无端美妙起来,捏着衣带一头,在她的脸上若有似无地轻拂,像羽乱般滑来滑去,冯蕴受不得痒,难受地蹙起了眉头,因为隐忍,身子有细微的颤抖。

“怕吗?”

淳于焰兴味地舔了舔唇,自问自答。

“卿无须害怕。世上好看的人多,有趣的人少,我不舍得卿卿死得太快……”

冯蕴不去看他的脸,不与其目光相视,尽量不给出对方任何反应,不想满足他变态的趣味。

“世子这么惦记我,是我之幸。”

“是吗?”

铮!

一道金铁的声音响在安静的车厢里。

空气仿佛被破开,冯蕴脸颊微微一凉,侧目过去,便看见淳于焰手上那一把匕首。

“我也得了把吹毛可断的好刀,卿猜一猜,它锋不锋利?”

他声音阴凉,像沉在水里游动的鱼,带来沙沙的潮意,一双凤眸巡视般上下打量冯蕴,好像这是什么供他亵玩的玩意,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刀柄,用刀背在冯蕴薄薄的衣裳上反复游戈,轻挑重按。

“痒吗?卿放松些……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

冯蕴身子绷紧,鸡皮迅速爬上腰间,刀背触到处只觉得火辣辣的难受,在剧烈的恐惧下,她情不自禁地颤栗,又难受那无奈的痒,细细密密的从脊背爬上来……

变态。

就想看她出丑看她求饶。

还不如给她一刀。

但淳于焰肯定不会这么做。

他存心报复回来,兴趣正浓。

“不要怕。卿如此招人怜爱,我哪里舍得你死?”

淳于焰俯视她,轻声笑,“我会控制好手上的刀子,不让它划破卿这身细皮嫩肉的……啧……水豆腐似的,这样好看,破了就可惜了。”

这疯子将那天的话,又悉数还给了她。

冯蕴紧攥拳头,浑身全被汗水打湿,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但她不愿让淳于焰得意。

克制着,一动不动,脸如冰霜凝滞。

淳于焰看她这般,没由来的,心像被温泉水泡过,化开了。

他愉悦地问:“卿可悔了?”

冯蕴不轻不重地嗯一声,“悔。”

“哦?是吗?”

冯蕴冷笑,“后悔没有下狠手。早知那日在花月涧,便该一刀结果了你。果然……古人诚不欺我……对畜生就不该抱有善意……”

畜生?淳于焰好看的眸子瞬间冷却。

冯氏女对他的恨意,很没有道理。

“若我没有记错,花月涧是你我初见。卿何故恨我至此?”

冯蕴动了动干涩的嘴,没有吭声。

要是没有上辈子淳于焰对她的那些折辱,她当然不会在花月涧那样对他。

当然,她不是没有想过淳于焰会报复,只是无惧罢了。

淳于焰以前对她做的,恶劣多了,眼前这一点实在无关痛痒。

她脸上不见羞恼,只有极力忍耐,这让淳于焰心里的疑问不停地扩大,他并非色中恶鬼,更没有见色起意,这女郎为何视他如洪水猛兽?

淳于焰冷笑一声,突然收手,慢慢俯身下来,手掌堪堪捏住冯蕴纤细的脖子,微微用力,越来越紧。

冯蕴闭上眼睛。

淳于焰:“你盼着我掐死你?”

冯蕴微微扬起脖子,即便呼吸不畅也没有改变她高傲的姿态,只用一双眼睛盯住淳于焰,冷漠的,不见半分情绪,但眼里、脸颊却又蒙上了一层绯红,很不对劲。

淳于焰突地眯眼,“你被人下药了?”

冯蕴侧开头去,不给他半点反应。

淳于焰若有所悟地冷笑一声:“你怀疑是我下的药?所以如此痛恨我?”

深吸一口气,他猛地收回卡在冯蕴脖子上的手,冷冰冰地哼声,“本世子要收拾一个妇人,何须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冯蕴喉头火辣辣的,内心翻江倒海,整个心智都要用来对付那已然变得激烈和凶猛的情浪,她没有办法去听淳于焰说了什么。只阖着眼,闭着嘴,皱着眉,在煎熬中沉浮,有些浑浑噩噩,僵硬得如同一个死人……

她在对抗。

和药物、和自己。

那娇嫩的肤色染上胭脂,紧贴刀背的颈脉,好像有生命在跳动。

淳于焰看过无数姿容娇艳的美姬,从不觉得出奇,但冯蕴不同,她不仅仅是美,而是昳丽勾人,像清晨沾在花瓣上的露水,颤歪歪的,引人采撷。

“冯氏阿蕴?你可清醒?”

看到大汗淋漓中克制冷静的冯蕴,淳于焰的呼吸好似也跟着他颤了起来,身子发紧,喉头发硬。

“你说我畜生,那我便做点畜生做的事吧……”

淳于焰手上的匕首就像长着眼睛,冯蕴哪里痒,它便往哪里游,虽有衣物阻挡,可对此刻的冯蕴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肌肤染出大片的红,蜷缩着煎熬着一动不动,却难耐娇声气喘。

“卿这样的美,裴妄之可曾见过?”

淳于焰低着头审视她,身子贴得很近。

浮汗温香,这样极致的美!

淳于焰蓄积二十年的邪念在这一刻疯狂孳长……

从未有过的火热,让他发狂,他想将这女郎占为己有。

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淳于焰很是吃惊。

他不允许自己被人如此左右,稍稍平复一下,轻轻地对着她笑,那呼吸落在她脸上,像有暖风拂过去。

“卿这般诱人可口,不吃可惜了……可吃下去吧,会不会卡着喉咙?”

这话说得,就像要将她拆骨吃肉一般……

冯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兴奋,略微一窒。

生怕刺激到大变态,她继续保持着“死人”状态,可呼吸起伏,额头细汗,一身殊色又如何掩饰得住?

淳于焰心口剧烈跳动起来。

他的匕首滑到了冯蕴嫣红的耳尖,指腹摩擦在稚嫩的肌肤上,不免头皮酥麻……

“卿是在引诱我吗?”

暧昧的声音仿佛情郎的絮语,淳于焰音色极暖,听上去毫无恶意。

瞧!这便是衣冠禽兽的样子。

冯蕴喘笑着将长发从大汗淋漓的颈后拨出来,散乱地铺在毯子上,晦暗的双眼困兽一般。

“淳于世子,帮个小忙……”

淳于焰眉梢微微一扬,“要以身相许?求我帮你解毒?”

冯蕴嘴唇嗫嚅一下,“世子要是方便……”

淳于焰冷笑,“妄想!”

冯蕴看他拒绝得这么快,心下略略一松。这种调情般的亲昵并不适合她和淳于焰,互相憎恨那便就事论事吧。

“既然世子不方便,那可否让我去……方便一下?”

淳于焰眼尾一斜:“又想玩花样?憋着!”

冯蕴喘急得紧,那双勾魂的杏眼里几乎要溢出水雾来,很是楚楚可怜,“若世子不怕我弄脏你的马车,那我……”

马车里冷香四溢,极是怡人。

淳于世子是一个讲究风雅的人,岂能任由她乱来?

果然,他满脸嫌弃,“停车。”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冯蕴没心情说废话,直接问贺洽。

“敢问功曹此言,是你的意思,还是将军的意思?”

贺洽尴尬地笑了两声,绕过桌案来到她的面前,长揖一礼,“女郎见谅!实乃将军吩咐,下官方才领悟——”

还领悟呢?

他到底领悟了个什么?

贺洽看她脸色,好似不怎么高兴,不是很能理解。大将军没有妻室,这还是第一次承认是人家的夫主呢,换别的女郎,得喜极而泣了吧?

难不成冯十二娘是有什么误会?

于是他想了想,又道:

“不瞒女郎,按旧例,前朝资产都是要收回入库,另行处置的。将军怜惜女郎娘家不得力,怕女郎受委屈,这才改了旧例……”

冯蕴冷笑,“那我要多谢将军了。”

贺洽让她笑得毛骨悚然,只好尬笑了事。

大战当前,冯蕴没办法找冯敬廷讲道理。

女户主当不成,暂且忍下。

至少,田庄地契是她的。

冯敬廷这人,还有一点点不算多的良心。

想通这一点,冯蕴打起精神来。

“阿楼,把人叫到青山堂,我有安排。”

这些日子,冯蕴把府里人都摸清楚了。

绣娘出生的应容,心直口快,绣活很好,打理家务还行,抛头露面就差一些。

文慧是青楼歌姬出身,看上去性子软,但沉得住气,懂分寸,知进退。

“慧娘,我把玉堂春交给你。”

玉堂春是安渡郡最大一座酒楼,也是冯家幺房在安渡郡唯一经营的档口,是安渡第一风雅场所,豪门大户的聚集地。

冯敬廷以前宴前都安排在玉堂春。

玉堂春不仅有吃喝,还有弹棋、蹴鞠、戏射、投壶、藏钩等娱戏,背靠冯敬廷这个郡太守和他背后的许州冯氏,谁都要给几分脸面,赚得金钵满盆。

文慧和林娥、苑娇、柴缨、南葵等十个美姬,都是从玉堂春出来的。

楼中女子讲究色艺双绝,文慧不是这群人里最美最有才气的,但在北雍军大营时,她最先投靠冯蕴,又识得几个字,调教起来方便。

这是冯蕴思量好做的决定。

众人听来却如天方夜谭。

就连文慧自己都不敢相信。

“女郎,交给妾,妾行吗?”

冯蕴一笑,“行。怎么不行?眼下贺功曹来了,安渡郡会逐渐恢复营生。咱们不用像以前那样办什么山珍豪宴,家常吃食开始即可。”

众人这才看出十二娘不是在说笑话。

是真的,要把玉堂春的生意,交给文慧一个弱质女流,一个玉堂春出来的歌姬……

她们以前都以为,冯蕴世家贵女,自恃甚高,根本看不起楼里出来的姐妹,私下里没少埋怨。

没有想到十二娘胸怀宽广,所思所想,全然不是这些……

文慧很有些激动,眼圈都红了。

自从被将军赏给冯蕴做仆女,她以为自己的一生都是端茶倒水,过下人的日子。

后来入了府,十二娘没让她做脏活累活,反倒让她跟楼总管一起去读书,她也只当十二娘身边人多,用不上她……

怎会料到,昔日讨好客人的歌姬,有朝一日可以做玉堂春的主事?

文慧的眼泪几乎决堤,又哭又笑,不停拿帕子拭泪。

“哭什么?”冯蕴唇角上扬,“一个玉堂春就欢喜成这样?以后咱们有更大的买卖时,你该如何?”

文慧哭得吸鼻子,“妾怕做不好,丢女郎的脸。”

冯蕴莞尔,“丢脸不怕,我不要脸。不丢钱就好。”

冯蕴并不管旁人怎么想,再又吩咐,“慧娘不用紧张,开张前,我会把事情都理顺,再找人带你、教你。这边你再在府里挑几个人合用的人,打打下手。”

文慧仍然在哭。

以前,她以为有男人为她赎身就是喜欢,等她被献出才知道,男人只当她是个不值钱的物件,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尊重过她,没有人看到过她的好……

文慧庆幸当初在大营里的决定,拭干泪水,端端正正地朝冯蕴一揖到地。

“妾自当尽心尽力。”

青山堂里一个个都兴奋起来。

林娥怔愣许久,这时才冲出来,“慧娘,我同你去玉堂春,我识得几个字,最会招待客人……”

“不行!”冯蕴抢在文慧开口前,淡淡道:“你们几位,我另有重任。”

林娥心里凉丝丝的,又恨又气。

她不相信冯十二会大发善心,也像对文慧那样给自己委派个差事,于是委婉地道:

“妾与慧娘一样,都是从玉堂春出来的,最明白这个行当……”

“不劳烦林姬了,往后玉堂春不卖色艺,只卖厨艺和才艺。”

冯蕴一句话不轻不重,把个林娥臊得脸颊通红,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那,那妾等做什么?”

冯蕴抬眼看她,笑得随和。

“明日去了,你就知道了。”



当天晚上,冯蕴没吃夜食就睡下了。

半夜里,长门院里火光大炽。

韩阿婆匆匆撩帐子进去,看到冯蕴坐在床上,大汗淋漓,身子不停地颤抖,好像受了什么惊吓,心疼坏了……

“这是怎么了?魇住了?”

冯蕴恍恍惚惚地抬头看她,好像没回神,“阿婆?”

“唉!”韩阿婆坐下来,轻抚冯蕴的后背,“看十二娘不肯跟将军,老仆就知道,你心里还装着那个人……”

冯蕴皱眉,“哪个人?”

韩阿婆看着她,欲言又止,“方才老仆听见,十二娘在唤………萧郎……一声声的唤……那哭得呀,摧心摧肝的,揪得人哟。”

萧郎吗?冯蕴脸色煞白。

韩阿婆看她不言语,直叹气,“十二娘这心思呀,老仆都明白,可咱们要往前看……你是从晋军营地出来的,即便清清白白……”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忍心,打住话题。

“陈夫人存心要把莹娘许配萧郎君,你大伯也不是公允的家主,说不定这时,人家已经成事了……十二娘啊,冯家咱们是回不去了,忘掉萧郎吧,安心跟着裴将军……”

冯蕴垂眸,重新躺回榻上,“阿婆去歇吧。”

韩阿婆幽幽一叹。

也不知十二娘遭了多少罪,才磨成这样一副心性。

明明有心事,也不肯再说了。

等韩阿婆离开,冯蕴又把鳌崽抱过来,搂入怀里摸头安慰。

“崽方才是不是吓坏了?不要怕,那是梦,只是梦而已……姐姐不会再让人伤我,也不会再让人伤害我的鳌崽。”

鳌崽伸出舌头舔她的脸,冯蕴温柔地摸它的肚皮。

“你说,他们真的成事了吗?”

“快立秋了,快了吧。”



黎明时分,信州城。

冯敬廷在睡梦里,被冯莹的叫声惊醒。

弃城而去后,他不敢回齐都台城,暂居继子温行溯在信州抚军的宅子。

这座宅子没有太守府宽敞,院落相邻,一墙之隔,冯莹的叫声在夜里十分清晰。

陈氏比他先起来,摸着衣裳叫仆妇掌灯。

“阿莹近来是怎么回事,夜不安宁……”

说着她嗔怨地瞄一眼冯敬廷,“那萧三也不给个痛快话!你个当爹的也不上心……”

又道:“眼下阿蕴是不行了,不能让阿莹也空等吧。咱们幺房,被长房压一头就算了,二房三房哪个不欺到头上?亏你还是嫡出,要是婚事砸了,你丢得起这个人,我陈家可丢不起……”

“唉,我何尝不急?”冯敬廷迟疑着坐起来,“可我刚丢了城,竟陵王也正枕戈待旦,哪顾得上儿女私情?我儿还需等待……”

“等等等,就知道等,我看你就是窝囊。前怕狼后怕虎!”

“你……”冯敬廷想发火,看陈氏发怒,又歇了声。

“真是妇人之见。这桩婚事,不是小儿女嫁娶那么简单。你不要操心了,他大伯自会安排……”

“你和老大,全没有让我省心的。”

冯敬廷让妻子说得头痛,“别顾着说我,去看看阿莹吧,小姑子没经过事,从安渡出来受到惊吓难免会害怕,多哄慰片刻。”

陈氏红着眼嗯一声,“阿莹可怜,都要委屈死了……”

冯敬廷轻拍她的后背,眼神有短暂的飘忽。

说到可怜,他不敢去想那个被他送入敌营的女儿……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寒山鸦静。

冯蕴出来,正好对着练武场那一片月色。

裴獗不知练了多久,汗水布满了精赤的上身,那鼓起的肌肉线条,好似蕴藏着巨大坚韧的力量,在氤氲月光下,散发出一种难言的野性。

他精准,迅速,身姿腾起如雄鹰捕猎,一柄长枪舞得虎虎生威,在练兵场的巨石上,挑出火花四溅……

这月色!

真是令人脸红心跳啊。

“嘶……”低低的抽气声从背后响起。

冯蕴回头,看到小满和大满缩在帐边,瞪大眼睛盯着她……

不,越过她盯着练兵场上的裴獗。

要坏事!冯蕴心里一惊。

果然见那人身姿骤停,似是察觉到什么,猛地扭头朝这边看来……

汗珠顺着他的眉宇滑下。

黑漆漆的眼,又凶又野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冰寒。

冯蕴有点庆幸,她这边没有光。

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裴獗。

裴獗看不见她们。

停顿片刻,练武场边有火光移动,想是濮阳九到了,裴獗将长枪插到兵器架上,披上外袍回营,只留下一个冷峻的背影……

冯蕴松口气,瞪一眼大满和小满,捂着心跳,平息良久才回去继续做梦。

_

中军帐里,濮阳九注视着灯火下裴獗那双赤红的眼睛,吓得差点掉头就走。

“妄之这是吃人了?”

裴獗斜靠在坚硬的桌案上,一条腿绷起,豆大的汗珠从坚毅的下颌滚落,气息久久不能平静……

粗涩低喘。

眼里是杀人的狠意。

濮阳九蹲下来为他切脉。

“阳盛至极,应是服用了温补之药!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再三叮嘱,不可进补吗?你都多得存不下了,还补什么?”

裴獗抿唇看他片刻,“不慎受小人愚弄。”

“竟有此事?”濮阳九一脸不可思议,“谁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说出名讳,我愿三炷清香拜他为师!”

裴獗冷下脸,眼中的烦躁快压不住了。

见状,濮阳九想到什么似的,眼窝有笑。

“是那冯氏女郎?难怪……”

他在中京便是个风流医官,十里花场玩得多了,恨不得手把手的教他。

“有艳福不享,是要遭天谴的。你长得可半分不输那些个擦脂抹粉的……”

“濮阳九!”

“冒犯了冒犯了。”濮阳九摇头悄笑:“这样好的月色,本可吃些好的,偏要吃药……罢了罢了,先泡个澡,再行针灸吧,解决了你也好痛快睡一觉。”

听他啰嗦,裴獗不耐的皱眉。

“快些滚出去!”

“嗯?过河拆桥?”濮阳九一时没反应过来。

“要留下一起泡?”裴獗反问。

“不必不必,你自便、自便。”

濮阳九见鬼似的变了脸色。

然后弯腰一个揖礼,走得风快。

营里洗澡不够痛快,濮阳九曾不知死活地跟裴獗一起下过河……那唯一的一次经历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和伤害,濮阳医官的引以为傲在裴大将军面前小巫见大巫,从此再不敢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天一亮,敖七便在帐外等待。

不远处,十六个姬妾哭哭泣泣地坐上平板车,不知要拉到哪里去……

敖七看她气色不错,上前拱手,“恭喜女郎。”

冯蕴欠身还礼,“是将军同意我做谋士了吗?”

敖七没有料到她还惦记这事,无趣地抱着腰刀,神情不太好看,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像没有睡醒。

“北雍军大营里不留女子。为免动摇军心,大将军有令,将女郎送往安渡郡府,至于她们……”

说罢撇了撇嘴巴,轻哼一声,“自求多福吧。”

冯蕴没有意外。

裴獗治军很是严格,但这么着急把她们都送走,除了这个原因,还因为他要备战信州了……

裴獗和萧呈之间,早晚会有一场恶战。

出营的路上,冯蕴再次受到将士们的瞩目礼。

无论她和裴獗怎么想,在北雍军将士的眼里,大抵坐实了她是大将军的姬妾。



驴车落地安渡郡太守府,冯蕴打开帘子,还没来得及看清门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就跌跌绊绊地冲过来,抱住她扑簌簌掉眼泪。

“十二娘哟,老仆的十二娘哟……”

“阿婆……”冯蕴轻拍她的后背,很缓,声音很轻,心里却如潮水奔腾。

韩阿婆是冯蕴生母卢三娘的奶娘。

她一手奶|大卢三娘,又一手带大冯蕴,是冯蕴当亲人看的老人。

上辈子韩阿婆死在安渡城的大牢里。尽管冯蕴曾哀求裴獗放她一条生路,但裴獗多狠,她们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

如今阿婆又活生生出现在眼前,叫她如何能不激动?

“别哭,阿婆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韩阿婆也没想到和自家女郎还有活着相见的一天,上上下下打量着冯蕴,眼泪淌得串珠子似的。

“回来就好,全须全尾地回来就好。你阿父不做人啊,把亲生阿女往火坑里推……”

她看一眼扶刀而立的敖七和几个侍卫,又稍稍压低声音。

“女郎在那边……没吃苦头吧?”

冯蕴轻轻摇头,“阿婆,我们回屋里说话。”

主仆二人牵手入府。

冯蕴发现,太守府里除去被冯敬廷焚烧的库房、书房和前堂议事的公房,其他地方都保持着原样。

尤其她的闺房里,跟她离开时没有半分差别,衣服、摆件都放在原本的位置,一应如故,岁月静好,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敌军入城的变故。

冯蕴和韩阿婆坐下叙旧,听她说起北雍军入城那个兵荒马乱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情,不由唏嘘。

“阿婆,你怎会在府里等我?”

“是牢差送老仆回来的,那时老仆就猜到……”韩阿婆盯着她,眼泪突然淌得更厉害了,拿帕子抹了又抹,仍是止不住,抽抽泣泣的道:“十二娘貌美,能救阿婆,只怕是,怕是已落入那阎王的魔爪了。”

魔爪?冯蕴眨下眼睛,用手指抚平韩阿婆的乱发,借以忍住笑意。

“没事了,都过去了,我和阿婆都还活着,活着便有希望了。”

韩阿婆听她说得云淡风轻,这才仔细观察眼前的女郎,发现了那些被她忽略的异样——

女郎身上有些什么东西变了。

可人还是那人,除了眼睛更黑更亮,表情更从容,又说不上差别在哪里。

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有变化也是寻常。

韩阿婆说服了自己,喜滋滋沉浸在重逢的欢愉里,让冯蕴歇下,自己去煮茶。

敖七便是这时找过来的。

他似乎还在计较冯蕴之前逗他的事,不满地拉着脸将一份名册递给冯蕴。

“大将军说,太守府旧人,交由女郎处置。”

冯蕴接过来察看,目光流露出一丝惊讶。

名册上是没有来得及跟冯敬廷南逃的太守府属吏和下人。他们不是冯敬廷的心腹,也算是被冯敬廷和陈夫人抛弃的人。

上辈子这些人和韩阿婆一样,在冯敬廷南逃后,被下到安渡郡府狱,悉数杀害。

死去的人,全部都还活着。

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现在也发生了。

显然现在的裴獗更高看她一眼。

冯蕴沉默片刻,挽袖磨墨,写一封书信交给敖七。

“劳烦呈禀大将军。绝密!”

说她是投桃报李也好,当投名状也好,信上她明确告诉了裴獗一个惊天大阴谋。

萧呈要反!

集结南齐五十万兵马抵抗北雍军,只是他计划里的序幕。

安渡失守、借机举兵,联手她那个做尚书令的大伯冯敬尧,逼迫无能的祁帝萧珏退位,才是萧三郎真正的目的,也是冯萧联姻最大的利益点……

那个日子,就在立秋那天。

敖七离去后,冯蕴跪坐在窗前的蒲席上饮茶,看院里梧桐在微风里摇摆,听韩阿婆数落冯敬廷和后母陈氏,思绪不知不觉被带到了淮水的另一边……

“萧郎,我来给你添堵了……”

一定要像前世那样,稳稳坐上九五之尊的宝座呀。

她想,亲手夺他的江山,踢他的龙椅,比看他输在萧珏那个沉湎酒色的昏君手上,肯定要痛快许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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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蕴完全不知少年心事,让小满叫来邢丙,吩咐他近日府里要加强戒备,尤其防着云川口音的人。

邢丙领命下去。

她思量一下,抱起鳌崽悠闲地跪坐在苇席上,低头顺毛,喂它吃肉干。

韩阿婆捧着汤盅进来,张嘴便数落。

“女郎自小体弱,日头这么大,也不知将纱帘拉上……小满大满,还有你们几个,眼睛不要了可以喂给鳌崽!”

从得知冯蕴遇险,韩阿婆就很紧张她。

“本想买只乳鸽给女郎补补,可城里大市小市都没开,街头巷尾的草市也都没了,唉,再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

冯蕴问:“那阿婆炖的什么?”

韩阿婆当即眉开眼笑,脸上褶子都出来,“亏得敖侍卫爱捉鱼,今日拎回几条巴掌大的鲫鱼,我让灶上炖了一盅鲜鱼汤,补得很呢……”

她弯下腰,哄孩子似的递到冯蕴面前。

“不腥,十二娘快尝尝?”

冯蕴没有什么食欲,但盛情难却,仍是乖乖地小口喝起来。

心里却忖度,敖七什么时候爱上捉鱼了?

少年郎变成捉鱼郎。那个将来令敌军闻风丧胆的敖小将军,居然有捉鱼的嗜好,以前倒是不知?



歇了个晌,冯蕴脑子里已有全盘的计划,起身便让小满将阿楼唤到跟前来。

“你去吩咐灶上,煮几大锅浓稠的米粥,放到府门前去,就说是大将军开仓,勒紧北雍军裤腰带,让食于民。”

阿楼点头应喏。

冯蕴又道:“上次那两个说话好听的姬妾,叫什么来着?”

“柴缨,南葵?”

“没错。”冯蕴温和地笑,“你叫她二人,去府门外为百姓派粥。多积一点福报,将来好得将军宠幸。”

阿楼听了有点血气上头。

他不懂十二娘为什么那样热心给将军配姬妾,但习惯了听命行事,愣了一下,就喜滋滋去照办了……

北雍军进入安渡城后,没有烧杀抢掠,但城里百姓依旧惧怕万分,不敢轻易出门。那些有存粮的还好,关起房门偷着活,没有存粮的买不到借不到,便只能咽糠吃土,生生挨饿,苦日子完全盼不到头。

几个部曲敲着铜锣,走街串户去通知大将军府门外施粥,好多人初时不肯相信。

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会有好心?

只怕有什么阴谋。

有人偷偷摸摸去看,发现府门外施粥的是两个长相无害的美娇娘,这才放心来领。

柴缨和南葵说话确实好听。

说了大将军的善意,也没有忘记冯蕴的好,每盛一碗粥,必对来人说,这是十二娘的仁德。

领粥的百姓又惊又奇。

“老天爷,这是菩萨显灵了?”

“要不是太守公诈降,烧毁粮仓,安渡不会沦落至此,冯十二娘是在替父赎罪啊……”

“活命就好,哪来那么多碎嘴?”

“就是,能施粥让人活命就是好人。”

“北雍军也没有传言那么凶狠,只要不反抗,就不会胡乱杀害百姓……”

冯蕴带着帷帽刚要出门,听到议论有些想笑。

北雍军确实没有抢粮,但大战时要是粮草不够,那他们可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了……

新煮的几锅稠粥快要派完了,柴缨和南葵两个小脸热得红扑扑的,在领粥的百姓一声接一声的感谢里,眼睛里都泛着光,很是美艳。

看到冯蕴出来,二人温顺地行礼。

“十二娘。”

冯蕴很满意自己看到的,觉得这两个长得俏丽又有善心的姬妾,应该很对冯敬廷的胃口。

等他回府,就安排她两个去侍寝好了。

柴缨和南葵完全不知冯蕴在想什么,只觉得女郎看自己的目光极是灼热,脸颊更是羞红,不太敢直视冯蕴的目光。

“好好干活。”冯蕴笑道:“我不会亏待你们。”

二位娇娘受宠若惊,齐齐福身,“喏。”

冯蕴没有逗留太多,交代两句就回府去了。

可这一出,在柴缨和南葵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缨娘,你看十二娘如何?”

“世家贵女,与我等不同。端庄,大方,有凌云之志。”

南葵嗯一声,脸颊微微泛红,“十二娘比郎君俊美,比郎君有才。若你我能长久在十二娘身边侍奉,也是幸事。”

柴缨微笑看她,“今日派粥,南姬可觉快活?”

南葵美眸水汪汪的,“快活,从未这般快活过。”

柴缨问:“比侍奉将军还快活吗?”

南葵羞涩地瞪她一眼,思忖片刻幽幽一叹,“我不知侍奉将军会不会更快活,但肯定不会长久。”

“如何说的?”

“你我都见过将军,那就不是好伺候的主子。你我除了一身皮囊,家世才干样样不如十二娘,因何能得长久?”

“南姬说得有理,你我往后不要奢望那些,好好帮十二娘做事,谋个出路才是正经。”

“那一会回去,林姬问起来……”

“理她做什么?哼!整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模样,如何跟十二娘相比?你要是大将军,你要她,还是要十二娘?”

“要十二娘。”

两个美姬对视一眼,掩嘴笑了起来。

府院里,林娥听见这些,差点把牙齿咬碎。

“阿苑,阿晴,你们都听见了,这两个小蹄子得了点好处,翅膀硬了,嚼起我的舌根来了……”

邵雪晴垂下了头。

苑娇道:“阿娥何须生气?她们要做冯十二的狗,谁也拦不住。”

“傻子。”林娥绞着帕子,眼睛都气红了,“你俩还看不出来吗?这是冯十二的离间计,她在离间我们!”

苑娇和邵雪晴对视一眼,答不上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约好要同甘共苦的一群姐妹,已然生出了异心,各人有了各人的心思。

因冯十二的有心打压,有些姐妹已不敢跟她们表现得亲密……

苑娇道:“都是没出息的墙头草。她们要知道阿娥你是替太后殿下办事的人,早晚能得将军宠爱,又得摇着尾巴巴求回来……”

林娥脸色好看了几分,“先让她们得意几日好了。你们只管等着,有看她们笑话的那一天……”



长门院。

冯蕴听到阿楼的禀报,很是满意。

“气死她们得了!顺我者,就要给她们富贵恩宠。逆我者……一天也不让她们得意。传话下去,林姬死性不改,苑姬、雪姬助纣为虐,三人同饿一天,禁足绿柳院。”

她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跟她一条心,才会有好日子过,跟着林娥只会倒霉饿肚子。

阿楼盯着她看。

十二娘好狠。

可是他,越发喜欢。

冯蕴交代完,仍旧例行写信,向冯敬廷汇报:

“有姬妾不思劳作,在内宅搬弄是非,诋毁将军名誉。再饿一日,以儆效尤。”

“以将军名派粥,收获颇丰。民不再惧北雍军,生产可复。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将军何不顺水推舟,将安渡大片荒地还耕于民。均分田土,两相得宜?”

“周天子置九州分地于民,地乃民产。然则,官僚、世家、贵族群起而抢占,富有者,山地千里,田连阡陌。贫穷者,足下无立锥之地……”

“连年战乱,百姓流亡,田地荒芜,民生凋敝,大将军把土地均分给百姓耕种,此举造福一方,造福万民,造福后世也。”

“不过,战时军政合一,将军上马要管兵,下马要管民,属实难以两全。不如交给属下来办?我很有经验,愿为将军效劳……”

她大言不惭地自荐,并写下诸多建议,也不管冯敬廷会如何看她,会如何思考,装入信封就交给敖七。

“劳烦敖侍卫。”

敖七不轻不重地嗯了声,将信塞入怀里。

突然问她:“鱼汤好喝吗?”

冯蕴愕然片刻,笑了起来。

厨子希望听到别人赞美他的菜色,捉鱼郎肯定也想要别人夸奖他的鱼吧。

冯蕴道:“肉质鲜美,可比珍馐。”

敖七又问:“鳌崽喜欢吗?”

冯蕴眼睛微弯,像是在笑,“当然。鳌崽爱得很。”

敖七的唇角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果然是受用极了,但少年郎傲娇不变,轻哼一声道:

“便宜你们了。吃完我再去抓。”

等他出门,冯蕴好笑地抱起鳌崽,亲了一口。

“你哥真喜欢捉鱼,崽崽有鱼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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